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死于什么?」
「一刀毙命,尸体运回后父亲找武当叶真人看过。叶真人说凶手有意隐藏了刀法,不过他倒看出了一些东洋一刀流刀法的痕迹。」
「云浩然大过年的跑到京都去干什么?」
这话问得近乎无礼,不过云岫出丝毫没有动气。
他淡淡地看了风仲言一眼,继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因为岫出已满十岁,母亲想让我去京都读太学。静姨说银雪城与主管太学的张尚书一向颇有联系,这事儿跟他一说准成,就写了封信,催着父亲趁着过年去了。」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存心找茬的一干人等无从挑剔。
再加上云岫出由始至终宛若处子,诚诚恳恳的仪态,倒让大多数人觉得冤枉了无双堡似的。
惟有风星野,从云岫出自大哥出现让他稍稍愣了一下后,随即想起当年小姑离开时对他说的话。小姑要给他介绍的伙伴一定就是指他吧,这样的少年分享了多少小姑的关心、爱、而这些自己却永远也感受不到了……
想起这些,风星野内心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相信云岫出。
他用冰冷、愤恨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云岫出,以他近乎野兽般敏感的直觉察觉到——云岫出是在做戏!
然而云岫出堪称完美的演技没有让他找到任何破绽。
看着大厅里的形势在云岫出的引导下,慢慢向着有利于无双堡的方向发展,风星野忍住内心的急灼,继续冷静地观察。他相信、只要他盯住云岫出,总可以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想到有一天他能撕开包裹在云岫出身上那层近似圣徒的表皮,露出他污秽的本来面目,风星野感到全身滑过一阵血腥的快意。
「既然如此,你休息两天就回去吧,你静姨生前最受家母的宠爱,我想她会很愿意永远陪着她母亲的。至于恋雪,他所受刺激过大,现在不宜移动,就留在银雪城吧!」
风仲言最后一语下了结论。
云岫出显得很为难,他稍稍皱了一下细致的秀眉,很快又舒展开来,躬身说道:
「那么,能不能让我先见一见弟弟?弟弟一向和我最亲密了。」
风仲言想了一下,转头向风星野示意,去把恋雪抱来。
风星野从父亲身旁的阴影里走出来。第一次显露身形,他依然冷冷地瞟着云岫出,然后像一股寒流从云岫出身边刮过,几乎要将整个大厅都冻结成冰。
怎么,就是他吗?
那个藏在阴影中,却一直不依不饶想要将自己射穿的目光的主人?那个从一进来,就让自己无时不感觉芒刺在背的人?
看来他还并不相信我哦,要不要再给他来点猛药呢?
看着风星野的背影,云岫出的嘴角滑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来我还以为会很枯燥呢,银雪城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三岁的云恋雪当时的状况并不好。
回到银雪城后,他不言不语,神情呆滞,每日只蜷成一团地缩在屋角,也不理会任何人。
风神医说是惊吓过度,只能慢慢调养。
这几日,风星野的母亲和二婶都一心系在了云恋雪身上。每日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一心只想抚慰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孤儿。
可惜云恋雪对这些都毫无感觉,他好似已和外界完全隔绝,听不见也看不见。短短几日,一个原本白白胖胖的孩子就变得又苍白又瘦弱,让怜惜他的几个妈妈级人物揪心不已。
风星野走进云恋雪住的梅院,看见二婶正拿着药碗在摇头叹气,「怎么了,二婶,恋雪又不吃药吗?」
「是呀,怎么说他都好像没有在听,我又不能硬灌。风神医说,再不好好吃药,对身体就会有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