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海看着悠悠然跟在最后的楚焰,眸光闪了闪,小步跑到张建业身边,笑嘻嘻地说:“张二哥,听说你去过龙王墓?是个什么景况?真的有龙王?”
张建业出道以来去过最惊险的地方就是龙王墓,听他提起,不免有几分得意。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去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个龙王墓,以为是唐朝富贵人家的,进去才看到墓道两边的墙壁上画满了虾兵蟹将,地面刻着龟纹,对着门竖着两个小型的瞭望台,台正中竖着一道神谕门,才知道这是个大墓!”
“神谕门?”
张建业见张放没阻止,放心大胆地继续说:“听大伯说,是一位神祗用自己的鲜血在门上书写神谕,命令任何生物不得靠近。不过我看不懂,只知道像一个个线团滚来滚去。”
其他侧耳倾听的人大笑。
楚晓海道:“既然是神祗的血,必然有些效用吧?”
“有。”说到这里,张建业面色凝重了些,“那门摸不得,第一个摸门的人就叫那门吸干了血。”
楚晓海原是找个搭讪的借口,没想到竟真的问出一段奇险来,不禁被吊起胃口,问道:“后来呢?”
张建业憨笑道:“幸好大伯去了。他叫我们泼了油,用火烧门,火灭了再泼油,再烧,来来回回重复了十几次,一直把上面的字烧成黑色为止。”
张放听到这里才插进来:“十个吸血的东西有九个怕火,我也是试试。”
张建业道:“说来也奇怪,这字成了黑色以后,再去推门,门就开了。”
司马夫妇彼此使了个眼色:看来张家真会些旁门左道的道术。
楚晓海笑道:“神不让进的地方,一定藏着好宝贝。”
张建业叹息道:“可惜没什么宝贝。”他见其他人明显不信的脸色,焦急道:“真没宝贝!只有一具龙骨盘踞在直径十几米的白玉圆盘上。”
龙骨?
楚晓海和孙文雄等人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活动开了。
张放只能摇头。他终身未娶,无儿无女,众多侄子中只喜欢老实勤奋的张建业。其他兄弟说建业脑袋缺弦不是块料,他不听,想着带他历练一番之后自能独当一面,现在看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骡子是马果然要拉出来遛遛,不说楚晓海、孙飞扬等其他家的后起之秀,他如今的表现连张军都及不上。能吃这行饭的哪个不是人精?随随便便被人说一句就傻乎乎掏心窝子的张建业才是异数。
他叹气,或许有些人生来就不适合吃这碗饭,强求不得。
张建业还不知道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已经让张放失望透顶,仍拼命地解释:“盘子中间放着一块红色的锦缎,里面充了棉花,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足足有棉被大小。”
“呵,就是一趟亏本买卖,赔了条命,就见到一具骨头。”张放哼哼了两声。
张建业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时噤若寒蝉。
孙文雄道:“干我们这一行,靠的不就是运气?说难听点,有时候能死个干净利落都是运气。”
张放沉默半晌道:“是啊,这行不好干啊。这几年,我天天养花养草过日子,不愁吃穿,按理说应该知足了,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还老觉得这里疼那里疼,就像在等死。这不,你一说上这儿来,人一下子就好了,哪里都好!”
孙文雄哈哈大笑道:“老爷子这是宝刀未老。”
张放叹气道:“劳碌命啊。”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稍稍活跃起来。
前方手电筒照程外的两三步处,忽有诡异的一点银光闪烁。
张建业听到旁边张军大叫“小心”,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瞬冷一瞬热,紧接着是剧痛!周围有人开枪有人晃动,他心里叫危险,身体却牢牢地定在原地,只觉得脖子上的伤口一阵赛过一阵地疼,锥心刺骨地疼。
楚晓海冷眼看着前方射来的箭矢擦过张建业的脖子击打在身后不远处的墙面上。孙飞扬和司马诚恳双双飞身向前追击,楚晓海才装出关心急切的模样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建业:“怎么样?伤到哪里?”
看大腿做什么?……动作表现得还不够具体吗?!
张建业捂着脖子,血从指缝不断流淌下来,身体靠着楚晓海,冷汗滴滴答答地从额头流淌下来,张着嘴巴大喘气。
箭上有毒?
楚晓海看着伤口处的绿色粉末,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着痕迹地避开血水。
张放被张军护在墓道另一边,确定孙飞扬和司马诚恳开枪把对方吓跑了才疾步过来。
“让我看看伤势!”张放强势地拨开张建业的手,用手电筒一照,“没射中动脉,就擦破点皮。先消毒,再上药,包扎起来。”
他指令一下,张军立刻行动。
消毒水抹到脖子上,张建业就惨叫起来。
“没出息!”张放忍不住骂了一句。
孙飞扬和司马诚恳提着枪回来,脸色都不好看,显然是没追到。
司马诚恳道:“我看到了一个白影,毛茸茸的,长得跟奥特曼家的小怪兽似的!”
司马夫人道:“你还看奥特曼?”
司马诚恳道:“我喜欢看东京被折腾。”
司马夫人:“……”
孙飞扬道:“我看到了两个。前面那个跑得快,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后面这个……有点像毛僵。”
孙文雄一听毛僵就皱眉:“你看仔细了?”
孙飞扬道:“七成把握。”
孙文雄知道他的性格,敢说七成起码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他对张放道:“一般僵尸都待在棺材里。四处走动还能射箭伤人的,恐怕不是普通僵尸。”
张放道:“按理说僵尸灵智不高,是有什么人在教它?”
张建业痛得大吼大叫,张军和楚晓海两个人都没能按住,让他一下子扑到张放的裤腿上。张放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又不好表现得太绝情,只能挥手让张军拉开他。
张军一边用身体压住张建业一边问张放怎么办。
张放正头大,闻言想也不想道:“打晕再说。”
不等张军动手,张建业自己痛晕过去了。
…………
孙文雄道:“这箭是不是不寻常啊?不然建业怎么会痛成这样?”
楚家和孙家小辈都没事,独独张建业中箭之事已令张放脸上无光,再加上张建业鬼哭狼嚎的样子,更叫他羞惭。他想也不想地摆手道:“先不说这个,想想怎么对付那两个东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