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恒走到铜鼎前挽高两袖,就要伸向滚烫的铜鼎。
见状童辛喊道:“师兄,你做什么?”
段君恒回头看童辛,给童辛一个没事的眼神。
童辛想去阻拦,童良却拉住了他。
童良道:“只有这样段师叔才能算是我们少林真真正正的俗家弟子。”
“什么示意?”童辛不明白。
就见段君恒用两小臂的内侧贴着铜鼎的外侧,咬牙将铜鼎夹了起来。
清凉的夜风带来了阵阵r_ou_被烫伤的味道。
“师兄,够了。”童辛挣脱童良跑过去。
这次童良没阻拦,因为已经完成。
段君恒放下铜鼎,童辛惊心看着那被烫着血r_ou_模糊的手臂,隐约能看到左边是条龙右边是只虎。
童辛恍然,“左青龙,右白虎。”
段君恒点头。
童辛很豪气地一拍小胸脯,差点把自己给拍岔气了,“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
童逸和童良:“……”
其他人茫然。
“每个少林弟子都要烫吗?”童辛有点心有余悸的。
方丈点头,“想要出师下山,都要这样。”
童辛蓦然忠心道:“主持师兄你放心,我生是少林的人,死是少林的鬼,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少林的。”
“……”
等众人回头看本明大师,大师已经含笑而终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他都……看到了。”
“师父。”段君恒大叫一声,突然晕倒了。
“师兄。”童辛赶紧扶住,才没摔下来。
了肯大师号过段君恒的脉息后,“方才他释放商阳剑时消耗真气过急过多,造成真气一时归不了位,只要疏导下便好了。”
童辛这才松了口气。
本明大师的葬礼很简单却很隆重,本明就躺在熊熊火焰中荼毗。
段君恒沉沉地昏睡了一天,虽然没能亲自送本明大师,但童辛知道段君恒是能感觉到的。
见段君恒一日没进食,童辛很贤惠地想亲手给段君恒做一碗稀粥。
在看了本余大师库房里的瓜果蔬菜后,他决定到少林寺的菜地里采摘最新鲜的蔬菜。
来到菜地,不想却看见不少的已经准备能收获的蔬菜被踩烂了,看菜地是个头陀,心疼地整理着那些蔬菜。
“谁这么缺德?”童辛道。
头陀见是童辛赶紧起身给童辛行礼,“师叔祖。”
“谁踩的?”
“不知道,以前还没有,但这几天总这样。”
童辛很气愤道:“以后在这立个警示牌子。”
头陀一拍脑门,“好主意。牌子就写请脚下留情。”
童辛想了想,“太没震慑之势了。应该这么写,今儿踩我头上,明儿种你坟上。看还有谁敢踩。”
头陀:“……”
童辛蹲下拔菜,拔着拔着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就往督监僧办公的地方跑去了,连菜篮子都不要了。
而督监僧和他的弟子手下们,见到童辛来第一件事就是挺身护住那些鸽子,颤颤巍巍地问道:“师……师叔祖,您怎么来了?”
“我饿了。”童辛随口答的。
“……”
顿时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督监僧在接到弟子的通报后,连鞋子都只穿了一只就跑来了,“师叔,你就放过那些鸽子吧,它们都没断n_ai呢。”
童辛眼睛一亮,“那就是r-u鸽了。”
督监僧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童辛摸摸嘴角的口水,“当归、熟地、党参、炒白术炖r-u鸽最滋补了。”
督监僧囧囧,“……”师叔这是下n_ai还是坐月子,吃那么补。
“行了你们快去给我炖一盅来。还有,你记得在炖的时候再加点点料酒……”说着说着童辛觉得不对了,然后一拍大腿,“错了。”
督监僧等人面面相觑,什么错了?
童辛喊道:“我可不是来坐月子的,差点就忘了正事了。”
督监僧等人:“……”
39、参加武林大会(五) ...
督监僧悠悠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吃鸽子的就好,又道:“不知师叔来找师侄有何吩咐?”
“不是找你,找它。”童辛很豪气地一指那些鸽笼。
督监僧暗道,还是来吃鸽子的。
“师叔,你这是明知故犯,那罚的可不只是面壁思过了,恐怕是要逐出少林了。”督监僧苦口婆心道。
童辛无辜脸,“飞鸽传封家书给我娘也要被逐出少林?”
督监僧等人囧囧,原来童辛也是有正常人的想法的。
“不……不知师叔想将家书送往何方?”督监僧问道。
“南京。”童辛边指挥一旁的人拿纸笔来,边道。
“南京?”督监僧微微一顿,“如果是南京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正咬着笔头苦思该怎么写的童辛道:“怎么了?”
“如今会飞南京的信鸽只有方丈院里有,但也只剩下一只了。”
“若干大的少林寺只有一只鸽子会飞南京?”
督监僧幽怨地看着童辛,这得怪谁?
童辛一脸的退而求其次,“那飞江西的呢?”
“你吃了。”
“……”
童辛想了下又道:“那飞北京的呢?”
督监僧欲言又止的,“……师叔你几个娘?”
“……一个,你有意见?”童辛叉腰瞪督监僧。
督监僧:“……”
童辛继续苦恼家书该怎么写,又问:“我娘她到处跑的,如果我娘她不在北京,能让北京转南京去吗?”
“可以。”
“如果我娘在北京,今天送信出去,我娘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倘若顺风的话,半日便能到北京;逆风的话可能要一日。”
“嗯,我知道了。”
督监僧后退几步,让童辛书写家书。
童辛猫抓狗刨似地写下:少林现任的主持大师是怎么死的?
第二天傍晚童辛就收到童夫人的回信了。
童夫人不但洋洋洒洒地回了一大篇,还捎了吃了的来,把信鸽驼得一落地就累得口吐白沫,督监僧心疼死了。
童辛打开书信念道:“臭小子,果然是跟人跑路的儿子泼出去水。”
一旁同看的段君恒:“……”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以后倘若有人敢说童辛不是童夫人儿子的,他段君恒一定要那人领教什么叫泼出去的水。
童辛害羞的,“师兄,看来娘她也知道我们的事了,你抽个空和我回门吧。”
段君恒:“……”
童辛接着念信,“好不容易有点音讯,也不问候下思儿发狂的母亲,竟然问什么主持大师。南帝一灯大师我知道。”
段君恒的脸色微微有变化。
童辛问段君恒,“南帝一灯大师是什么人?”
段君恒道:“我段氏先祖。”
“哦。”见段君恒不愿多说,童辛就继续念道:“破色戒的少林主持也知道一个。”
“哈?”段君恒惊诧,“破色戒的主持?”
童辛看段君恒,“谁呀?”
“我怎么知道?”段君恒白他一眼。
童辛拿起书信,“你真当你娘什么都知道,我就知道个大概的历史走向而已。现任的主持大师我在去少林游玩时,在塔林中是有瞥见过一眼,但也只依稀记得他的封号是什么仁山毅公,至于他怎么死的不知道。”
余下的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叮咛和嘱咐了。
童辛将书信烧了。
看着那化为灰烬的信纸,段君恒道:“你怀疑主持?主持虽说不是福裕系子孙辈的弟子,但听我师父说主持为人刚正不阿,主持少林这些年来尤重戒律颇有建树,”
童辛转头看他,“你就没一点疑心?”
段君恒默然。
童辛慢慢说道:“本明师父的伤虽重,但也不至于会被这般一直昏迷不醒。了改大师虽然也有治疗,但主治的还是主持。”
段君恒那小臂上依然缠紧绷带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童辛知道本明在段君恒的心中已然是父亲,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