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兰听的动容,赵靖对身边的人如此用心,怪不得连翘出生青楼,见惯了世态炎凉,依然奋不顾生的爱上了他,必然是赵靖对她关爱倍加,才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也是孽缘,舒子兰叹息着。
赵靖睡着了,舒子兰悄悄地走出来,轻轻的呼出一口心中的郁气。
贺敏之姗姗来迟,赵靖在病榻上见了贺敏之,安排他重修红城堤坝,贺敏之答应了,从此就住在堤坝上,日夜监督重修堤坝,保证百年之后不再发生决堤事件,赵靖放心了,随着伤势日渐恢复,他与舒子兰返回荣阳,坐镇继续主持救灾事宜,开仓放粮,组织驻军军队重建百姓家园,为受灾家庭发放救灾粮食,同时发出文书,张贴在各处城门周围,昭示段振礼的种种罪行,赵靖与舒子兰亲身前往孟清河家中吊唁,安慰孟清河的家眷,并上报朝廷,奖励孟家,容许孟清河的大儿子荫其父亲的职位,继续担任红城县令。在此时朝廷下令免去荣阳三年赋税,荣阳百姓一片欢呼,两个人亲自前去荣阳慈恩寺,设道场,亲自斋戒,抄写经文,悼念死去的人,为荣阳祈福,期盼来年荣阳风调雨顺,人口平安。
一时荣阳沸腾,一改恶言相对,纷纷感激赵靖的所作所为。两个月过去了,荣阳救灾事情基本结束,赵靖与舒子兰押解段振礼家眷与荣阳知府若干衙役返回京城,百姓纷纷走在路上,在灾后粮食紧张的情况下,百姓纷纷拿出鲜花果蔬特色食品热情地送给赵靖以及随行士兵,如海潮般的人群挤在街上,感激着赵靖一行人,跟着他们走出荣阳,一路相送,即使走远了,回头依然有百姓在远远跟着,舒子兰心里心潮涌动,多少年,大魏没有出现过百姓相送朝廷官员了,民心淳朴,只要你对他们好了,他们自然回馈给你无限的真情,舒子兰回头看着自己军容整洁的士兵队伍上,纷纷多出许多的鲜花果蔬,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让人心里暖暖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回京
赵靖待在书房写奏折,,语气中肯,不偏不倚。
京城中闻得段振礼谋反,满朝震动,景帝下令,段振礼家眷以及荣阳知府衙役等一干人由赵靖押解回京在大理寺受审,太子跑到皇上面前喊冤,声称对段振礼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段振礼个人所为,皇上没有查下去,只是下令太子在东宫闭门一个月,太子不情愿地接受。
返回的路上他们一行人放慢了很多,马车辘轳,赵靖与舒子兰坐在马车里,行程缓慢,陆陆续续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回到京城。两个人把一干犯人押解到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少卿,方返回家中。
赵靖回到府中,立刻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写奏折,将荣阳灾情、永嘉河决堤以及段振礼谋反的事情据实上奏,他唤来高管家,
“把这道折子递到宫中”
高管家转身离开。
赵靖打开书房门,回到自己的寝宫,早有丫鬟婆子抬着水桶上来,赵靖收拾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旅途的劳累瞬间消失。他安心的在齐王府等待自己投掷下□□发挥作用。
舒子兰在房中梳洗完毕,听到侍从说裕王来了,他急忙走出去,裕王等在正厅中,看到舒子兰,立即挥退从人,
“赵靖把荣阳的事情上奏皇上,段振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舒子兰看着赵崇,话到嘴边,却又噎了下去,他相信舒亭的话,如果他把消息传出去了,为什么没有到裕王的手上?一定是裕王府中有人私自截了他的消息,只是目前他还不知道是谁,不敢随便说,只能吞了这口气。
“你知不知道,段振礼开办铁矿,y-in养刺客、私募符兵,这一桩一件件,哪一件我们不可以大做文章,借着段振礼的事情,扳倒太子”裕王恼怒地道。
“王爷,我”
“容卿,你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x_ing?段振礼死了,我们错过了扳倒太子最好的时机,以后我还要费很大的功夫对付太子,你明不明白”裕王看着舒子兰不满地说,他想不明白,舒子兰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舒子兰低下头。
“说话”赵崇恼火地道。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舒子兰咬紧牙齿道。
赵崇看到舒子兰满脸的眉目低垂,神情自责,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他们一别三个月,舒子兰走了,他常常恍惚,还以为舒子兰还在身边,每次转身看不到人影,心里长长空落落的,如今人回来了,他却劈头盖脸的乱骂一气,赵崇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
“算了,容卿我们还有时间,以后慢慢谋划”赵崇语气稍稍缓和地道。
舒子兰没有看赵崇。
赵崇觉得难堪,几个月的分离,初次见面,就觉得他们之间生疏了几分。
“赵靖怎么样?”赵崇道。
“他能力出众,背后有些隐藏势力,我们需要小心提防”舒子兰道。
“我知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足为患,我们的敌人还是太子,我们要集中精力对付他,不能到处树敌”裕王不以为意地道。
“这次荣阳之行,他办的漂亮,皇上必然会重赏他”
“赏了又能怎么样?”
“赵靖的势力就会扩大”
“暂时他不会威胁到我们,放一放”
舒子兰心中失望,赵崇骄傲自大,看不到身边隐藏的威胁。
“在荣阳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赵崇关切地道。
“没有”舒子兰道。
“你”赵崇的火气一下子蹭蹭的上窜,在来之前,他找过舒亭,详细询问舒子兰在荣阳的情况,舒子兰在荣阳几次遇险,身受重伤,现在他在自己面前说没有受伤。
舒子兰低头不语。
“我听舒亭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赵崇压抑着火气道。
“舒亭说的夸张了,我没事”舒子兰道。
“还没事,我看看”
“真没事”
“容卿,我们是不是生疏了”
舒子兰沉默不语,他与赵崇久别重逢,真的有几分梳理陌生。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来我府上”裕王看出舒子兰不想再说什么了,起身离开。
待赵崇离开,舒子兰郁郁地走回卧室,休息。
赵靖的折子果然如一枚炮弹在京中炸响,一时京都震动,没想到荣阳会出这样的乱子。
太子当天晚上就被皇上召进宫里,太子哭天抢地指天发誓,他跟段振礼没有关系,也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段振礼所有的事情跟他无关,他不知情,皇后从后宫出来,也跑来跟皇上求情,皇上最终让太子在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
翌日赵靖上朝,他戴着金色小冠,将头发高高竖起,穿着一袭朱色的刺绣长袍,华丽富贵,缓步走进朝堂,这是他在成年之后第一次正式进入这个大魏朝最高级别的议事机构,也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朝臣的视眼。
赵靖站在裕王身后,裕王温和的看着赵靖,道“六弟,恭喜了,这次荣阳救灾做的漂亮”
赵靖淡淡地道“五哥过奖了”
裕王不在说话。
皇帝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看着黑压压的朝臣
“靖儿,此次荣阳救灾做的好”
赵靖应声走出来,道“谢父皇夸奖”
“段振礼的家人、谋士、知府衙役呢?”
“现关押在大理寺”
“段振礼的家人男子斩首午门,女子充在掖庭,谋士、知府衙役发配岭南,终身不得召回”
“臣遵命”大理寺卿站出来道。
“靖儿,想要什么?”景帝道。
“儿臣才薄德浅,只愿做清闲散人,愿意在家中修史”
“修史?”
“是”
“好好,难为你能耐得住寂寞,就依你,可有中意的人吗?”
“全凭父皇做主”
“就让翰林院学士徐熙、文学学士崔敬协助你”景帝道。
“谢父皇”
“修史事关百年之后世人对我朝的评价,好好修”
“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退朝之后,赵靖一个人走出去,太子、裕王身边围绕着很多大臣,与两人低声说话。
“六弟”赵靖听到身后有人有人在唤他,转过身子,看到赵崇从身后匆匆走过来,笑着跟赵靖打招呼,
“六弟怎么走了?”赵崇笑着道。
“朝堂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五哥可以给你们介绍”
“谢五哥好意,我还是喜欢清静的日子,那些人吵得很”
“六弟立下如此大功,怎么不向父皇讨个官做做”
“我就是想待在家里,所以想了一个名目,修史都是那些人的事”
“哈哈,六弟还是个雅人”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
进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赵靖在府中主持修史,日日与翰林院的人坐在一起谈经论史,翰林院的老头子们一开始对赵靖颇有微词,
在后来的接触中,却日益融洽,对赵靖有说不完的溢美之词,一时相处融洽,修史进程快速。
赵靖偷着空儿从府中出来,翻墙进入舒府,沿着一处竹簧掩映,石子铺就的小路走进白墙黛瓦小院,清幽雅静,院子前摆着一盆盆开的茂盛的菊花。远处一个小巧的湖泊,烟波浩渺,湖心一个小亭子,白色纱幔飞扬,在淼淼的水汽映衬下,恍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