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忍么多年,等么多年,熬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自身的残缺,习惯把轮椅,但是内心深处,曾经自由奔跑的感觉仍然萦绕着他。离开拐杖,自如行走的渴望始终盘恒在他心底。
可是,放弃吗?
他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
这里有他的血脉。他与那个少年的血脉。
曾经因为自己的性向,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但是向对他过于苛刻和不公的命运却如此不可思议,在他想也没有想过的时候,终于垂青他次。
迦罗遥唇角动动,微微笑。
放弃,当然不可能。
他闭上眼,向后仰去,舒服地靠在轮椅上,轻轻地、甚至含着丝浅浅地喜悦,道:“王御医,从今日开始,帮本王安胎吧。”
王御医什么话也没,只是低低应声:“遵命。”
“遥?”
迦罗遥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略带不安的少年,正色道:“在战场上,受伤是不可避免,只希望,以后能多想想和……关心的人,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白清瞳转过身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其实那真的很害怕。听见身后的刀风,但是根本不及回手,只能本能地从地上滚过去。刀砍在身上的瞬间,以为脖子断,当时眼前片漆黑。”
迦罗遥不由握紧他的手。
白清瞳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刻死亡离那么近,可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心里想着。想着不能样倒下,不能再也见不到。怎么能死在里?
然后慢慢恢复视线,发现自己还没死。那个北夷人又要扑上来,被子墨从背后捅死。摸着脖子后面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就想着,绝不会再有下次!”
他笑笑,然后很认真认真地望着迦罗遥,字字道:“遥,向发誓,绝不会再有下次!永远不会轻忽自己的性命。因为还有。”
迦罗遥心中剧震,双手轻颤。他觉得自己生也没有听过比此刻更感人的话。
他再也忍不住,紧紧将面前的少年搂进怀里。
白清瞳感觉他身体轻颤,没想到他情绪会么激动,时有些无措,只好静静回抱着他。
过片刻,感觉迦罗遥终于渐渐镇定下来,白清瞳怕他不好意思,抢先道:“次能呆多久?是不是还要回德安关?”
迦罗遥确实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羞赧,面上有些微红,顿顿道:“边的事办完,准备回京。次不着急,可以多留几。”
白清瞳近些日子直在养伤,不清楚他在德安关那边的情况。不过前阵知道他出动特种黑骑,想到他的手段,深信他定能解决边关的危机,因此听也不大吃惊。但心下还是佩服,短短两个月就消除狼族与北夷的联手,让敬州轻松许多。而最重要的是他能留下几,才是最大的惊喜。
“真是太好!”少年的双眸中迸发出快乐的光芒,用力亲迦罗遥口。
迦罗遥此次来敬州和上次样,十分低调隐秘。他将白清瞳接到自己暂居的地方,军里都打好。
晚上白清瞳趴在床上让子墨帮他换药,迦罗遥在旁看着。
换好药,正好子荷进来,托盘里端着两碗药。他先取过碗恭敬地递给迦罗遥:“王爷,该喝药。”然后又取过另外,递给白清瞳,笑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