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带着疑问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的下一秒,他反而有点希望现在才是在作梦。
“醒了?”雾戈看着他笑了一下。
男人的脸几乎近在咫尺,人是趴在他身上。
顾言拧起眉,恶声恶气地问:“你在干什么?”
“干我们一直没来得及干的——”雾戈伸手,调戏般地摸了摸他的下巴。
这时顾言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们像是在一处树林里,抬眼望去,头顶只有灰蓝的天和树梢,身下是厚厚一层落叶,偶尔发出干燥的声响,他的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不过裤子已经不见了,而叫雾戈的男人正压在他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干好事的样子。
“靠!你干什么?滚开!”顾言终于完全清醒,大骂了一声用力推了雾戈一把想坐起来。
但身上的人却纹丝未动,按住他挣扎的四肢,低头笑着说:“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没有言叶那么怜香惜玉,若他来了之后看到你缺了条手臂或者断了条腿的话 ——”
虽然觉得断手断腿也比被强了好,但顾言还是暂时停止了挣扎,瞪着雾戈喘着气。
“你想怎么样?”
雾戈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脚踝上的红绳呢?”
“拿掉了。”红绳是顾言赌气剪掉的。现在想想也没必要,他要是真狠得下心,应该直接剪了言叶那一根。
“怎么拿掉的?”雾戈追问。
“关你什么事?”顾言不想跟他再扯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回雾戈倒是回答得很爽快,“我以为我想干什么是显而易见的。”
的确,他的目的应该是把言叶弄死,这点顾言是知道的。只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是要把他弄死——而且是先奸后杀。
“有人质就是方便,言叶说他会答应任何条件来换你,感动吧?”雾戈笑了起来,摸了摸顾言的头,“我要他拿他的皮来换,他竟然也答应了——”
顾言哑然,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浮现了刚才言叶在找他的时候——
“感动了?你不是狐族的人,所以不知道失去皮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惜,如果可以,真想让你亲眼见识一下言叶被剥皮的样子。”雾戈一脸惋惜。
眨了眨眼,顾言回过神,“那你现在压着我又是怎么回事?”
雾戈眉一挑,一只手放在他胸口缓缓摩挲着,漂亮的脸上满是魅惑,“你年纪大长得又不算好,言叶能选上你肯定有别的原因,所以,我想试试——”
“果然——”顾言轻蔑地笑了两声说,“有一点言叶说的没错——”
“什么?”
“你还真是只骚狐狸!”
雾戈眉一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哈!连打人都这么娘——”这一巴掌力道不小,顾言半边脸都肿了,但嘴仍然很硬,“就你这副德性还想上男人?躺下给人上还差不多!”
但这次雾戈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发火,或者说他知道比起发火他更应该做的是什么。
“我不像男人的话,你现在就像男人了?”他反讥。
顾言没说话,只是瞪着他。
雾戈一只手覆在顾言肚子上,笑着说:“你说如果我现在弄掉言叶的孩子,再上了你,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孙子太他妈的不是人了!顾言没想到电视上最没人性的反派会做的事,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言叶不是答应你了——”
“但现在我想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雾戈打断了顾言的咆哮,直起上身解开自己的腰带。
看到男人胯间的性器,顾一言的心都凉了。人是娘了点,但那玩意却一点也不含糊啊!
“哼哼!看够了?”雾戈色情地笑了笑,“比得上言叶的吧?”
这时候顾言也顾不得为言叶争取什么面子了,第一反应就是逃,但雾戈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腿。他下手不留情,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扯错位,顾言疼得十指刨着土,在心里骂了千万遍死狐狸。
雾戈伸手拨弄了一下顾言腿间的性器,软软的没有反应,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被言叶干久了,硬不起来了?”
顾言武力上没法跟他比,只好在嘴上反击,“没办法,你这样的就是躺下让我上我也硬不起来。”
本以为说完又得挨一巴掌,但这次雾戈没打他,却高举起手,只见五根手指上的指甲像爪子一样尖锐锋利。
顾言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直接灭口——不过其实也差不多了。
“我改变主意了,比起上了你,不如直接把你肚子里的东西拖出来,让你亲眼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
听上去简直像是在拍恐怖片,但是顾言知道这变态可不是在开玩笑。
“怕了?”雾戈笑了一声,顾言惨白的脸色和发颤的嘴唇取悦了他。
顾言挤出一抹干笑,“有事好商量,何必要做这些变态血腥的事呢?”
“不要乱动,我动作快些,你受的伤就少一些。”雾戈笑着在他肚子上轻轻划了一下,血丝很快渗了出来,“等到孩子拿出来了,我们还可以在你断气之前做一次,应该很刺激。”
顾言以为把孩子直接从肚子里拿出来已经够恐怖变态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或者我们可以两件事情同时做,更有情趣——”
这完全是变态加三级到他妈的极致了!但打也打不过,荒山野岭的,叫也没有用,眼看着男人的那东西就要往他下面捅,脑中突然响起了刚才梦里那只狐狸对他说过的话——只要精元不灭,肉身就不灭。
他其实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在男人的爪子直直刺向他的腹部那瞬间,顾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身体往下一滑,原本该刺进他肚子的手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
瞬间,血从他胸前和嘴里喷了出来——
雾戈怔住了。如果他没看错,顾言是故意的。
顾言也愣住了,好像一切都是身体自己的反应,但他并不后悔。他这个人,从来不会后悔的——
“咳!”喉咙里的血让他觉得痒,但咳了两声之后更多血又涌了出来。说疼其实也不疼,大概是麻木了,他只觉得胸口很烫,那种感觉缓缓延伸到整个身体。
雾戈脸色阴沉地看着血泊中的男人,后者的气息已经弱到微乎其微。
顾言是故意的,但原因除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血腥味很快弥漫到四周,混合著树林里的泥土湿气,形成一种会引来野兽的气味。
几乎是本能的,雾戈开始感到紧张,耳边响起风起叶落的“沙沙”声,他怔了一下,回过头四下张望着。
他是想引一头野兽出来,却突然发现把自己关进了笼子。
当言叶从树林里缓缓出现的时候,雾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见震惊、愤怒、悲伤,甚至连眼神都看不出情绪,却冷得可怕。
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雾戈下意识要寻找抵挡的办法——顾言本来是他最好的筹码,但现在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他回头去看顾言,人死了,但他肚子里的精元却没有消失。他刚想伸手去碰顾言的肚子,整条手臂瞬间被窜来的锋利气刀割得血肉模糊。
几乎连疼的时间都没有,一道气流再从身后涌了过来,雾戈咬紧牙关转头用另一手挡在眼前,觉得脸上的皮肉就要被割开。
随着气流慢慢减弱,他看到言叶的整个身体起了变化,四肢渐渐收缩,身形不断变大,片刻之后,银白色的巨大狐狸出现在眼前。
尖锐的爪子刨进地面,锋利的牙齿威胁着把一切撕个粉碎,一双红色的眼睛渗出骇人的血腥气息。
雾戈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言叶的原形。被银狐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所震慑,他下意识往后退,却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
快逃!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逃走,但他也知道,他已经没有逃的机会了。
看着那巨大的猛兽朝他靠近,雾戈拼尽全力翻身要站起来,结果膝盖刚离开地面,只听见一道怒吼,冲上来的银狐踩着他的背又把他压了回去。
一瞬间整个身体几乎被压进了地下,爪子刺进背里,雾戈惨叫了一声,感觉到银狐在他耳边呼着热气。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因为银狐已经咬住了他的喉咙,像猫咬老鼠一样,血缓缓从皮肉绽开的地方淌了下来,有些是从齿缝中渗出来的——
银白色的皮毛上沾了血,像是在雪地上化开一样。
走到顾言身边,银狐低下头在顾言脸上轻轻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