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又被辛沐给扎了两刀在心口上,可他还是无法放手,他仍旧死皮赖脸地抱着辛沐,将他给摁在床上,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辛沐挣扎了两下,立刻就被容华给制住了。
他近乎贪婪的吮吸着辛沐的唇,尽情地从辛沐身上索取,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他源源不断的伤心,他太需要辛沐了,可辛沐将他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这个吻让两个人都不好受,辛沐浑身都在抖,恨不得自己此刻能晕过去,但偏偏他异常清醒,清醒地感觉到容华的味道和容华的愤怒。
直到容华将辛沐吻得喘不上气,他才终于放开了辛沐。
辛沐挣开容华的桎梏,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容华的脸上。
容华挨了这一巴掌,二人对视一眼,容华便拉过被子将辛沐一裹,抱起来便走。
辛沐气得声音直颤,道:“容华,你放开我!”
容华用嘶哑的声音说:“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无论如何,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不能没有你。既然此前我那般顺着你依着你,你还要离开我,以后我便不能再顺着你。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你要恨我便恨我吧。”
辛沐不再挣扎,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再也不看容华一眼。
容华也不在说话,将辛沐抱上马车之后,依然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可越是这样抱得紧,容华便越是觉得辛沐在离开他。容华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已经试过了用温柔的手段,但没有用,现在除了用这样去强硬的手段禁锢辛沐的人生自由,容华根本找不到其他方法能留住辛沐。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各自怀着心事。
容华让车夫快马加鞭,于是不到天黑便回了越国公府,弘毅院的四周已经被侍卫给团团围住,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牢。
辛沐在第二次长时间的奔波之后又累得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应心远又给他浑身扎满了银针,烧已经退了,不舒服的感觉也减弱了很多。
容华就在床边守着他,虽然换下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仍然是那副狼狈的模样。
一见辛沐醒来,容华双眼一亮,抓住辛沐的手说:“你醒了,现在好些了吗?”
辛沐皱眉,立刻便抽出自己的手。
容华有些失落地低头,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辛沐一不高兴他立刻走人,而是死皮赖脸地留着不肯走,一直盯着辛沐看。
辛沐调整好情绪,开口问道:“至真呢?”
容华的火瞬间又窜了上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在辛沐的心中,他连至真都不如。容华站起身,y-in沉沉地问道:“你就那么关心至真!”
辛沐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转过头去不在搭理他。
容华气急败坏,忍不住捏着辛沐的下巴,再次强迫x_ing地附身吻上了辛沐。
辛沐大惊,立刻便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仍旧没有什么用,一旦容华强硬,他根本就毫无办法。
情急之下,辛沐便张开嘴狠狠地咬了容华的下唇一口,立刻便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二人的唇间,容华闷哼一声,但他仍旧没有放开辛沐,再次继续这个带着血的吻,直到辛沐完全喘不上气来,他才终于放开。
辛沐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盯着容华浑身都在颤,他咬紧牙,一字一顿地说:“容华,你就是个疯子。”
容华凄然一笑,抹掉唇边的血,索x_ing无赖地说:“是你让我变成疯子的,所以我便缠上你了。”
辛沐气得嘴唇直哆嗦,与人争论向来不是辛沐的强项,他说不过,索x_ing就不再说。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胆怯的敲门声,奴婢在提醒药已经熬好了,容华应了声,取了药回来,再次坐在床边。
辛沐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用力抱紧自己的腿。
容华用小勺子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到温度适宜,而后递到辛沐的嘴边,辛沐不肯喝,扭头朝着另一边去。
“你必须要吃药,否则你的病会一直这样拖着。”容华顿了顿,沉下声调说,“你好好吃药,我便不为难至真。”
辛沐回过头,满是震惊地盯着容华,道:“至真跟随你多年,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
容华狠声道:“可到头来他还是背叛了我,他已经忘了他的主子是谁了。这样的奴隶,我即便是处死他,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你简直是……混蛋!”辛沐搜肠刮肚也只找到这个骂人的词,但这对容华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昭山上的时候,容华是如何对他的。
容华身份尊贵,但他本心恶劣,和市井无赖没有任何区别。离开昭月之后,容华用尽了温柔来迷惑辛沐,辛沐便忘记了曾经他多么过分。
如今他们闹成了这样,容华也就不再用温柔的表象来伪装,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装作对辛沐千依百顺,而是再次露出了他无耻无赖的本x_ing,辛沐又气又恨,可连骂他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憋得自己脸色发青。
容华受不了辛沐的目光,索x_ing盯着他的头发看,仍旧强硬地说:“喝药。”
辛沐咬了咬牙,终于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容华也不再出声,安安静静地将一碗药全部给辛沐喂了。
而后,容华才开口说:“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将至真驱逐出越州,决不多为难他。但前提是,你要好好吃药。”
辛沐道:“我想见他。”
容华摇摇头,道:“现在不能,等他离开的时候,我让你们见一面。”
“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让他来见你,再带着你从我身边逃走吗?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辛沐愤怒地指着窗外的侍卫,道:“外面的守卫还不够森严吗?你已经将你的囚犯困住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容华握住辛沐的那只手,低声道:“如何抓紧你,我都不觉得过分。”
“疯子……混蛋!”辛沐大口喘着气,颤抖着说,“我会恨你的。”
“你对我的恨还不够多吗?”容华带着些狰狞的笑意,道,“我是不会后悔的。”
辛沐用力从容华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对容华呈现出完全的拒绝。
容华默默地叹息,而后放下碗,起身离开。
辛沐听见他轻轻的脚步声,还有从外面落锁的声音,心里已经凉了一片。
而容华也不好受,他不断地低语,对自己说不会后悔,可他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后悔了。
这样做,真的能找回辛沐曾经的爱吗?
第53章
*
不管辛沐的心里对回到越国公府有多么抗拒,可他回来之后, 身体就一天天地好转了, 脸上也渐渐有了些颜色。容华遵循他的承诺, 让辛沐和至真见了面。
至真到了辛沐的寝殿,一见辛沐便又是哭。
辛沐反倒对他微笑了起来,道:“别哭了,这或许就是命。”
至真抽抽噎噎地说:“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能带你离开。”
“都到此时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再陪我下一次棋吧,以后你走了, 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辛沐没再对着至真愁眉苦脸, 倒是把棋盘拿了出来。
就像是第一次下棋时那样,至真面对着辛沐依然是输得一塌糊涂,但却非常快活,像是两个小孩儿一样, 互相笑着闹着,从清晨到日暮, 一直都没有停下。直到有奴婢进来告知至真,送他的马车已经到了。
至真眼眶一红, 眼看又要哭。
“别哭了,以后你再也不是谁的附属, 过自己的日子, 自在快活, 再也没人能约束你了。”辛沐抱住至真,低声说,“你不是同我说过,等我离开这里,我就给你写信,寄在你的家乡,你不管去哪里,隔一段时间回去看看有没有我的信。等你收到我的信就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你说好不好?”
至真惊道:“你还要走?”
辛沐点点头,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好好服药,好好用膳,养好身子,只要有机会我就走。即使人被囚禁,希望是不会被囚禁的,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去找二哥。”
至真一下傻了眼,呆呆地看着辛沐。
“怎么了?”辛沐问道。
“辛沐,你……你知不知道……”至真支支吾吾,想说又拿不定主意,正当犹豫之时,外间便响起了脚步声。
容华到了。
至真立刻住口,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辛沐还有希望也好,若是真的告诉他他二哥已经成亲,他怕是最后的希望都毁了。
至真满是歉疚地看着辛沐,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容华进来之后没多说什么,看了辛沐几眼,便用眼神示意至真离开,至真红着眼眶盯着辛沐,跟着容华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辛沐站在原地看他,眼眶也变得通红。
快到门口之时,至真终于是忍不住,鼓起勇气扭身回头,一把将辛沐抱住,大声哭了出来。
辛沐眼睛里也满是泪,他抬手拍了拍至真的背,低声说:“别放弃希望。”
至真哭着点头,然后便被满脸y-in沉的容华拉开,终于还是走了。
至真恍惚地想,在认识辛沐之前,他活了这些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尽管他总是一副与人为善的模样,其实他感情淡漠,内心极其自私。他从来没有付出和得到过谁的真心,直到遇到辛沐。他愿意为辛沐涉险,愿意为辛沐背叛他的主人,除去要报答辛沐的救命之恩,他多少是有些喜欢辛沐的,虽然分量可能不算多,但对于至真来说,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这次分别,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了。
至真泣不成声,直到被容华带到越国公府的后门塞上了马车,仍旧止不住眼泪。
容华冷冷地看着至真,丢给了他一个锦盒,至真看着那锦盒,稍微止住了眼泪,呆呆地看着。
他不会不记得这个锦盒,当年他亲手把自己的卖身契装在里面,恭敬地递给了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