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自尊极重的人,穆子夜长睫动了动,从床前起身。
月白长袍水似的流淌下去,恢复了平整。
夏笙胡乱把坏掉的睡袍一脱,扔在一旁,裹着被面朝墙壁就合上眼睛。
穆子夜薄唇轻启,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把精致药盒放在床边,静寂无声的出了门去。
小韩听着四周毫无动静,又露出明眸,装了慢慢的委屈。
“天啊,你干了什么?”
蓝太医吹胡子瞪眼,一层一层掀开浸满鲜血的纱布,连连摇头,说道:“快趴下。” 刚见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把后背染红一片。
安然看的直皱眉头,睡衣坏成那样扔在边上,裸露的身子,微肿的唇,用脚趾想都明白是穆子夜醋劲上来干了什么。
夏笙脸色不好看,也没像前两天那样配合,估计是没干成俩人不欢而散。 半是心疼小韩半是对穆子夜幸灾乐祸,他叹气:“哎,怎么搞得。”
夏笙粗声粗气回答:“不知道。”
安然伸手帮他盖上细腰,这个人,怎么就对自己的姿色没个意识,真让人头疼。 “别捣乱。”蓝太医看着安然长大,也不怎么客气,拍开他的手,用温水清洗了伤口,薄薄的撒了层药,又重新写下药方,递给小宫女,一气呵成。
“别处要看吗?”老太医对安然挤挤眼睛,现在南风盛行,平日皇上王爷都会找男子来玩,宫廷里自然少不了这方面的保身之道。
合着以为是自己干的了,安然窃笑:“不用,不用。”
“那臣去静妃娘娘那了,等药干透,再包扎上小心看护便好。”蓝太医拎起药箱,供了拱手。 安然点头。
“臣告退。”
看着老头出去,安然蓄谋已久的把宫女也打发走,轻轻坐在床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夏笙小声说:“没有。”说完抬眼看看安然,一愣:“你受伤了?”
安然摸摸脖子,轻笑:“昨天不知道怎么搞得,宫里进来个刺客,正巧被我撞见,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剑。”
“刺客?”
“嗯,还是个很好看的刺客。”安然假装惋惜。
夏笙一转眼珠,想起昨天穆子夜的态度,鼓着嘴不说话。
“不过还是你比较好看,穿上和服我还以为是大姑娘呢。”安然呵呵的乐,修长的眼眸露出对他独有的温暖。
“得了吧,我要睡觉,你去忙好了。”夏笙没心情和他逗闷子,闭上眼睛生闷气。 “等包扎好了再睡嘛,不然你一动,又白忙了。”安然比穆子夜会装脾气好,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盘碧绿的玛瑙葡萄,说道:“你不愿意吃饭,就多吃些水果,这葡萄是刚从西部运来的,很好吃。”
夏笙哦了下,也不动换,安然见状摘下一颗,净白的手指很是灵巧,两下就包好了个晶莹剔透的碧绿珠子递到他嘴边。
苍白的唇犹豫了下,还是吃了进去,安然窃喜,穆子夜啊穆子夜,你再看见是不是能活活气死在我面前。
“你笑什么?”夏笙见他古古怪怪,不禁疑惑。
安然回神,干咳了下,说:“我想起昨天听来的一个段子,特逗,你要不要听?” 夏笙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要不是亲眼所见,小韩简直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皇宫了。 怎么好像大家来去自如的客栈?
安然替他弄好伤口刚走不久,执勤的宫女就迷迷糊糊倒地。
夏笙本来要睡,见状又提起了精神。
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个影子从窗前翻身而进。
他以为是穆子夜心情好回来了,定睛一看,却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影子端庄的靠近床边,夏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回神唤了一声:“姑姑,您怎么来了?” 老妇人合手坐在凳子上,端详好小韩才回答:“来看望你不好吗?”
“好啊,可您被发现了会有危险…”
傲然一抬头:“满地的酒囊饭袋,有什么危险。”
夏笙无语。
“我是左等右等,你小子的老婆还带不回来,只好亲自下山瞧瞧。”
“呵呵…”夏笙干笑,心想要把穆子夜带进山谷的事早就忘在脑后了。
“怎么?是刚才那个小王爷?”
夏笙摇摇头:“我老婆昨夜被我气跑了。”
老妇人点点头,说:“他啊,我看见了,那种没用的废物,爱跑就跑,你伤个什么心?” “他才不是废物。”夏笙彻底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