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遥银鞭甩去,手腕沉着,鞭梢抽动,劈开两名刺客。但那二人武功十分高明,与围攻子荷的另二人相互配合,竟隐成围阵之势。且手持古怪利器的那名刺客武功非常刁钻招式,莫不是针对迦罗遥的长鞭而来。
“咔嚓” 一声,迦罗遥惯用的长鞭竟生生被那人以内力灌注的利器剪断两截。
迦罗遥叹息一声。他久不动武,生疏了 。且这四名刺客不仅武功高超,显然是专为他而来,招招相克,步步紧逼,每 一招都正克在他的鞭法上,让他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如何招架?
“王爷!”
子荷大骇,心一分神,登时被 一名刺客划伤手臂。他大怒反手,拿出狠招,以搏命之时扑去,击毙一名刺客于刀下。
这边瞬息之间,迦罗遥已滑动轮椅,以一个诡异地角度灵巧地躲过刺客的追击。
但小道狭窄,即便迦罗遥这样大半生都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无法在顶靠到山石之后继续前行。
“唉!”
是他在伏击后第二次叹息。当两名刺客带着凌厉地杀气扑面而来时,他还有余暇腾出只手,安抚似地摸 了摸肚子,暗暗祈祷, 这个小家伙可不要在关键时刻出什么状况。
当朝摄政王迦罗遥是个双腿残缺之人,若非 这双残腿,他早已是齐国之主。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对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舞刀弄剑无疑是个笑话,所以摄政王防身的武器是 一把能近能远的银鞭, 也是 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现在摄政王的鞭子被一把奇形诡异、专用来克制他的兵器所剪断,前半截落在地上萎靡不振,另半截尚不及三尺,又如何御敌?
迦罗遥扔下了手中已断的半截长鞭,脸色未变,仍是那般淡淡的,只是微沉的双眸让人感觉出 一丝不悦。
两名刺客见他手无兵器,无路可退,不由大喜,刀风越加雄猛凌厉。
可是突然间,谁也没看清,眼前忽然 一片白光,冲在左前方的刺客噗地一声,向后直飞出去。
稍落后一步的右方刺客尚不及震惊,便骇然发现周身已被笼罩在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机之中。
他凝目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摄政王的手中已多一柄长枪!
那是一柄貌似极为普通的长枪,黑沉沉的枪头反烁着闪闪银光,真气灌注,劲风如狂。
别 说只有他们两名刺客围攻,此刻就算有数十名刺客同时围攻,只怕也看不清摄政王手中这柄枪是怎么来的。
名刺客大骇反身,狼狈地在地上滚 了两圈,堪堪避过长枪的袭击,头皮阵发麻,鲜血仿如瀑布般顺着脸颊和脖颈流下,才知已受 了重伤,大概整个头皮都快被掀下去 。
他不由大惊,刚才哪怕再慢得半分,只怕整个脑袋都要被挑下来 。再去看刚才被击飞的同伴,胸口硕大 一个血洞,倒在另 一边的小道上,已然见了 阎王。
忽听耳边闷哼一声,那正与子荷纠缠的同伴也被击飞,长刀刺穿胸膛。
眼见四人已去其三,事不可为,这名刺客虽心下骇然,但仍十分沉着地起身虚晃一招,背路而逃。
“还想走吗?”
淡淡的语气,说得漫不经心,仿佛是最正常 一般的谈话,却直击刺客心神,立时感觉 一股巨大的无法反抗的气机从背后直袭而来。
他咬牙回身,纵使不能全身而退他也不信以自己的功力全力相拼,不能在个残废的手下逃生。
可是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炙热得仿佛连手中的长刀都能溶化的气流席卷全身。
刺客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枪刺入自己胸膛,而自己手中的刀甚至还不及劈出最初的一式。
42
今日当值的大内侍卫长余墨汗如雨下。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西角的后花园,也已然晚。
刺客都已毙命。摄政王冷冷地坐在庭园中间,身上还沾着刺客的血迹。品贴身侍卫子荷脚下扔着把长刀,双手还在滴着血。
看似平静的小花庭,再转过角,旁边假山中间的夹道上却满地尸体。除四名刺客,便是六名随行宫人躺在那里。鲜血撒地,山石上溅满殷红。
余墨面无人色,冷汗沿着额头纷纷落下。周围跪着先他步赶到的侍卫,大家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作为他们的上司,余墨不得不开口。
“摄、摄政王殿下,卑职救援来迟,请、请……”
不怪堂堂品侍卫长大人话结巴,实在是个场面过于震撼。几名刺客都是被摄政王和他的贴身侍卫亲手解决的,而摄政王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他,那份气势和威压才是最可怕的。
“余大人,宫里进刺客,是怎么当值的?”
余墨低下头,伏在地上,颤声道:“卑职失职,请摄政王降罪!”
摄政王从怀里掏出块白帕,擦擦手,冷冷地道:“件事要查清楚,给本王个交待。”
“是。”
摄政王闭闭眼,似乎有些厌烦,淡淡地道:“余大人,里交给。子荷,们走。”
摄政王向执法严明,余墨显然没想到他会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忙与众侍卫让开道路,看着子荷推着摄政王过去。他呆片刻,又急忙挥挥手,让队侍卫跟在后面护卫。
待摄政王他们走得不见,余墨才起身看着满园的狼籍。
他眉宇紧蹙,知道快有大事发生,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
迦罗遥与子荷登上宫门口候着的马车,道:“子荷,怎么样?”
“奴才没事,都是皮外伤。王爷您怎么样?是否受伤?”
迦罗遥伸手按住腹部,低低道:“快回府。”
子荷脸色变,急忙让车夫加快速度。
“王爷……”
迦罗遥摆摆手,道:“别管,先把的伤弄好。若伤手上的经脉,以后不好用剑。”
“王爷!”
子荷又是急切又是感动,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匆匆翻出车厢中的医药箱将自己的双手包扎好,又关切地道:“王爷,您到底怎么样?”
迦罗遥闭目不语。
子荷不敢再打搅他,只盼着马车快回到王府。他知道迦罗遥内力深厚,向只使银鞭,从不出枪。只因该枪名为‘清虚’,乃上古神器,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惊动地,灌注内力,可破下所有利器。般武器,其霸道凶狠不言而喻。
迦罗遥生,其实修炼两种武器。除世人皆知的银鞭外,便是那柄清虚长枪。他数十年如日,只勤练两种武器,其意志之坚毅,性格之刚强,由此可见斑。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但迦罗遥此时身体特殊,神枪出手,不知腹中的小世子是否能安然无恙?
子荷想到里,不由担忧地望眼王爷长毯下微隆的腹部。
“子荷。”迦罗遥忽然睁开眼,眸下闪过道精光,道:“去把本王的银鞭和那两名刺客的尸首弄回来。还有那个古怪的武器。不要让宫里的人插手!”
子荷神色凛:“是。”
回到王府,高管家已知晓宫里的事情,急忙取出木板,亲自推着迦罗遥的轮椅滑下来。
迦罗遥神色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进内室,高总管扶着他□时,却闷闷哼声。
高连心里惊,道:“王爷,您没事吧?”
“……王御医呢?”迦罗遥捂着腹部倒在床上,闭着眼道:“快叫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