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习惯性的起了身,拍了拍还有些困意的脸,打算打些水来洗漱。
吱呀的木门响过,随着晨间清冽空气扑面而来的还有个硕大的球。
额,是裹着被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安然,他大约冻僵了,顺着门缝就摔了进来,修长的眼睛眯成一对缝隙,抖了好几下才睁开,看着目瞪口呆的夏笙又蹭的亮了,闪闪发光的样子。
“你……在这睡了一夜?”夏笙迟疑的问。
安然抱着被起身,委屈的点点头:“我真的没有地方去。”
夏笙早就忘了那点小仇恨,反倒觉得是自己的不好,还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不叫我,不然去那屋睡也好嘛。”
安然得寸进尺的空开只手抓住夏笙手腕,笑:“你不生我的气啦?”
使劲,再使劲,运上功里,夏笙抽回被拉的泛红的手,嘟囔:“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好。”
“可是我喜欢你嘛。”
看着他无辜的脸,再想他比自己还大的年龄,这句毫无遮掩的话说得真可怕,夏笙义正言辞:“我不喜欢男人。”
安然十分不屑的瞟他:“还说我是骗子……你看男人都是看下面的,分明就是不喜欢女人。”
夏笙语结,而后理直气壮:“反正我有老婆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要是不老实,最好还是拿着东西走人。”
安然似乎觉得十分好笑,眼光里别有深意,但嘴里还是说着:“好,好,你让我住这怎么样都行。”
“那你……”夏笙左顾右盼一番,想起什么似的:“去睡会吧。”
说着就跑了出去,留下抱着被的安然独自站在那里。
安然瞅着他转弯消失,嗤笑了声,又看看自己的手,倒是真的回床养神去了。
北京冬天的阳光是十分灿烂的,虽然没有温度,但水蓝的天幕下,那无遮无掩的金色还是非常让人舒服。
修长的身子迈过门槛,走路是无声的,只拉下道更加修长的影子。
瓷碗放在桌上,轻轻的一声响,还是惊醒了沉睡的安然。
他迷糊的看着空气中的氤氲热气,一碗淡黄的汤水。
夏笙有点拘谨的站在床前:“你好像是冻的发烧了,喝些姜汤吧,我要去武馆了,晚上回来再买些药。”
安然似乎是有点吃惊,眼神倒是立马软下来,点点头。
“中午隔壁的张婶会给你送饭的,不用担心。”
安然又点头。
“那我走了。”夏笙扶着剑转身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不禁又笑出来,真是一如传说。
美人处子的种种感觉,韩夏笙半样不缺。
心机城府,韩夏笙却一点没有。
果然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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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有点拘谨的站在床前:“你好像是冻的发烧了,喝些姜汤吧,我要去武馆了,晚上回来再买些药。”
安然似乎是有点吃惊,眼神倒是立马软下来,点点头。
“中午隔壁的张婶会给你送饭的,不用担心。”
安然又点头。
“那我走了。”夏笙扶着剑转身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不禁又笑出来,真是一如传说。
美人处子的种种感觉,韩夏笙半样不缺。
心机城府,韩夏笙却一点没有。
果然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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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交错的胡同,被皑皑白雪涂抹上了寒意透彻的脂粉,化了,坠到地上,结成了晶莹的冰面,日光照映,像宝石般会发出灿烂光芒。
深吸气,再吐出,就是一团团的白雾。
玉树琼枝,冰晶风华。
大气的皇城也能犹如此清冽美景,就像……就像洞庭湖畔的神秘龙宫,似乎不经意间就会有神仙降临。
夏笙摸摸冻的微凉的鼻尖,龙宫什么样子,他已经有些模糊了。
毕竟一阔别就是五六年。
好像有连片成海的蓝色水芹,巍峨的白色宫殿,空无一人的氛围。
游倾城可真是个寂寞的人。
摇了摇头,都是小时候才惦念的东西,见得多了,走的路够远了,才发现自己要的,不过就是爹口中说的家里窗前的一盏昏黄的灯,一桌温暖的饭菜,在寒冷的冬天,还有别的什么更让人眷恋吗?
只是,穆子夜从来与人不同,王者气质神采冠世,总有一天要成为万人之上,会不会不情愿和自己过普通日子。
正胡思乱想,忽然而至的杀气让夏笙一惊,手忙握住剑柄。
五个黑衣蒙面的高大男人齐刷刷的落地,连话都未说便攻了上来。
雪亮的刀银刃划破空气,静的只有武器清鸣,衣衫急急擦过的细微凌响。
夏笙武功早不像当初稚嫩,一对五并不成问题,但这五个显然不是普通人,甚至有那么一两个有着莫青风那般绝顶境界,刀刀毙命。
他急退了几步,靠自己深深篆刻着韩惊鸿与穆子夜印记的优雅剑法,实在不可能打赢眼前的一群顶级杀手。
黑衣为首的片刻不停歇,挥刀而上,犹如林间的黑豹,伺机而动从不失手,任凭夏笙惊鸿浮影闪的再快,还是斩断一缕青丝。
根根分明的青丝如同落花纷乱的飘下,夏笙闪过片刻惊慌,明亮的眼眸滞了一下,完全是受惊的样子。
都说美丽是可以迷惑人的,黑衣人没有使出第二刀,夏笙不傻,捡到机会顺着轻功的势头跃上墙头逃了起来。
这是一场漫长的逃跑,夏笙自以为耐力不错,速度也足够快,轻身点过那些房檐屋梁窜了北京城大半,实在累得不行,天都暗了,看准一树梅花抓着枝桠就跳了下去,站在树底直喘粗气。
没想到,两口气没出完,那个黑衣人又落在自己眼前,夏笙简直目瞪口呆。
男人说得是低沉而磁哑的声音:“你剑术果然不错,轻功很美,适合用来欣赏,但杀人不行,保命也不够。”
夏笙看他身材肌肉发达,和子夜差不多高,却几乎粗上一圈,说话又没半点费力,顿时识时务者魏俊杰,干笑:“大哥说的是,可你追着我想干嘛,我可什么都没有。”
黑衣人倒也干脆,深伸出大手,四个字:“因缘心经。”
“被我老婆扔进池子里去了。”
话音还没落地,大刀就架住了他修美的脖子,薄如蝉翼的锋刃紧贴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男人冷冰冰的说:“少废话。”
夏笙还就不怕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大声道:“真的,你杀了我也是扔下去了!”
男人还是不放刀,夏笙却受不了了,抬手咳了两下,搞得男人的刀猛然往外移了半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真的不俱死怎么着,满脸全是在聊天的神情。
正僵持,不知从哪里传来空荡荡的女声:“秦苑,这不关他的事,心经早就没了!”
夏笙左顾右盼,完全没有人影,但声音绝对是杨采儿的。
男人拉下蒙面布,露出了张极其男人味的俊脸,眼深鼻挺,完全不像是汉人,他朝着一个方向阴损一笑,说出的话也是空荡的动静,看来是传音术。
“自顾不暇,就少管别人闲事。”
杨采儿似乎很急,但就是不现身:“我再警告你,伤了夏笙,有你苦吃。”
“是吗?为什么?”秦苑深邃的眼眸更韩,嘴里却是不急不缓的调调:“哦,我知道了,因为他是穆子夜的人是不是?”
杨采儿没了回音,夏笙寒刀架脖,也不敢妄动,一时间静寂无声。
秦苑又说话了,却是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穆子夜那么自命不凡,我倒想看看,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夏笙冷汗直出,刹那,男人就侧头吻了上来,干燥的唇很暧昧的摩擦,忽然又用力啃咬亲来,刀却依然架在那里。
他一下子有些燥热,夏笙满身清爽,不像那些女人香香软软,但温润的美唇和不满的闷哼却顷刻引得秦苑脑子轰然作响的陷了进去,空着的手不自觉得便搂上他细挺的腰。
杨采儿又出声,却是气激的威胁:“你死定了!”
夏笙被她弄得回神,也不管要死要活,用尽全力一推,又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上。
撕心的一道轻响,血就从他雪色脖颈上的狭长刀口流了出来,滴滴答答洒了满身,夏笙捂住脖子,脸色更显得苍白,梅花瓣静静下落,勾住了黑发,沾染了白衣,色彩鲜明的有些刺目。
秦苑忍着疼往后退了两步,他收住自己散乱的心神,似乎又对自己的莫名奇妙感到不满,深深的瞟了夏笙两眼,却是跳上墙走了。
夏笙本就疲惫不堪,又痛又恶心,竟然扶着树干呕了起来。
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几乎要窒息了,安然才住手。
他仔细的收拾好桌上的瓶瓶罐罐,长睫而直的睫毛眨了又眨,就是不说话。
夏笙无奈,动起喉咙剧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少爷做派养尊处优,倒是什么都会干,把药箱合上后,坐在对面好半天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