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不敢。”
江怀柔反复打量他神情,迟疑道:“这么说,那天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符离点头,“我本不擅饮酒,醉后会迷失本- xing -,做出难以自控的事来,之前一直未敢实说,还请公子见谅。”
江怀柔憋了半天,才挥手尴尬道:“没,没什么关系。”内心却在不住哀号,原来一切都是阿离的无心之失,所以才让自己尝了其中滋味,从此被南烛压在身下,竟似再也没有了翻身之念。
符离手抚着酒杯,道:“不知道现在……这杯酒在下还能不能喝?”
江怀柔道阿离果真是含蓄的人,表面意思是问喝酒,其实蕴含的意思是我还能不能上你……这下倒真把自己给问住了。南烛床上手段的确厉害,也一直照顾他的感受想法,虽然自己身体经不起折腾,两人却总有方法都能玩到尽兴。
但是对符离,江怀柔一直有种特别的感情,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却又总念旧的矛盾生物,更何况曾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明知他目盲,江怀柔也敢轻易抬头,声音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这要看你喜不喜欢了,我不强迫你。”
符离含笑将杯中酒饮下,江怀柔掩饰自己慌张又倒了杯给他,两人不知不觉间都喝了许多。
符离越喝眼睛越亮,眉梢也似乎比往日飞扬上走,脸上温雅淡泊渐渐褪去,换上另一种猖狂不驯。
江怀柔趴在桌子上痴迷道:“阿离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感觉比平时还要好看……”
符离伸手摸他脸,问:“这样你喜不喜欢?”
江怀柔点头,符离便霸道的伏身过来,两人疯狂的吻到一起。
束青原先站在一旁,看这情形慌张白着脸退下去,想到屋中情形焦急如焚,想找个人商量却四处寻不着纪宁。
她自然找不到人,只因纪宁此刻本不在永乐宫。
纪宁原来也是站在一旁侍候的,听到两人对话后便道不妙,知道自家公子在情事上极度缺乏定力,那符离又生的气质卓然眉目如画,两人搞不好就要勾搭成女干。想到这里,便偷偷溜出去,找南烛报信去了。
南烛赶到永乐宫时,江怀柔衣衫已经褪了大半,眼神迷离的低声呻吟,见人有闯进来转过脸半天还对不上焦点。
南烛冷静的看着两人沉默,符离迟疑了下,最终把江怀柔衣衫拉了回去,“属下符离参见皇上。”
南烛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皇上。”
符离沉默着没有接话,脸上神情却没有丝毫后悔退让,南烛又道:“出来,朕有话跟你说。”
身后江怀柔不满的嘟囔道:“死疯子又坏我好事!”
南烛冷冷瞥他一眼,“好事?就你这身板,我一个都能玩死你,还敢胡乱勾搭别人?”
因为说的是事实,江怀柔立刻就噤声了。
南烛带符离来到园中凉亭下,皱眉道:“你不该喝酒的。”
符离道:“我现在觉得酒是好东西,它可以让我去做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南烛道:“是么,不过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不够清醒明智。我若是你,绝不会去碰江怀柔。”
“为什么?”
“第一因为这不值得你放弃一直来的坚持。第二你的对手是我,几乎没有胜的把握。第三江怀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他说白了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虽然表面亲热但是内心警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符离勉强笑了下,“这种事……值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皇上如果真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满腹怒气出现在这里。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就不怕被咬么?”
南烛道:“如人饮水……说的极是,不过第二第三你却是大大的错了,因为有些事我本不是很在乎,但你却未必会受得了。”
说罢笑笑朝房间走去,符离立在亭下身形未动,听他脚步声渐渐远去。
因为目盲,听力就格外敏锐,没过多久,房间就传出有意无意传出来的对话声来。
“阿离呢?”
“拉去浸猪笼了。”
“混蛋……啊……你干什么?别碰我……嗯……”
“真的不要碰?”
“……要。”
……
听着耳边对话越来越暧昧亲昵,符离觉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南烛其实说的对,他想要的不过是份完完整整的爱情,但是江怀柔给不了,而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约束管教他。
上天好像有意捉弄他似的,每当打算真心喜欢一个人时,收回的却只有伤害,或许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一辈子孤单下去。
“现在亲你的人是谁?”
“老公……南烛……”
房间的调情依旧在继续,符离想走开却感觉脚步无比沉重,他很希望自己耳朵也聋了,这样就不用再受这种痛苦折磨。
他似乎能想象得出,此时南烛定然是得意的笑,“看,我说的不错吧?你如果放弃一切,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能接受得了么?还是趁早放弃吧。”
一转眼又换作江怀柔楚楚可怜道:“阿离有没有喜欢过我?”
头疼的厉害,符离用两手捂住太阳- xue -两侧,苦笑着低语,“我若不喜欢你,也不会难过成这样子……可是你呢?对符离又有几分真心?还是玩笑般随便说说?”
满园繁花开的热闹,他一袭白衣孤身立在亭下,竟像是一片寒雪般的冰冷寂寞。
此后,符离便不再来永安宫,江怀柔也寻他不着。
一日半夜推醒身旁的男人,责问道:“你究竟把阿离怎么了?”
南烛将他搂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道:“他可是我的心腹,我怎么舍得把他怎么着?符离是个聪明人,他应该很快会想明白的。”
过了九月,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南烛夜宿永乐宫已成为家常便饭一样的事。
江怀柔也逐渐习惯晚上身边多一个人,手脚酸痛可以让他捏一捏,口渴只用轻唤一声,甚至半夜三更尿急也可以由他抱着去。
虽然有时还是觉得他这人讨厌,不过做起事倒是没半点话说,比起之前侍候过自己的那些人强多了,还常冒出些新鲜有趣的点子。江怀柔甚至想,他如果不是皇帝就好了,自己可以花些钱将其买回来使唤……
近来夜池跟瑶兰有边境摩擦,折子也比往常多了几倍。南烛便让人全都送到永乐宫,晚上斜靠在床上一边跟江怀柔说话一边飞快批阅,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江怀柔随手翻了几本,心中暗暗吃惊,南烛笑道:“是不是开始佩服你老公了?”
“切,”江怀柔扁扁嘴,装作打哈欠的样子,“我困了,你给我说个故事。”
有天夜里江怀柔失眠,南烛便讲了个故事给他,后来慢慢竟成了习惯,不听完就不想睡。
南烛便说了个快乐王子的童话故事给他,他声线放的很低,在深夜的烛光下听起来格外温柔,江怀柔伏在枕边打量他的侧脸,不知不觉入了迷。
时光一点点逝去,两人相处模式一如往常,却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中被改变了。
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江怀柔听到一个震惊消息,齐妃怀孕了。
因为这是南烛第一个孩子,所以太后特别郑重,吃用度都依皇后之礼拨予。
消息是几个下人背着他议论时听到的,叫来束青一问,原来大家竟都知道了,只有意瞒着他一人而已。
江怀柔很不爽,想到那个曾来找茬的嚣张女人心里更像长了块疙瘩,绷着脸连纪宁都不敢同他如往日一般玩笑。
傍晚时南烛来了,自被江怀柔揍过一棒子后他便不用爬窗,反正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
江怀柔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去看看你未来的皇子公子?”
南烛道:“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江怀柔胸腔腾的燃起一把无名火,“是,我知道了,你究竟还想瞒着我多久?从今天起,不准你再来永乐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吃醋了?”
“谁稀罕吃的你的醋,已经有了孩子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这个大畜牲,滚!”
南烛长叹一声,坐下举杯一幅落寞神情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