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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抚著湘瑶柔软的唇瓣,那为了他唱过许多风情的唇,一直以来总是挂著微笑的唇……
『疼你呵,真疼你,疼你疼入骨子里……』华星北无声的喃语著,『疼你疼入肠子里,疼你疼入心肝里……』
那清玉人儿一迳昏迷不醒,华星北使劲拍了拍他脸颊,见苍白小脸上娇嫩的肌肤略微红肿、五指清晰可见,再不忍这麽唤他。但用单掌捧住他脸蛋,更显得那白玉瓜子脸儿消瘦到不如他巴掌大小,华星北鼻头一酸,泪珠便滚滚落下。
往常看那人儿的风采多变,时而含静温宛如寒泉浸玉、时而旖旎多情如兰花解语,就上了头面那丰华明媚贵气逼人他也见识过了,只不曾见过湘瑶这般神态,直像个孩子般无助。
到此时才让他恍然想起,洗净铅华後,湘瑶年岁甚轻,只是自幼便演尽古之倾城、金饰玉妆,檀口练清歌、养的声音娇软清朗,因而兼男女之姿,惑众生之态。
倘非如此,以湘瑶这般资质,养在深宅大户,何尝不是位娇贵的公子爷儿?而他却一日日伴陪在他身旁,无论何时、何种情况,只要他一个眼神召唤,总是得到他轻柔坚定的回应……
「湘瑶,说话呀……」华星北拿指尖揉揉他的唇,「你不是生气吧?怎麽欺负你,你都从不生气的。」
湘瑶似乎被打扰的烦不胜烦,几乎听不见的嘤嘤哼了一声。
华星北眉角一挑,好似看到一丝光明,正欲再唤醒湘瑶,耳边却不断传来琴官断断续续的哭泣,和张云鹏逐渐失去耐心的恐吓。
他回看了一眼,只见张云鹏恶狠狠说道:「我叫你别哭!再哭!别以为病了,我就不舍得揍你!不过就是这张小脸儿可人,叫人舍不得不玩玩儿,现在病到脸色差极了,别以为这时候我还心疼。」
华星北荒谬的斜眼蔑视著,只觉张云鹏说话实在恶毒,就算是相公,也有点尊严吧?对著十几岁的歌童说这话,还当人是人看吗?
正要开口说话拦阻,华星北又低头看了看湘瑶,然後猛然倒抽一口冷气,忽觉晴天霹雳,这话……这种丧尽天良的恶毒话语……
『怪不得爷看了腻味儿,就这张脸蛋、这身段还能瞧瞧了,身子骨还调养的一日不如一日……别拿腔拿调的像妓女似的,讨好谁呀?过几年,花魁位置给人摘了,谁还拿正眼瞧你?』
「天啊……」
一股寒意从头顶窜到脚底,华星北打了个冷颤。
知道自己对湘瑶习惯x_ing的忽略;知道自己仗著他柔弱的个x_ing而为所欲为;知道自己一直用伤害湘瑶来证明给自己看,他是不在乎他的。
也知道自己有意无意的试探湘瑶到底能包容他多少,更知道那人儿受尽委屈也不会吭声……
可是他真的这般伤害过他?
不像张云鹏对琴官,他不曾对他拳脚相向,可是那清水人儿,承受的痛苦,岂是眼睛可见、药石可以治疗的?
华星北抚著湘瑶肩头,看著那一掌包覆的纤细骨架,泪珠又滚滚落下,那样无力的肩膀,一路走来,扛下了多少哀愁?
再往下执起湘瑶双臂,那如玉般柔细的手臂,想起湘瑶总用左手先拉住右边的袖口,然後轻巧的给他挟菜,连这样小小的动作,湘瑶做来姿雅流畅,他经常看著看著就痴了。
华星北正含泪微笑,又摸到他左腕上一道疤痕,想起湘瑶的解释,说那伤口是一夜拿刀不小心伤著自己,他从未追问怎麽细心的他,会『不小心』把自己伤成这样?
那不追问,其实早已知道答案了。
为什麽不曾珍惜?
珍珠锁(20)虐心,不堪者请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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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章就不虐了啦
不要再打偶了
哭~~~~
再往下执起湘瑶双臂,那如玉般柔细的手臂,想起湘瑶总用左手先拉住右边的袖口,然後轻巧的给他挟菜,连这样小小的动作,湘瑶做来姿雅流畅,他经常看著看著就痴了。
华星北正含泪微笑,又摸到他左腕上一道疤痕,想起湘瑶的解释,说那伤口是一夜拿刀不小心伤著自己,他从未追问怎麽细心的他,会『不小心』把自己伤成这样?
那不追问,其实早已知道答案了。
为什麽不曾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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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及吗?如果再将湘瑶还给他,他会珍爱他如最最娇贵的宝物,他会把曾经承诺的天长地久都给他,把所有的辜负和亏欠都还给他,如果还有机会……
「乖乖……」华星北不断往那贝壳般细致的小耳朵旁喃语,「醒过来……我知道错了,我都知道了……你最乖,这次再听九爷话好不好?睁开眼……」
他悔恨的声声叫唤,湘瑶似也有所感应,呼吸急促了起来,微微可闻呻吟声息,华星北正又痛又悔又喜又急,忽然被人拉住衣领,生生将他自湘瑶身边拉开。
「碰!」
华星北还未及发作皇子脾气,腹上先挨了一拳,力道之大,饶是他自幼承祖宗教诲,每日演练功夫锻鍊身体,依旧痛的弯下腰来。
「焦珩亦!!」再看来人,华星北更气的眼里火花喷s_h_è ,「好大胆的贼子,连我都敢动手?!反了你!」说著便挥拳相向。
焦府原是书香世家,焦珩亦更是斯文俊秀的人才,虽说他先动手给了华星北一拳,但华星北一旦反击,两人便难分上下,殴打成一团,下人们纷纷出手劝阻,整个房间是j-i飞狗跳。
「拼了命也要揍死你这混帐!」焦珩亦脸上挨了一拳,擦了擦嘴角,又要扑过去。
「该死的j-ian夫!」华星北更不甘的叫骂,「什麽时候轮到你来看湘瑶?谁准你进的广寒宫?!」
「我是j-ian夫?」焦珩亦被下人阻挡著,仍不甘的骂著:「你是猪狗不如的畜牲!哪只狗眼看到我跟谁j-ian了?」
「你他娘的跟湘瑶牵扯不清个什麽劲?」华星北说著挣脱阻挠,过去又跟焦珩亦打成一团。
两人正你一拳、我一脚,把下人们吓的魂飞魄散,张云鹏忽然大吼一声:「不用劝!让他们打,往死里打,皇子与重臣互殴,两个文人打架,叫本将军看看笑话也好!」
华星北和焦珩亦两人这才被拉开来,恶狠狠的户瞪著。
只闻琴官小小声的喊了一句:「吵著湘瑶了……」
『啪!』
张云鹏急怒中,反手一掌抽上他脸蛋,「整天找湘瑶干什麽!既然他死你要跟著死,不如我先把你治死了乾净!」
华星北和焦珩亦异口同声的忙喊:「别动手!」
「呜~」只见琴官皱起眉,在张云鹏怀里挣扎一番後,忽然呕出药汤。
「琴官?怎麽了?哎!我真是……」张云鹏忙替他拍背,似有後悔之意。怎奈琴官呕吐後呛咳不停,喘息艰难,脸色由白转紫,就要晕厥过去。房里拿布的拿布、端水的端水、清洁的清洁,又是一阵慌乱。
华星北看看琴官,又看湘瑶;看看张云鹏,又反观自己,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可恨至极,在这房间里,到底最卑劣的是谁?或许,是……
「我跟他,清清白白。」焦珩亦忽然轻声说。
华星北抬头看著焦珩亦,一脸茫然,好像什麽挡在他和他之间,他说的话,他一点也不明白。
清清白白?说的是谁呢?他所知道的纯粹洁净,曾在一人身上展现,那人是谁,他却想不起来。
「我说湘瑶;连湘瑶一根指头儿,我都没碰过。」焦珩亦萎顿的坐倒在地,「看他笑,笑的心酸,何尝不想将他拥在怀里安慰?可我没有,从来都没有让他知道过,他想著你的时候,我也是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