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倾城呢?”
正站岗站的有点迷糊的姑娘,忽然被眼前美丽的男人吓了一跳,忙睁大眼睛,夏笙质地柔软的蓝色长袍穿在身上,花容秀发,恍惚间真的很容易让人想起传说中如同仙谪的江楼月。
“说话啊。”夏笙疑惑。
“额...宫主在休息。”
他哼了声,气呼呼的直迈入书房,也不管小丫鬟的阻拦,几步就走到了书案旁的躺椅前。
游倾城闭目养神,心里却机警,猛地睁开气势慑人的双眸,直勾勾的对着夏笙,弄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有事么?”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夏笙迟疑了下,很直白的问:“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走,你以为让赫连守着就能锁住我一辈子吗?”
游倾城起身站到他面前,理所当然的说:“我没打算让你走,除非我死了。”
简直不可理喻,夏笙哭笑不得的问:“凭什么?”
“凭我是你娘,凭你以后必须承担起龙宫的重担。”
“真好笑,我干吗要对龙宫负责,你对我负过责吗?”夏笙退了两步,不假思索的说:“你才不是我娘,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这样的娘,我讨厌你!”
事实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面对这种话能够丝毫不见动容,她声调忽然变得很低,眼色深了几深,吐出的话如同寒冰让夏笙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如果我不让你们活,你们能长的这么大吗?”
愣了好半天,夏笙才艰难的问道:“谁们...你说谁。”
游倾城自知言失,索性转过身去不再回答,只说:“你就老实呆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了。”
49《笙歌》连城雪 ˇ49ˇ
游倾城起身站到他面前,理所当然的说:“我没打算让你走,除非我死了。”
简直不可理喻,夏笙哭笑不得的问:“凭什么?”
“凭我是你娘,凭你以后必须承担起龙宫的重担。”
“真好笑,我干吗要对龙宫负责,你对我负过责吗?”夏笙退了两步,不假思索的说:“你才不是我娘,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这样的娘,我讨厌你!”
事实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面对这种话能够丝毫不见动容,她声调忽然变得很低,眼色深了几深,吐出的话如同寒冰让夏笙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如果我不让你们活,你们能长的这么大吗?”
愣了好半天,夏笙才艰难的问道:“谁们...你说谁。”
游倾城自知言失,索性转过身去不再回答,只说:“你就老实呆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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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觊觎在夏笙心里的怀疑,顷刻间如破土的春芽冒了出来,势不可挡,他愣愣的望着和自己血脉相依的又满是陌生的母亲,头一次在戒备之外产生了某种恐惧。
世界上最可怕的,无外乎没有人性的女人。
游倾城已然不想再谈下去,顺手拿起红木桌上的心经,沉闷的读了起来。
迟疑片刻,夏笙也没再纠缠,转身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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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红豆粥中深入了个银勺,搅拌了两下,赫连便舀了一碗递到夏笙面前。
窗外夜已经深了,深邃的黑暗随着晚风,送来了淡淡的水芹的清香。
华美甚至奢侈的屋子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喂…你怎么了?吃饭啊。”赫连迷惑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夏笙回神,尴尬的收回了看得发直的眼神,笑了笑。
“听说…今天你去找宫主了?”
“恩,她说要我继承龙宫,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赫连无奈的摇摇头:“那是宫主在应付你吧,龙宫全是女子,你在这里,难免有些不伦不类的怪异。”
“哪有女人,都是些行尸走肉。”夏笙哼哼,忽然又变了脸色解释:“我没有说你。”
她也盛了碗粥坐在对面,无精打采的喝了两口,才回话:“你说的对,我就是行尸走肉,但我又有什么选择。”
“游倾城…对你很不好吗?”夏笙试探。
“我不知道,她有时对我很好,有时…又恨不得我死。记得七岁时,我给她学唱了首歌,她就勃然大怒,整整三天没给我吃喝,但在无生山被季无行打成重伤,又是宫主用不如不遇的剑谱换来顾大夫救了我一命。”
“顾照轩怎么这样?小人得志。”夏笙撇撇嘴,又奇怪:“那剑谱可是惊世骇俗的秘宝,就这么…给出去啦?”
赫连微翘起嘴角,却有种苍凉的感觉:“所以…我注定了死都是龙宫的鬼。”
“额…你不要这么说嘛,干吗没事就死不死的,才这么大点年纪,你整天打打杀杀,根本不知道活着有多好,等我有朝一日从这里跑出去,就带你到…恩,你去过杭州没有,那里有一个西湖,西湖旁边还有雷峰塔,人家说…”提起玩,夏笙又有点滔滔不绝。
“你可以跑出去,我是不可能跑出去的。”赫连眼神落寞的打断了他,站起身来。
夏笙闭上嘴,又问她:“你生气了?”
赫连对着他轻笑,烛光间的脸庞竟然有些柔和:“我累了,你吃饱她们会来收拾,我去洗洗睡了。”
“恩…”夏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答应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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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从来不是来自于长久的寂寞,而是习惯了寂寞后,又突然触碰到了幸福的温度。
明明是暖得如同阳光和煦,但为什么却又灼热得让内心泛起的疼痛如同晒伤般的难受与不安?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蹲坐在古朴的木桶里,洇湿了长发,垂下头去,尽管双手用尽力气抱住膝盖,却仍然止不住肩膀微微的颤抖。
赫连自己都不相信,他让她学会了微笑,也让她学会了流泪。
尽管这泪水在他的眼里,也许将是那么无不足道却又愚蠢至极。
她有些嫉妒穆子夜的美丽,强大,和他们之间理所当然的爱情。
而自己呢,脆弱,无助,天生了一张丑陋的脸庞,还无端横生了那么多妄想。
每一天,赫连都会默默地对自己说,忘记,要学会忘记。
但他却又忽而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好像仅仅隔着层透明的墙壁,虽然永远触碰不到,那明媚的风华,看看也好。
深吸了口气,赫连强迫自己停止抽噎,猛然抬起尖俏的下巴,温热的水顺着脸庞的弧线便流淌了下去。
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眸。
正有些走神,忽然门外一声女孩儿的尖叫,那是从前照顾赫连的婢女,她慌忙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没想到眨眼之间,门户就大开,摔进来个出乎意料的家伙。
赫连洁白的皮肤还在不断的滴落着温水。
一片死寂。
夏笙猛然回过神,也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捂住了眼睛,他活了这么大也只见过子夜的裸体,还是同性,这女孩子不穿衣服明晃晃的站在眼前,实在是…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