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化本只是为李侍尧跑腿办事之人,知道事情有限,和珅却拿了他的供词来压赵一恒,终于撬开这李府管家铁口。再拿赵一恒供述上堂,本来分不清情势不肯供认李尧收受自己贿赂的下级官员们立时纷纷倒戈,几乎是争抢着供认,人人涕泪纵横只怕钦差不信自己是迫于李侍尧压力才“不得不交银”。
半月密审下来,供词已收了厚厚一叠,里面说词恨不能将李侍尧形容成吃人不吐骨之恶官,并且张张有画押,愿意出庭当面作证。
和珅微微一笑,将手中供书一扬:“吟柳,你看,这就是官场。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得到李侍尧关照,如今才一知晓他有塌落之势,却是完全没有旧情。”
应他招唤,吟柳从屋里缓缓走出,重新给他杯中斟满茶:“吟柳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大人替我报了家仇,又将吟柳买下,吟柳从此自当尽心侍俸大人。”
和珅听到这话,将头微微抬起,一双迷人凤目却是稍稍眯起,直看得吟柳一阵紧张。
——这位钦差大人确实与众不同。
他吟柳自从万花楼调教出来接客,虽是男儿身但也成为万花楼台柱之一,见过的达官贵人都不是少数,只没见过这样的——要说相貌皎好,昆明城中亦有几个公子俊秀得很;要说他不贪自己颜色,曾经亦有人花尽钱财却只为听自己弹琴……
只是没有人单这般看过来就让他心魂不住的。
他眼神没有丝毫诱惑意味,却不经意让人迷醉其间——简直,简直就似天生勾人入罪一般。那柳眉凤目,俏鼻朱唇,粉颊玉颈……教人,禁不住想窥视那单衣之下身躯。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诱人朱唇略为化出一个弧度:“你要侍俸的,是那日的福大人,不是和某。若你对和某有丝毫感激之情,便只要将福大人牢牢栓住就可以了。”
“……吟柳知道了,只是吟柳许不能做到大人期望。”
那一日,虽只有身体- jiao -合却更能明白那人心情——如果他心里所想的果真是眼前这人,又怎是他区区吟柳所能替代!
……
提审李侍尧是那之后半月,即和珅至昆明月余时候。
莲儿始终在迷药之中,加之和珅有意透露假消息,所报李侍尧均为平和安康情况。而赵一恒等亦只以提审之中要作表面样子为借口始终囚于和珅处,李侍尧亦未曾起疑。因此直至这个云贵总督踏入审堂,他始终以为和珅不能为难于他。
直至听到和珅细数那些连他自己亦记不清全部的罪行,而平日里素为忠心不二的管家在他面前一一供认,最后和珅再把那些齐眉高的供书扔至他的面前——这个一生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首次感到挫败滋味。
只是这一败,便再无站起可能了。
很快皇上收到和珅奏章,心中大怒,判腰斩。而后怒火退去,又思及他对大清贡献,不由犹豫,只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待到和珅回京面见圣上,自是轻易地看透弘历所想。而此行两月之内破此大案,已然在皇上面前显示了自己能力,朝中大臣亦得到了更为深刻认识,如此算是目的全达。当下不再乘胜追击,反而顺皇上意替李侍尧求起情来。
“皇上,据奴才所知,李侍尧虽贪,倒也不尽如那些官员所说。他家中财产多是进贡后皇上赐回给他,亦是说他所贪五分之四是献给了皇上。他虽是未能遵循皇上圣谕,但也算心中不忘皇上圣恩。加之云南边地虽不甚安定,在李侍尧任期倒也没有大乱,其中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在内。”
他如是说,正合了弘历心意,立时准奏改了腰斩为监后斩,到底保了李侍尧一条- xing -命。
弘历本来对和珅办此案甚为满意,有意将他任为云贵总督,又不愿让他离开自己,最终还是指了福康安继李侍尧之职。而在和珅回京途中,便已升他为户部尚书兼议政大臣。如今见他聪明才干外还能替对手求情,如此心胸岂是常人能有!于是对和珅更又多了一分喜爱。
“只是云南百姓有秘密结社行为,府州县多有亏空,仍须彻底清查以防杜渐。”
和珅见皇上龙颜愉悦,便又再奏到。弘历听罢点头,却是从座上站起,绕过御桌向和珅走来。
行至和珅面前,亲自弯腰将他拉起:“你一路回来辛苦了,离开这些日子,让朕好生挂念。”
“皇上……”下巴被抬起,一抬眼便看到弘历深邃眸子,本要出口的话却硬叫他咽回腹中。
——奴才亦很想念皇上。
这话从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每次都只为讨弘历欢心,其实心中并无感觉。然而这次却似破口而出一般,反而叫他不敢说出口来。
而那一刹迟疑,弘历却并未察觉,只耐不住地采了他朱唇——这次和珅离京,虽不像上次一般生出意外,却叫皇上更为担心。就只怕他一不注意又回不到自己身边来!
如今看他安然归来,虽心里明知应以国事为先,仍按捺不住将他紧拥入怀欲望——天知道他怎从朝堂之中忍至现在御书房内!
“……皇上,奴才刚刚回京,仍未梳洗净身……”感到弘历欲望,不知为何竟羞红了脸的和珅,却是更加挑动弘历心弦。
“待结束后朕陪你一起入浴便了。”
“皇上……这里是御书房……”心中为何竟有丝丝混乱?待在皇上身边侍俸已不是一两日,难道真的日久生情?
“你今日很不专心——平日那些将朕迷得分不出南北的娇媚哪里去了?”
弘历如此责备,让他一阵心慌,慌忙中抬起眼来,却看到皇上眼中一丝戏谑:“去云南一趟,倒叫朕的和爱卿学会新招了——想不到你装这清纯模样竟也如此叫人心痒难耐。”
“……”皇上这话倒是愉悦语气,只以为自己这般只在讨好他,却不知他此时心中纷乱。
然不由他再想,弘历已松开他腰带,将手探入层层衣物之中。
“——啊!”
如此一声娇呼,完全解除弘历之前压抑。两月离别积热瞬间爆开,空中满溢浓重炽灼呼吸。敞开深色官服,却更衬那嫩白肌肤,手过处,里衣尽褪,很快将那熟悉身体展露眼前。
那双媚眼不知何时含上迷蒙水雾,而每触到敏感之处便有悦耳呻吟从微张樱唇中逸出,一直止不住颤动的躯体如此叫人心怜——无论尝过多少次都不会叫人厌倦。
不住的调逗很快让他脑中空白一片,双腿也不知何时自然地缠上了弘历腰际,不耐的呜咽从美妙的喉中传出,成为最使人迷醉的情药——才一碰触那朵娇艳后庭花,怀中人儿便止不住猛地一颤,耳边响起无法分辩的- shi -媚音节。
“唔……”忽然地侵入叫他皱紧了双眉,那一副全力忍耐的模样却更叫人无法停止。
“来,叫出声音给朕听……”
“皇上……”
……
与皇上一起洗浴对和珅来说也不是未曾经历,甚至可说是早已习惯的事情。
情事刚毕,又是久未承受恩宠,加之皇上之前一点也未有保留,此时的和珅几乎是半昏迷地被弘历拥着泡在池中。
已经不能用宽敞形容的巨大浴池,浮在水面的各色花瓣被水气一蒸,飘散出溢人心脾百花香气,与蒙蒙水雾一起笼在空中,却只让人更加想睡。
“……怎么,在这里睡可是不行。”觉察到他的失常,弘历就着从背后拥住和珅的姿势,将他的脸扭转过来,“你今日可是要将这两月里欠朕的份还清才算数。”
说着手又再向下探去,却是被从半途握住——
“皇上,您饶了奴才今晚吧……奴才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做……”旅途的劳顿使得刚才经历激情的身体疲惫不堪,而勉强握住的手丝毫没有挡住侵袭的力量。
“明日?朕不是已经准了你十天休假么——莫不是惦着家中妻子急着回去?”那口气竟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讲理,而那游移的手亦没有停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