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湘湘,你真美,湘湘……」他把头埋入他发中,那样大汉一个,却在他如水般温宛中想落泪,他为他疯魔。
那样的夜如梦,他们相倚到天明,华星北紧紧搂著湘瑶,深怕这娇滴滴的人儿又病倒了,而湘瑶只觉一颗心再无所求,就这麽让他抱著他吧,直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
隔日华星北返家,先是让人将床送去,又招来工匠,不计成本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精美的园子,什麽好东西他都给的了他,看湘瑶是否就能对他另眼相待。
泪珠……
「来人!」华星北突然想起了什麽,「把专办贡物的人找来。」
订下他所想要的东西,专办皇室搜购的人一出门,却上门一个意外之客。
「珩亦兄,怎麽今日有空亲临寒舍?」华星北客套的问,心中百般厌恶,焦贵妃的独弟焦珩亦无事临门?
焦珩亦也一脸掩不住的不悦,「开门见山,今日我来替家姨讨个公道。」
「姨?」华星北在记忆中搜索著,焦贵妃有什麽姨?焦家血脉单薄,世代单传,亲戚也不多啊。
「家父近日认的乾女儿,焦翠烟。」
焦翠烟?这明字听来味道很重啊!烧糊了什麽呢?
华星北正想要笑,忽然想到熟悉的一张俊丽俏脸……邢翠烟!翠烟!
这女人是不择手段了。
「始乱终弃,不是名家风范吧?」
华星北不屑的一笑,「谁是焦翠烟?我根本不认识,我是风流花心,不过向来你情我愿从没对不起过谁,谈的上什麽始乱终弃?倒是令尊,什麽时候认的乾女儿?小心点,有些风尘女子手段高明的很,一跃上了枝头,攀紧了死都不放呢!」
焦珩亦不动声色,站了起来,「皇族血统要是混上风尘女子的血统,可是好玩极了,尤其是龙子龙孙流落在外,将来皇上知道了更有戏唱,您说是吗?」
翠烟怀胎?!
「既是烟花女子,谁知道怀了什麽杂种?」
「九千岁风流浪漫,宠上了谁都是专宠,这谁不知道?几个月间,让您宠著的人,没人敢动吧?」
「不用说了,我不会娶她,别说妾,连婢都别谈,专宠不专宠,都是过去的事了。」华星北脸一沉,「十万两黄金,要不要随便。」
「兄台倒实在,那小弟也老实说了。」焦珩亦也沉了脸,「我管她邢翠烟怀的是谁的种?今日来不过告诉九爷一声,玩谁都可以,不过请您贵手高抬,放了兰湘瑶一马。」
兰湘瑶?湘瑶姓兰?很美丽的名字。
「哼,难道湘瑶也认令尊做父?贤弟管太多了吧!」
若不是翠烟知道焦珩亦对花魁湘瑶一向倾心,因此到焦府上把华星北看上湘瑶的事说出,焦珩亦也不会答应替她来做客,此时他当然是以湘瑶的事为重,翠烟倒可怜,不过是个藉口,让焦珩亦藉以拜访华星北罢了。
「湘瑶蕙心聪颖,姿朗芳华,可叹不幸沦落风尘,九爷是风月高手,何必跟个天涯沦落人过不去?」
「他又是你什麽人?用的著你替他出头?」
「什麽人?知心密友。」
知心『密友』?密友?有多密?像昨夜他深情款款无语凝视般的『密』?像他炙热小x_u_e紧紧含著他的高昂那麽『密』?像他倚著他胸膛上像一心一意跟随著他那麽『密』?
他游戏花丛,从没失了身份到这地步,让这什麽东西的来劝他远离他的『密友』!
兰湘瑶!真要掐住他纤细颈子,直到他为他落了珠泪、断了香魂才甘心!
「好,太妙了,你们焦家的人真有趣!」
「那个什麽烧焦了冒烟的东西,让她包袱绑了,哪天有空,我找人上尊府拉回来,至於湘瑶,他跟我的戏,还没唱完。」华星北压著怒火讽刺的说:「等哪天本千岁倦了,再转告尊翁,喜欢收垃圾,我这里有!」
「欺人太甚!湘瑶他宛如皓月,你身边美人如云,为什麽就非伤他不可?」
「哈哈~」华星北冷笑几声,「焦珩亦,你太好骗,湘瑶他是什麽样的人,恐怕你还不清楚,我不与你争风吃醋,有本事让湘瑶死心踏地跟著你一个,试试啊,看那 y- ín 娃儿肯不肯。」
「你好狠的心!」焦珩亦怒吼一声,原来翠烟说的都是真的,华星北这人逢场作戏,但是从未认真。
「送客!」华星北一扬手,不愿再听他说话。
「答应我,不要再纠缠湘瑶。」
他纠缠湘瑶?他?华星北?纠缠?花魁湘瑶?
该死!
「你焦大人不走?我当主人的走可以吧!?给我备马!」
华星北御马急驰,急怒中连件斗篷也未曾搭上,天寒地冻冷风刺骨,他怒火中烧,在河畔狂驰心中乱成一团什麽也理不清。
明明早知他的身份,为何会气到当场跟焦珩亦翻脸?湘瑶、湘瑶,你若真是守身如玉的处子,就算无情,我也认了,可是昨天一个姓徐的,今天一个姓焦的,人人都沾过你那冰肌玉肤?你那般无邪羞笑,都是幌子吧?该死的 y- ín 娃儿,为何让我遇见你,遇见你,在那麽瑰丽的夜。
「咳!」华星北被寒风灌喉,猛一咳,竟牵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一时转还不过,将个华公子摔下来,一滚落入冰冷河中。
「哎呀!救人呐,有人落水了!」
「咳!咳!」华星北狼狈不堪的站起来,发现河边有人围观,更急愤羞辱一齐攻心。
「公子爷,你没事吧?」一个大汉挽著裤脚好心的想下水帮忙。
「滚!都滚!全都给我滚开!」华星北跌跌撞撞的走上岸,「看什麽看?很好笑吗?」
很好笑吗?为了湘瑶,跟朝中大臣翻脸?为了湘瑶争风吃醋?为了湘瑶落的一身狼藉,为了他,兰湘瑶,他要落到什麽地步?真是笑话,笑话!
「哈哈哈哈~」华星北仰天狂笑著,「不过是个戏子!兰湘瑶,你不过是个下三滥的戏子!」
『湘瑶,我心爱的湘瑶,告诉我,你爱我吗?』
『……爱……』
如柳絮般轻柔叹息由湘瑶口里吐露,他的美丽、他的温顺,和那背後他认为的绝情。
湘瑶,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你爱我……好吗……
华星北一个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一连几日,华星北失踪似的不见人影,与过去他无论大雪狂风,每日捧著补品上门的行径相较,湘瑶自是慌了心。
可他又能如何?找上门去?说什麽?说他是华星北,九千岁华星北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他最羞耻的地方,他都在光天化日下欣赏甚至品嚐过了,可是他,连个泛泛之交都说不上,他连他家的仆奴都不如,只能胆怯的让车子远远停在华府外,凝视屏气看著那深红色大门紧闭著,由清晨到黄昏,他不曾看到过他的身影。
然後他发现一个老头儿由偏门进出,让人恭恭敬敬的送上轿,一口一个「先生」的喊,喊的他心胆俱裂。
莫不是,他病了吗?
「琴官,我好难受。」他抓著琴官,「不能呼吸了,我胸口好疼,好疼。」
琴官忙搂他入怀,「没事的,人总有个病痛的嘛!他是贵公子哥儿,自然有人照应,你倒自己掌著点,天天往他门外等著干什麽?都下了大雪你还去,别又病倒了。」
「可什麽也不知道,我快疯了,他是怎麽了呢?病了还是伤著了?」
湘瑶说著红了眼,「什麽都不知道,叫人悬著心猜。」
「要知道了你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