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杯过去,面前和珅两颊飞红,正是娇容如花——那般半睁着眼泪光蒙蒙微张着嘴轻喘不已模样,当真是夜里最媚的妖精,也要比得不敢现身。
“今日可是朕的生辰。”弘历言外有意。
“……那皇上,想要什么?”
和珅被他吻得浑身发酥,哪里有力气再去猜他心思。
“朕想赏着天底下最美的花来伴酒。”弘历深深目光注视他,和珅却是装傻:
“皇上想赏什么花,奴才这就吩咐……”
话说一半,被弘历转过脸来,四目一相接,和珅便顺下眼去。
“朕说过吧,要你还朕一座御花园来。”
和珅被逼得无法,憋红一张俏脸,站起身来向着远处一摆手,护卫侍女们识趣退走。看看他们走远,和珅心里叹出口气,缓缓捉住自己腰带,解开。
……
外衣落。中衣落。内衣,落。
月色中皎洁纤细身躯,月华被细致肌肤柔柔散开,朦胧光晕。
弘历勾手,和珅便跨过地上衣物,慢慢走过去。
“果然是万花失色——你真是叫朕一瞬目光都不舍移开。”并不急着将眼前妙物拥入怀中,弘历带着赏玩神色,倒真如之前所说,观赏起来——直到夜幕凉气吹得和珅娇躯轻颤,皇上终于放过他,拉他过来跌坐在自己双腿之上。
“冷吗?抱紧朕。”
弘历看着如同猫儿般柔顺趴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心中愉悦,随手挟了小菜,送进那樱唇中。
“……皇上,冷……”和珅竟连声音都透着娇媚,弘历哪抵得过他如此撒娇,真是连骨子都酥了——眼神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
当下一笑,拿起桌上酒壶,却是向和珅身上倒去!
那冰凉液体才一落下,和珅便惊呼不已,连连讨饶——弘历却是不听,一边用酒水淋着那胸前两处粉嫩,一边用手掌将酒抹开,不时抚到敏感之处,便感到手下一阵轻颤。
和珅被他弄得难受,偏偏弘历不许他动,真是泪水涟涟呻吟不已。而不知何时,那冰凉感触又渐渐发起热来——初时只觉热,后来竟浑身发烫,难耐至极!
弘历知道酒效开始,便不再抚他,看他在自己怀中挣扎扭动——
那白皙肌肤已遍染了玫色,胸前两点更是艳红无比,惹人心动;一双玉腿痉挛着,只在自己身上磨蹭——那之间早已是立起,只待人怜惜。
“刚才还是月下昙花,现在却变成夜中罂粟,朕这支花,不但美,还会变呢!”
弘历用言语激他,一手已探向他身后——和珅全身一弓,双臂收紧,搂住弘历后脑,口中声音抛出来,却是带着鼻音媚惑无比——
“皇上……皇上……”
弘历听他哭叫,本待是再玩弄一会儿也再按奈不住——手臂一扫,桌上酒菜已全落下地去,再顺手扯下自己衣服垫住,便再不迟疑地将他压在身下。
……
又是一年,适逢安南国王朝见天子,乾隆请各国使臣游览颐和园昆明湖。*(注2)
此事自是由和珅负责。
众人中朝鲜使臣见到和珅,却是一愣。和珅自然不会注意,只眼光扫过全场,微微一笑朗声道:“和某遵皇命来请各位使臣,请各位随着和某前行。”
走在和珅身边的自是安南国王,那朝鲜使者跟在较后方,却是扯长了脖子向前看去,只见和珅与那国王谈笑风生。直至上得舟,这才看清了和珅面目。
——那龙舟本是分了两层,朱漆船身,船头建金龙黄旗一双。皇上先御上层,阿桂、和珅、福康安、福长安、回回、安南国王及各国使臣登下层。开船后,左右梢公同唱棹歌,声势之壮只叫人心中一震。而舱内装饰窗外景致却又使人心往不已,着实是美不胜收。
沿途和珅介绍万寿山、玉泉山、香山等等,美景加上妙音,香茶配着珍果,各位使臣都是陶醉其中。只有那朝鲜使臣心中是吃惊不已——原因无它,初时听说款待者和中堂,户部尚书,本以为怎样也是有些年纪,不想这和珅竟是如此年纪轻轻——而看他谈吐,举止之间又如此从容,丝毫叫人轻视不得!
这些众人都有眼看到,叫这使臣惊讶的,却是几年之前他曾在乾隆东北拜谒祖陵时见过和珅。
当时和珅仅仅是吏部一侍郎,着一身黄衣,立在皇帝身边五六步之外,形貌甚为乖巧。
之所以记得清楚,除了他那惹眼容貌,主要还是由于他当时与皇帝站得最近——以他官职本不该如此,而一路过去却见皇上与他形影不分,简直似一瞬都不肯叫他离开视线般。
——当时已是叫奇,想不到的是几年时间他竟已成户部尚书!
每每想到此处,那使臣便不能不将目光投往前面身影之上,而和珅口中说的什么却是一分都未入耳了。
“和某似乎曾与贵使见过吧?”
回过神去,和珅竟已在他身前,那朝鲜使者不由一惊。
“和某可记得贵使呢,当时和某连朝鲜礼法都不清楚,实在是惭愧。”说话之间笑容满满,尊贵气质却偏带着亲和风度,善交才能显露无遗。*(注3)
听他这样讲,使臣自是连连说着客套,和珅见他神情紧张,便又再笑着问他科名职品,问所上食品是否合口等,缓和他不少情绪。等使臣一一答了,临末谢不安之意,和珅又是一笑:
“贵使不用谢我,这都是皇上圣意,和某只是遵从罢了。”
使臣听他这样说,再谢了一遍皇帝,心中对和珅更是多了几分赞赏——其实乾隆怎可能交待这样许多,而这和中堂却毫不居功,单凭着这份心思,升得如此之快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
至于后来每年正月十五日左右,皇帝都要请各国使臣到圆明园山高水长阁前观看烟火、戏剧,并赐馔款待等等,各国亦知道这和中堂是与天朝交好关键,而交好程度又取决进贡他私人多少之类,那是后话。
只这朝鲜使者从此多了心眼,对和珅格外关注,记载中便常常可见对和珅之评论。
如此,待到英使马戛尔尼一行来到天朝时,和珅对于接待外使已是轻车路熟了。
乾隆五十八年,乔治·马戛尔尼勋爵率团至天朝。马戛尔尼一行800多人,分乘“狮子”“印度斯坦”号等五艘轮船在天津附近大沽登陆,受到长芦盐政徵瑞和直隶总督梁肯堂的迎接,后由徵瑞等人陪同沿运河乘帆船至通州。
其时弘历正在热河避暑,一日里正与和珅嬉闹,门外公公轻敲门:
“皇上,有急奏。”
弘历大为扫兴,却知道孰重孰轻,只好放开和珅开口道:“进来。”
那公公进内,见和珅坐在皇上身边,衣物似匆匆整理并不整齐,倒也不怪,只低头双手将则呈上。和珅拉拉衣衫走上前,接过则子刚要递给弘历,弘历却摆手:“念。”
那口气并不愉悦,和珅知他扫兴,不敢多说,打开奏章句句念去。
临了,皇上龙眉一皱,道:“英国,那是哪一国?”
和珅自然也不清楚,便道:“奴才想大概是哪个海外小国吧。”
“他们来干嘛……”皇上沉思一会儿,却又得不出结论,便抬头对和珅说,“朕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朕是不想你现在离开的,然而不叫你去朕又不放心。”
和珅早料到如此,便行了个礼:“奴才明白的,皇上请放心交给奴才去办吧。”
弘历点点头,又嘱咐道:“至接待远人之道,贵于丰俭适中,不卑不亢,不可意存玩忽,亦不可张大其事;对英使务直留心款待,不可过于优待,转为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