并头莲 by 七里(木讷忠犬攻X体弱多病受)【完结】(3)
2019-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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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赶紧把阿福解下来,他往常都是住少爷屋里,如今少爷气成这个样子,自然不能抬回屋,只好现找一间空房关进去。
打得重,眼看他自己走不成,两个人拖着他进屋丢上床,也不敢再耽搁,锁上门出去。
谷无病眼巴巴望着他们把阿福拖走,想出声叫停下,生生的憋住了。
不把他关起来,他一定会去找爷爷禀这个报那个的,非要把自己丢给那个什么大小姐不可。臭阿福,死阿福,非要逼得自己这么整治他。
第 5 章
一夜折腾过去大半,四更将尽,正是天明前最黑的一段时候,谷无病把仆人统统遣了出去,不叫身前跟着人。
独个坐在床上生了好大一会闷气,越想越觉得气不过,还是得去找阿福。
骂了他一顿,打了他一场,自己都累得提不起劲来,手脚软绵绵的,胸口也隐隐的闷痛。勉力下了地,提着一盏灯笼走出门,扶着墙往园子侧门出去,找到仆人住的一排房子。
早问清楚他是关在最末一间,隔邻都空着没住人,夜里经过只听着墙角穿堂风一阵阵吹,阴测测的响动。
谷无病兜上风帽,提着一口气,大着胆子往前头摸过去。
眼见得到了门口,稍稍松劲,拿出钥匙抬手要下锁。头顶上忽然扑啦啦飞过去一只鸟儿,嘶嘶怪叫了一声,拍着翅膀隐没到房后头。谷无病唬了一大跳,手里的灯笼跌下去,人也差点摔了。
正捂着胸口接不上气,屋子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不知如何从床上滚落下来,瘸着拖着走到门口,手都扑上门扇又顿住,半晌低声问道:“少爷?”
“阿福。”
谷无病颤声应着,倒像受了许多委屈。
“少爷,你大半夜的乱跑,冷着了怎么办?还是赶紧回去,叫人给你倒一碗热茶喝了,把炉火都烧旺,躲进被子里捂着好暖回来。”
“我不要。”
谷无病答得脆响,辛辛苦苦的找到这里,谁要再摸黑回去?
“那就叫人来接你回去,你走到侧门喊守夜的旺福,你要是喉咙痛,我打开窗帮你喊。”
“你敢再赶我走,我就把衣裳都脱了站在这里使劲吹风,脱得光光的。”
“少爷……”
阿福吵不赢他,谷无病得意的笑笑,蹲下去找锁眼,灯笼熄了,摸索好久才打开锁。阿福站在门里不吭声,听到锁开,猛力拉开两扇门,张臂向外一抱就把谷无病热乎乎裹了个满怀,搬进屋里去。
“少爷,你身上冷得厉害,拿手来我给你渥着。”
“阿福,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两个抢着说话,谁也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谷无病到这时候早不气了,咯咯笑,在阿福的手心里搓搓手,推着他趴到床上去,找了几根烛火出来点上,非要揭了他的裤子看打得重不重。
阿福一手抓着裤带不松,一手向外推他。
“少爷,你看也看过我了,这屋里阴冷,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脱衣裳喽。”
谷无病一手扯开披风丢一边,伸手搭上襟口还要接着脱,阿福拉住他手一把拽上床,搂到身边抱住。他这位少爷在屋里关得太久,疯闹起来脱缰的马儿一般,搞不好就真的脱光光跑出去吹风。
谷无病躺在他身边不停笑,两只手揣到他怀里去暖着,还不老实,在胸口摸来摸去顺着腰往下面探。
“阿福,你屁股痛不痛?”
“少爷。”
阿福没好气的叫他。
谷无病脑袋抵着他胸口乱蹭,嘿嘿笑了两下。
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一条腿再架到他膝盖上去,总之就是缠得他不能动,然后仰起身,伸手去拽他的腰带。裤子到底松脱下来,股间腿上几条乌青的印子跳出来,足有巴掌宽,高高肿着,看得谷无病眼睛猛然一酸,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阿福,你痛不痛?我叫人打你,你生不生我的气?”
“少爷,不要看了,不痛。”
“不痛才怪!”
谷无病坐起身,小心的戳了戳肿起的印子,阿福虽然硬撑着不吭声,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谷无病越看越难过,一边剜了大块的药膏给他糊上去,提着力气轻轻的抹匀,一边吸着鼻子骂他:“谁叫你那么傻,傻瓜,大傻瓜。”
“少爷,我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阿福趴在那里露着屁股给他抹,一边揉揉脑袋,还是搞不清楚。
谷无病一听,顺手敲了他一记,敲得他到底痛叫了一声,提着裤子侧身躲到一边去。谷无病看他一边叫痛一边狼狈的逃走,先是心疼跟着又指着他好笑。
阿福给他笑得红了脸,挥手又想赶他回去。
他裤子没系着,抬手就掉,这回是前头对着谷无病露出来。许是疼得激着了,东西精精神神的立着,刚刚好打了个照面。
不知怎么,谷无病跟着也闹了个红脸。
“阿福……”
拖长声叫了他一下。
阿福赶忙低头系上腰带,谷无病伸手过去按住他的手,阿福稍稍抬头,一张脸早红透了。
他还想抽手,谷无病索性半跪起来,全副力气都压着不许他再系,仰头看着他的脸。两张红通通的面孔倒像是有吸力一样,慢慢就往一块凑。
谷无病微闭着眼睛,嘟起嘴朝他的嘴巴亲过去。
嘴巴还没有碰到,手里猛然一松,咕咚一声响,睁开眼睛看见阿福从床上滚了下去,提着裤子跪在床脚慌慌张张喊道:“少爷,不敢!”
“你少爷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谷无病伸手去抱他的脖子,还要把他拉过来亲。
阿福跪着退了两步,从他手底下躲开,头低得不能再低,哑声道:“阿福不敢。”
“阿福?臭阿福,混蛋阿福,你少爷我现在就要亲你,快点给我过来!你再不过来,我,我……”
谷无病一边跳下床一边脱外衫,把中衣都摔到阿福身上,穿着小衣站到他跟前继续往下脱。
“少爷!”
阿福用力喊了一大声,脑袋磕在地下,给他叩了一个头。
磕得好重,他额头怕要肿了,然后栽在那里动也不动,看都不敢再看谷无病一下。
谷无病两只手停在衣襟上,咬着嘴巴狠狠的瞪着他,瞪了好一阵,眼眶酸痛到不行,无声无息的滚出来一大滴泪。他用力抹了,掉头跑出门去。
第 6 章
谷无病谷少爷自从那日去通和镇抢绣球,回府就病倒了,病势来得凶狠,连续数日都浑身发热,昏昏沉沉的不晓人事。
谷老太太亲身守了他几日,看着药喝下去都不见好转,换了两个大夫开了些重药,有时喂都喂不下,喝了小半碗咳几声全呕出来。谷老太太心疼得捶着心肝大哭,催谷老太爷赶紧把阿福放出来。
这孩子没能冲喜,再把阿福从他身边带走,他怎么能不病?
阿福给带回谷无病的屋里,说来也怪,他跟谷无病分开这几日,也像是丢了魂失了心似的,木木呆呆的走过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少爷都不知道上前去,光是愣愣的瞧着,一副胆怯怯的样子。
谷老太太推着他走到跟前,叫他挨着谷无病身边坐下。
谷无病合着眼睛,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病得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只剩下来薄薄的一层壳子,露在被外的手臂也泛着青灰,竟是死气一般。
阿福手也抖了,两手颤颤的捧着他的手,合在掌心里。
“少爷。”
谷无病听见他叫,慢慢睁开眼,眼珠茫然转了几转,定在他身上。
谷老太太看谷无病稍稍明白过来,喜得赶忙叫人端碗米汤,交到阿福手里让他喂给少爷。
阿福要抽手接碗,谷无病反握着不松,他在病中并没有多少气力,阿福却也不愿违背他的意思放开手。
于是另叫了仆人站在一旁端碗,阿福一手仍是握着谷无病的手,一手持着调羹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嘴里。谷无病定着两个眼珠子望着阿福,米汤送到嘴边,还要等着阿福哄着说张嘴才知道开口吃东西。
这么一点一点的,总算喂了小半碗下去。
谷老太太一旁看着,终于放心,敲着拐杖骂这个狠心任性的孙子。她也累了几日,嘱咐阿福伺候少爷睡下,由丫鬟们搀着回去歇息了。
屋里只剩下阿福和少爷两个,双手交握,四目相对,阿福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谷无病病得虚弱也提不起劲,巴巴的看了他半天,刚一张口就是一声轻咳。
阿福伸手到他背后,仔细的给他揉。
“阿福。”谷无病趴在他肩膀上,出声叫他,声息有点嘶哑,细细的扯着。“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我病得要死你都不来看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少爷,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不会有事,我去把游家……”
“你不要再提别的女人也不要再提冲喜了,不然我现下就能给你气死,你不想我死的对不对?你也想我快快活活的活着对不对?”
“嗯。”
阿福重重一点头。
“那就是了。”谷无病勉力笑了笑。“那你就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再自作主张的爬别人家墙头,不许跟爷爷说要找那个大小姐,不许再从我身边逃掉。”
“少爷……”
阿福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可是你不能说要亲我。”
“为什么不行?你到底嫌我什么!”
谷无病提高了嗓子喊一句,喊完又咳,阿福赶忙身前身后的给他揉搓,好久才缓下来。
“少爷,你也长大了,这一两年间早晚还是要娶妻的,你将来可以去亲你的妻妾,我可不是你的妻妾,你不该亲我。”
“我不要亲什么妻妾,我偏要亲你!”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阿福居然跟他对着犟起来了,还这么大嗓门的吼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过,一到要亲他他就变得这么凶恶。谷无病扁着嘴看他,眨巴一下眼睛,立刻又要掉眼泪。
阿福伸手给他擦眼睛,扶他躺下哄他睡觉,谷无病睁着眼睛不肯睡,拉着他的手继续抽抽搭搭的说话。
“阿福,那我趁你睡着了偷偷亲你。”
“那也不行。”
“那你趁我睡着了偷偷亲我。”
“少爷,我更不能亲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
谷无病气得伸腿蹬了被子,翻身过去不理他,他身体弱,说了这一阵话晕晕的躺下,不久还是浅眠过去。
阿福给他盖好被子,怕他喘不过气,扶他躺平了。
谷无病闭着眼睛,眼睫还湿湿的,睡下了也不安稳,呜咽一样不时轻咳。
阿福守在他身边望着他的脸,他在睡梦里还没忘了生气,时不时皱一下眉头,扁一下嘴巴。他的嘴巴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形状看起来柔柔的,应该还有米汤的味道,亲上去也许会很软很香……
阿福用力捶了自己的脑袋,不行!绝对不行!
他狠狠叹了一口气,怎么也不能让少爷知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一想起要和少爷亲嘴就变得好奇怪,浑身都热烘烘的,想要用力搂着他,摸他……真的亲下去一定会干出更奇怪的事情!
阿福放开谷无病的手,跳起来往门外跑,不能再想下去了。
谷无病病中本来就睡不实,又惦记着阿福,一阵醒来伸手没够着他,叫了一声,有仆人进来说阿福正在外头守着大夫写方子。谷老太爷新请了个外地的大夫,少爷睡着的时候诊过脉,阿福再跟他细说往日的病症。
所谓久病成医,谷无病病得久,阿福多少都懂了些医理,总要看着大夫开方下药。
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难喝难咽的药。
谷无病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命人请大夫进来关了门单独说话,就连阿福也不许在跟前。
大夫姓胡,面相平平,神情谨慎,倒有些粗中见细的意思。
谷无病半靠在床头,偏着头笑道:“胡大夫,我有些医理想要问问你,还想跟你求一味药。”
那胡大夫欠身谦道:“谷少爷不吝下问,老夫虽才疏学浅亦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胡大夫你说,我喝了你配的方开的药,会不会心郁胸闷腹痛如绞一口鲜血涌上来然后硌血不止呢?”
他这么一问出来,倒把胡大夫唬了一跳,急道:“少爷,怎么会!”
“那要是我找一点鸡血鸭血咬着,虽然有点腥臭,我也可以忍上一时,再一点一点的吐出来,看起来像不像是喝药喝到吐血了呢?”
“少爷,你……”
“等爷爷听报我吐血急急忙忙的赶来,我再揉着肚子满床打滚,趴到床沿上把最后一点鸡血鸭血呕出来,是不是更像一点呢?”
胡大夫听到这里到底明白了几分,略整衣摆,躬身深深做了一揖,道:“老夫医道浅薄不堪重用,若有差错还请谷少爷宽恕则个,少爷但有驱使,敢不从命?”
谷无病斜斜扬起嘴角,一笑点头。“那就请胡大夫大发善心,偷偷的拿一味药来给我吧。”
第 7 章
谷无病这一病足足将养了月余,关在房子里不曾出去过,每日里清粥小菜不断的汤药,憋得他十分抓挠,到身上褪了热,咳得也渐渐少了,就缠着阿福一定要出门。
谷老太太看他精神许多,许他到园子里走动。
谷老太爷前一阵发的脾气多,内火上来,闹了几日的头痛病,谷老太太忙着照看他,也顾不全这个顽劣孙子,只命阿福仔细跟着。
阿福给谷无病裹了一身大毛衣裳,攥着他的手慢慢走出来,春光和暖,遍地只见草绿风清,树影婆娑。谷无病自小生病,怕花香引逗得咳,这园子里都不曾种得有各色花朵,只有墙角一带浅水生着成片碧绿的莲叶,斜斜戳出来几支,打着粉嫩的骨朵。
“阿福……”
谷无病慢腔慢调的拖着叫他。
他这么一叫,阿福就知道没有好事,偏头过去不想听。
谷无病绕到他面前来,盯着他看了半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阿福不得不问上一句:“少爷,你怎么了?”
“我看见这一渠的莲叶,想起来九岁那年,咱们跟着爷爷去湖边的田庄上纳凉。爷爷让我缠得没办法,到底放我坐船去。乘着小船到湖心,赏那一片望不尽的青莲,风送荷香,湖上还有采莲女唱歌,我央了你好久,你才跟她们求了几只莲蓬给我玩。我活了这些年,只有那时候玩得最舒心快活。”
谷无病说出来的倒是正经话,只是扯了好远,还望着那一片青碧无限伤怀一般。
“那天少爷不肯戴风帽,回来就咳了半日跟着烧了两日,之后半年老太太都不许你出门。”
谷无病回头瞪他一眼,臭阿福就是这么会扫兴,没趣的木头人。
跟着大叹了一口气,仍是接回来:“我时常想着,要是能在那田庄住着,每日有你陪在身边泛舟赏莲,就是过上一年半载病死了也不枉了。”
“少爷,要是你的病好了,你想住几日便住几日。”
“要是我的病好不了,就这样死了,可就什么好东西都没看过,什么好事情都没经过,一辈子白来一场,什么都留不下。就连你,也只记得没日没夜的伺候我的病,一点开心的时候都没有。”
谷无病说得轻,言语飘飘的散开去。
“少爷,我没有不开心……”
阿福忽然间心中生生的抽痛起来,走上一步,展开手臂紧紧抱住他,只是笨嘴笨舌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
谷无病伸手覆上他的手,忽然轻笑了一声。
“阿福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去找你,在门口的时候有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去,拍着翅膀怪叫,我总想着,许是我没有多少日子了。”
“少爷,我们这就去田庄。”
阿福再没有多一句,拉着他转身便走,吩咐仆人们套马安车收拾备添的衣物,只说带少爷出去散心。
谷无病乐滋滋的牵着他手向外跑,一边大声帮腔,喊着已经告诉老太太知道,就到湖边的庄上去住两日,也不用带更多人去添乱讨嫌。
阿福抱着他上车,自己跳到车驾前头,扬鞭赶马,四蹄掀动就出了门。
恰好谷老太爷病着,谷老太太这几日不得闲,仆人们更不敢多嘴烦扰,他二人顺顺当当的溜之大吉,一路上车马稳稳的出城往湖边去。
谷无病笑着闹着,掀起帘子就要凑到阿福跟前。
“少爷,出来是出来,你再着凉我立时就把你送回去。”
阿福板着脸凶他,谷无病也还是笑呵呵的,冲他吐了个长舌头,缩回车里去。
谷府的田庄虽说是谷家的产业,平日里也没人住着,只留一个理事的管家和几名打扫的仆人,阿福叫人收拾了屋子,安置谷无病住下。
一边遣人回去跟谷老太太说少爷到了田庄,老太太再不依,派人来抓也得等明日。
这半日一夜的功夫,可以叫谷无病随心任意的玩上一玩,乐上一乐。
谷无病看见湖就闹着要坐船,阿福给他头脸裹得严实,身上更是穿了一层再一层,臃肿成了一只包子。
看天色将晚,穿得再厚实也不敢让他去湖心吹风,只叫管家开船坞放出一只画舫,两名船夫撑了出去,沿着湖岸一带荷叶从中浅浅划过。
谷无病趴在窗边看得乐滋滋,一边指指点点的跟他说,这片叶子最大,那一茎生得最高,可惜都没开花更没有莲蓬采。跟着又催阿福快看快看,那边一支结了两朵花苞,待到开花的时节双萼并头,可是难得一见的名品。
阿福随他手指看过去,水面上莲叶层叠,碧绿起伏,点点粉光缀于其中,满眼那许多小小花苞哪里看得出并作一对的。
“少爷你怕是看花了眼,既然是名品,哪有湖边任意生长的。”
“自然是因为我们双双对对来赏花,它就长在那里给我们看了。”谷无病回头笑,笑完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隔天就要走,看不到它开花了。”
阿福伸手出去握住他手,再摸摸脸蛋,这一阵功夫他身上都叫湖面凉风吹得冷了。
谷无病抽手出去,仍是趴在窗边向外看,看不够一般。一阵风携着莲叶香气轻轻拂过,谷无病张了口,细声细气的唱起来。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他不过小时候来了一趟,倒把采莲女的歌都学会了,本来是个欢喜的调子,叫他唱出来却是凄凄清清,更惹得心中难过。
“少爷,我们回去吧。”
阿福低声叫他,他一手伸出去迎着风,也不应声。
“明日再来,也许花就开了。”
阿福没因没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谷无病忽然回转头来看他,跟着唇角斜斜扬起,笑意浮现。
“嗯。”
谷无病点点头。
阿福叫船夫撑回去,抱着谷无病上岸,背回庄里。
谷无病出府玩了这一趟,心愿得偿似乎也乖顺许多,不吵不闹的喝了药,用过晚饭。临睡还一定要犒劳一下阿福带他出门,亲手给他斟了一杯茶,看着他喝下去。
虽然茶叶放多了一点,茶味怪了一点,阿福还是咕嘟咕嘟不歇气的喝完了。
第 8 章
谷无病泡茶的本事实在糟糕到无以复加,可怜阿福一杯茶下肚,躺上床之后就浑身不对劲起来,肚腹之间热热的烧灼,跟着一股热流向下涌动,要紧处一阵阵胀痛。
悄悄伸手一探,竟然直直硬挺着。
倒不是痛得厉害,发作起来有些奇怪,满心火烧火燎的硬是憋出了周身大汗。
谷无病就在臂膀里睡着,阿福怕扰了他也不敢随意动弹,苦苦熬忍了一阵,身下的被褥都叫汗湿透了。
原以为忍忍就能过去,谁知道拖得越久越是难过,头脑中烧得晕沉沉,那一股股热流变作自下涌上在胸臆间胡乱冲撞,憋住了气,挺直了身,绷紧了腰,两腿间仍是臌胀胀,止不住的想要动弹。
怀中紧贴着少爷细弱的一个身躯,薄薄的衣物,凉凉的肌肤,碰到一处却是成片灼烫起来,烫得难熬难耐,想要挨着他反复的摩挲,想要搂紧他狠狠的蹭动……
“啊!”阿福硬生生让自己惊出了一头冷汗,猛然间丢开谷无病坐起身,拼命摇着头想要清醒过来。
谷无病在睡梦中轻轻哼咛了一声,揉揉眼睛,跟着仰头来看阿福。
“阿……”
“少爷,你睡着,我出去一趟。”
阿福掀被就要下床,谷无病从后抓住他的衣襟,匆匆忙忙倒抓了个牢,再不肯放。
“阿福。”
“少爷,放开手。”
谷无病撇撇嘴,看他头都不回气得又想哭。
然后就发现阿福很不对劲,露在外面的脖子红通通的,身上还汗津津热到不行的样子,两个肩膀都在发抖。
“咦?”
谷无病奇怪的喊了一声。
阿福更加无地自容,拼命低着头,回手想要拽走自己的衣角。
“原来管用啊。”
谷无病忽然开心的笑起来,一边松开衣角捉住阿福的手。阿福听得奇怪,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谷无病笑靥如花一般,且娇且纵,更有一股浅浅羞意。
“阿福你不要跑啦,你现在是不是浑身都不对劲?有没有很想亲我?想亲就亲好了,不要再骗你自己也不要再难为你自己了。”
“少爷?”
阿福用力咽了一口,就算是烧得头脑混沌,神智清明都在最后一线上巍巍悬着,满眼满心只看见少爷脸上渐渐染开红晕,仍然觉出一丝丝古怪,少爷他有古怪。
“……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茶啊。”
“茶吗?”
谷无病笑笑的答,阿福几乎要怀疑自己错怪了他。
“……不过里面下的有春|药。”
“春|药?”
“春|药。”
阿福呆愣愣的盯着他,好像没有听明白。
谷无病摇摇他的手,红着脸笑,奸计得逞,这回阿福再也跑不掉了。
“就是上回那个胡大夫偷偷给我的,他真是个好人。我跟他说你这人呆得很,不下重药只怕不见效应,他就送了我一大包顶顶管用的春|药,我怕你吃坏了肚子,只下了一小勺在茶里,看你好久都没有动静,还以为他骗我呢。阿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热乎乎的?是不是很想亲我?”
阿福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边大口喘着,额头上的汗滴一颗颗滚落下来。
谷无病半跪起来,仰身向他凑过去,一手按到他的大腿上,一手摸着他脸旁如雨而下的汗水,嘴巴凑到他的嘴角,轻轻一碰。
又凉又软的一触,阿福却像被火烫到了一样,猛然间抖颤了一下。
谷无病两只胳膊伸开,紧紧抱住他的脖颈,不给他再躲开。阿福呆怔到这一刻,眼神向下望到谷无病,眨了一眨,回魂一般伸开手臂紧搂住他的脊背。
跟着低头吻住他的嘴巴,唇齿磕碰,吻得十分凶狠。
不及等他回应,按着他就倒回床榻之上热烘烘的紧压上去,唇舌厮摩,手掌揉搓,周身都在他身上来回的爱抚亲昵,一寸一分都想要紧紧挨着、贴着、占着。
谷无病在他身下难耐的扭动,给他迫得难受,却连出声的空隙都没有。
喉中逸出短短轻哼,都淹没在身躯交缠之中。
眼前的阿福全然不是往日的阿福,又热又重,手掌力气大得出奇,摸得他浑身一片片痛起来,嘴巴也被他亲得好痛,都要喘不过气了。
谷无病拼命睁着眼睛,扭着头想要躲开他的嘴巴,想要吸气。
阿福搂紧他的肩,一手托在他颈间颌下,吻他的嘴,啃他的下巴和颈子。
“阿福,阿福。”
谷无病躲也躲不开,叫他的名字想要他轻一点,他也听不到。他只顾低着头扯开谷无病的衣裳,在他的颈中胸前胡乱亲,咬得他四处都痛。一边伸手往下面用力揉搓,搓得他紧紧并住两条腿,痛到眼泪都出来了。
阿福大手捉住他的腿,用力想要给他分开。
“咳。”
谷无病歪着头,忍不住咳了一声。
伏在身上的阿福忽然就顿住了,好像木头人一样愣愣的停了好一阵,慢慢抬头来看谷无病。谷无病伸手捂住嘴巴,结果还是没有憋住,又咳了两声出来。
再就接连一串的咳,胸腹缩着,整个人在他身下团成一团。
阿福呆呆的伸手出来,还想要给他揉背,碰到他的脊背就好像被火燎到一样猛然缩回去,然后他就开始狠狠的捶自己的脑袋,用拳头拼命打自己的手。
打得啪啪响,整个手背都被他打红打肿了。
“阿福。”
谷无病坐起身来拽他,一边哭一边叫他不要打自己。
“都是春|药不好,都怪那个臭大夫给的药不对,害你都变了个样子。阿福,我们下次不要用药了,好好的亲过好不好?”
阿福张开口说不出话,大喘了一口气,药效还远没有过去,实在不能被他碰到。
头脑中仍是昏沉沉一片,热度半分也没有褪,阿福硬是举起手臂把谷无病推到一边,自己转身到床里对着墙角,伸手到下身攥住来回套|弄。赶着弄出来,气喘得急,也顾不得谷无病在身后听着看着。
谷无病伸手拉他胳膊,想要帮帮他,阿福甩手挡开。
“阿福……”
谷无病委委屈屈的坐到床边,身上好痛,嘴角好痛,咳得喉咙也好痛,臭阿福还把他丢一边不理,一个人在那里喘啊喘的,都不知道是痛得难受还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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