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太烈了,这样豪饮,是会呛到的。
但这一次,楚晚宁再也无所顾忌地,甚至犹如抓住了激流中的浮C_ào一般,剧烈地咳了起来,眼眶红了,睫毛s-hi了,甚至终有泪水淌落——
墨燃微微怔了一下,眸中似有一瞬恍惚。
不过,他很快就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咧嘴笑了起来:“师尊怎么了?怎么哭了?”
楚晚宁忍着,哪怕撕心裂肺哪怕煎熬至极哪怕真相已知,也什么都不能做。
或拔除长恨花。
或找出幕后黑手。
或自己身死。
在这之前,他知道自己必须隐忍下去。
装作什么都还不知道,装作恨极怒极,楚晚宁于是阖了眸,极力绷着脊背,喑哑道:“酒。”
墨燃慢悠悠地道:“酒太冲了?”
楚晚宁不答,又满一杯,饮入肺腑,一路烧烫。
“为什么拜了我?”
他舒开氤氲的眼眸,遥遥眺望,暮霭之间,通天塔依旧庄严矗立。只是当年那个笑吟吟说着:“因为我喜欢你,觉得你亲切。”的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
人生有八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y-in炽。
是谓长恨。
曾有那么多次觉察真相的机会,但他都错过了,而他终于觉察出墨燃心x_ing扭曲的真正原因时,却已成废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
夜里,楚晚宁看着墨燃在自己枕边熟睡,那张曾经纯澈的脸庞笼着一层y-in冷,脸色白的像纸。
他恨过,怨过。
在墨燃与自己挥刀断义的时候,他也曾心寒,在墨燃强迫自己雌伏的时候,他也曾心死。
可漫漫长夜里,凄清罗帷中。
他躺在踏仙帝君身边,终于知道真相的楚晚宁只觉得过往的恨也好,怨也好,心寒也好,心死也罢,都是那样荒谬。
墨燃早已中了蛊毒,这一切所作所为,竟根本不是他的初衷。
那个叱咤风云的踏仙帝君,早已被铁锁囚困,铁链绑缚。自己身为师尊,却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不知道背后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不能与任何一个人明言真相。
他甚至,不能对墨燃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怜悯与和缓。他只能恨着,怨着,心冷心死着。
只有当夜深人静,在这巫山殿里,苏幕深处,待墨燃睡熟了,楚晚宁才能起身,抚上墨燃苍白的脸。
才能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第250章 【龙血山】执念
只有当夜深人静, 在这巫山殿里, 苏幕深处, 待墨燃睡熟了,楚晚宁才能起身, 抚上墨燃苍白的脸。
才能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让你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成为了万人唾骂的暴君。
世上谁都不知你的真容,不知你曾良善, 你曾纯真, 不知你曾为救不了雨天的蚯蚓而苦恼, 你曾为了满池荷花开放而灿笑。
世上谁都怨你冷血无情, 却不知你曾羞赧地挠着头说:“我、我也没什么能耐,以后要是有些闲钱了, 就多盖点屋舍, 给跟我以前一样没地住的人落脚, 这样就好啦。”
谁都恨你杀伐屠戮, 却不知你曾告诉我:“师尊, 我想要一根像天问一样的神武。它可以辨黑白, 还能救命呢。”
谁都在诅咒你,人人得而诛之。
我已知真相, 却还不了你尊严。
大约墨燃这种人对于目光总是很敏感,即使睡着也不例外。他眼睑微动,未及楚晚宁反应, 眸子便已睁开:“你……”
端的是四目相对。
“你在看什么?”
楚晚宁此时的情绪已绷到极致, 他不知当如何应对, 于是翻了个身,免去与墨燃对视,而后才道:“没什么。”
墨燃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具温热的躯体从后面拥住了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上了楚晚宁的后背。
黑夜里,楚晚宁睁开眼,面前微风吹着罗帷拂动,身后是踏仙帝君的热胸怀。这个男人的嗓音说不准是嘲讽还是慵懒,淡淡地:“你身上好凉,有汗。”
说着,凑下来在颈侧细嗅。
“是不是做噩梦了?”墨燃轻笑着,带着些初醒之人的悠闲,“闻到了一些害怕的味道。”
楚晚宁不答话,但他确实是在细细地发着抖。
不是怕,是因为难过与自责几乎要将他摧垮,他几乎耗竭了浑身的气力,只为保持这最后一点镇定。
他最终还是成功地从墨燃的眼皮子底下佯作过关,墨燃没有觉察他的异样,打了个哈欠之后,人渐渐地清醒。他又去嗅了嗅楚晚宁的肩膀和鬓发,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身体,怎么连出汗都有些花香?”他似笑非笑地,“就和个C_ào木修成的人形一样。”
若平时这样调侃,惹来的定会是一通羞怒至极的叱骂。
但这天夜里,墨燃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楚晚宁的回应。他有些意外,于是干脆起身,将楚晚宁整个人翻过来,重新密密实实地覆压住他,雄浑宽阔的身形完全将身下之人笼罩。
他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他躺在他身下,眼里都只有彼此。
殿内一点未曾熄灭的烛火,透过重重叠叠的纱帐透进来,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中,墨燃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依旧是剑眉凌厉,凤目斜飞,鼻梁高挺,眉眼之间天生傲气。
但不知为什么,今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触上楚晚宁脸颊。指端传来战栗,而身下之人蓦地合了眼,万般情绪,隐忍不发。
墨燃彻底从寤寐中清醒。
他感到刺激。
楚晚宁蹙着的眉心也好,水色的薄唇也罢,还是那张胎薄易碎的脸……所有这一切都让他胸臆中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隐约有种不安定,让墨燃又耐着x_ing子问了他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楚晚宁睁开眼,半阖的眸子里闪动着细碎光泽。
他心里的苦痛与郁躁实在无处宣泄,终成一句喑哑:“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
“如果早点阻止,会不会都不一样。”
墨燃没有回答,他觉得楚晚宁挺可笑的,都已经败于自己手下那么久了,成了亲,封了妃,成了禁脔。
一切都成定局,为何会在今夜胡思乱想,又有了这般念头。
夜晚的巫山殿没有旁人,只有床榻上赤身裸体的这一对怨侣。
轩窗外飘入的花香令墨燃觉得心情松畅,并不是很想对这个下识好歹的男人发火。
他对楚妃的耐心,总比对皇后的耐心要好上不少。
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瞧着楚晚宁的隐忍与痛苦,瞧着瞧着,心头发痒,热热的像是有火苗又燃起。
于是他难得与之说笑,带着些懒意:“晚宁如果早些发现,想怎么阻止本座?”
指尖寸寸抚下。踏仙君x_ing感而慵倦: “拿身体吗?”
看着楚晚宁眸中瞬间笼上的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墨燃的眼神s-hi润郁沉起来,过了片刻,他低声咒骂。
他受不了楚晚宁给他的任何诱惑,无论有意无意。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前戏。
就和野兽欢合,他抬起了楚晚宁修长紧实的腿,有些急促地c-h-ā了进去——
之前z_u_o爱的j.īng_液还没有弄掉,甚至后x_u_e还记得被男人Cào弄时的刺激,很顺利地就接纳了他的x_ing器。
捅到里面的时候,他和楚晚宁都忍不住喘息着闷哼了一声。
楚晚宁睁开迷蒙的眼,看到的是墨燃宽实的胸膛,沉浸在x_ing爱刺激里的俊脸,形状美好而饱满的嘴唇微微启着,因为舒爽而喘着气……
若是八苦长恨本就因欲而生,难道自己这一具残躯,多少也能勾起墨燃本身的热火吗?
他不知道。
这一夜与墨燃在床上翻来覆去的z_u_o爱,他心思很乱,也没有力气如平r.ì一般激烈地反抗。
墨燃大抵是因为被他这种异样的表现刺激到,又或者是楚晚宁身体不好,那天本就有些低烧,进到里面格外的热。总之墨燃抱着他,Cào的很急促也很密实,他不住去亲吻楚晚宁的嘴唇,抱着楚晚宁的腰t.un抽送,又或者是将楚晚宁的一条腿掀起来,从側面小幅度却很快速地捅c-h-ā着。
楚晚宁的心很乱,喉结滚动,自制力便不如往r.ì,甚至偶尔被c-h-ā得低声呻吟。
他的反应令墨燃愈发兴奋,凌乱枕席间,踏仙帝君x_ing感地喘着,嗓音低缓:“是不是这里?”
其实楚晚宁的敏感点墨燃也很清楚,毕竟做了那么多次了,但是楚晚宁忍耐力惊人,极少ji-ao 床,所以墨燃并不是那么确定。
他就换一点角度,或者换一下姿势,每次调整他都去看楚晚宁蹙着眉的俊脸。
“我Cào你哪里,你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