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一番思量,心想,或许,是趁那孩子未出世之前将他除去?
众人心思各异,没过一会儿,韩臻便匆匆赶了回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又是离席跪地,起身呼喊。
韩臻道,“众位爱卿不必多礼,快坐。”
“谢皇上!”
刚刚入座,便有大胆言官出言问道,“皇上,方才皇上离席,臣等听下人说,似乎是宫里有哪位娘娘有喜了?”
韩臻眉心一跳,心中也了然下人哪敢非议此事,还不是这些个人自己心中揣测。目光转到赵麒身上,韩臻心中有些忐忑,太傅,知道了会如何作想?
赵麒倒是很想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一双墨色眸子直直地盯着韩臻,其中探究意味显而易见。
韩臻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今日是为我大韩镇西大军设下的庆功宴,旁的事情不必多说了!”
众人不敢多言,连忙闭嘴,纷纷用菜进酒,再提及此事。
闫升幺女闫婉儿毕竟是宫中慧妃,他倒是想知道他女儿是否争气,说道,“皇上,皇室血脉关乎国之根本,皇上登基数年未曾有皇子。倘若后宫有喜,自然是大喜的事情,应当普天同庆才是!”
韩臻蹙起眉头,十分不喜这闫升不识好歹,冷声道,“行了,此时稍后再议!莫不是嫌朕说的不够清楚!”
闫升连忙跪地求饶,“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起来吧,别坏了兴致。”
“是,谢皇上!”
韩臻深吸了一口气,事发突然,他也没搞清楚应该怎么办。况且赵麒才刚刚回来,怎么能挑在这种时候……若是叫太傅知晓此事,可该怎么办才好?
再说赵麒,一见韩臻这番反应,依他的了解,恐怕此事差不了。也不知韩臻临幸的是哪个妃子,也好让他早作打算。
说起来,选妃一事原本还是赵麒交代了户部去办的,选的妃子也是先经过赵麒筛选。不过那时候赵麒希望的是韩臻早日有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子嗣。那时候韩臻与赵麒还是水火不容,一旦诞下皇子,赵麒有十足的把握出去韩臻,另立新皇。届时,皇帝不过襁褓中的婴孩,他赵麒便是大韩的摄政大臣。
不过赵麒最终对这种事情失了兴趣,更何况后来韩臻是帮他说话的,这番计划倒是可以闲置下来。当然,这些年韩臻也并没有什么子嗣,这倒是失策了。
韩臻毕竟刚刚成年,如今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临幸后宫妃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的时机对于赵麒却是不利了,倘若张贯利用此事趁机壮大势力,未免麻烦。况且上一辈子韩臻根本没有纳妃,更没有子嗣一说,如今张贯的下场倒是谍影重重说不清楚了。
赵麒心中想的事情太多,只夹了几口菜便失了胃口,将筷子放到一旁,一手支着下巴听着旁人说话去了。
此番回京,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不得安生了。
西疆战场的确灯火重重,比起京城却是惬意万分。赵麒心想,等到这些事情都过去,就带着刘长卿回逍遥侯府,做个逍遥自在的逍遥侯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修文未更新,伪更对不起。求霸王。——美人留
☆、第77章 回府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呜呜,想死我了!这些日子在西疆可吃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呜呜……”
赵麒刚刚从下了马车,还为站定,翠儿就已经扑到他身上哭成了泪人。一手还在他胳膊上捏来捏去,“老爷您看您这胳膊,瘦成什么样儿了!呜呜……”
赵麒揉了揉眉心,看她哭得花容失色,愣是没忍心责怪她,安慰似的在她脑袋上拍了拍,道,“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死了呢。”
翠儿一听“死”字哭得更惨,道,“老爷!您莫要提死了,翠儿都梦见好几回了。老爷您在西疆被那贼人大卸了八块,吓死我了!”
“……”
王福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扯开翠儿,心想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后面还要说些什么,忙打断了她,道,“翠儿,赵府门前莫要放肆了,让老爷先入府休息,长途跋涉定是累坏了。”
翠儿这才抽了抽鼻子,“哦”了一声,帮赵麒拎着包袱,又道,“老爷,这一行肯定是吃尽了苦头。翠儿方才给您做了些好吃的,可要好生补补,一会儿我再叫人给您炖些燕窝粥……少爷刚才还在这儿呢,也不知道现在去哪儿了。真是奇怪……”
一路听着翠儿的碎碎念,赵麒也不觉得烦,心中暗道,终于是回家了。这些年不见,也不知小豆儿怎么样。
刚刚在客厅中坐定,就听门外王福喊道,“少爷,您来啦!老爷正等着呢!”
话音刚落,就见赵窦从门外冲了进来。年岁长了一些,脸上稚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横眉剑目飒爽英气,个子也长了不少,再过些日子都要超过赵麒了。
多年未见,赵窦几乎有些不肯相信面前人就是赵麒,愣愣地望着,许久才道,“刚才就听他们说镇西大军从西疆回来了,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人影……”
赵麒笑道,“总是要先面见圣上的。这不回来了吗?”
“爹……”赵窦眼眶一红,登时落了泪,哽咽道,“您吃苦了!”
赵麒轻轻一笑,朝他招手,道,“来,过来给我仔细瞧瞧。这一晃眼怎么长这么大了?”
赵窦连忙走过去,坐到他的身侧,衣袖随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道,“爹,小敏正候在门外,她胆子小,不敢进来见你。”
说的自然是陆敏,看来这些年相处,这两个孩子倒是情深意切。赵麒深感欣慰,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这孩子!福叔,快将陆家小姐带进来。”
福叔“哎”了一声,连忙退出门外,在门□代了几句。原来这陆敏的的确确是一直藏在门外不敢进来。也不知王福是怎么说的,那陆敏仍是不愿进门,胆战心惊地从角落探出一颗脑袋,悄悄地打量了屋内一番,最后那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赵麒。
赵麒心中暗觉好笑,朝她招手,“进来吧。”
陆敏又看了一会儿,许久才缩回脑袋,在王福的推推搡搡下进了屋。这陆敏比赵窦小两岁,过了年也才十四出头,看起来个子也不大,更显得年幼。
按照之前与王征定下的两家亲事,今年赵窦生辰,就将两人的婚事给办了。虽然这个陆敏年纪不大,不过两人感情算是深厚,成了亲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按理说,陆敏见到赵麒是要行礼的,不过她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站着也不说话。赵麒不以为意,颇为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点点头,道,“这孩子不错。”
“谢……谢谢爹爹夸奖。”陆敏一听赵麒夸奖,紧张地垂着头不知所措。
赵麒挑了挑眉,这陆敏还未嫁入赵府,就先称呼了他“爹爹”,此情此景倒是有些像当年王曼曼,还未嫁给他,就唤他“相公”。
这么一想,赵麒难免心生了一些怜惜之意,温和道,“不必拘礼了,都是一家人。坐下吧。”
“嗯!”陆敏一听到不用拘礼,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坐到赵窦身侧,低着头没再说话。
赵窦担心陆敏冲撞,惹得赵麒心生不快,连忙道,“爹,小敏就是这个x_ing子,并非不识礼数。您别责怪她。”
赵麒一笑,心想这赵窦还没娶亲呢,胳膊肘子就已经拐出去了。“行了,知道你心疼,爹哪敢责怪她。”又道,“这次回来仓促,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爹,准备那些物什做什么?”赵窦道。
赵麒瞥了他一眼,朝王福说道,“福叔,你将我房里柜子里侧的盒子拿过来。”
王福道了声“是”,连忙退下去办。
不理会赵窦,赵麒又说,“原本这事儿应该是由你娘来办的,现在也只能由我代办了。”
赵窦抓了抓头发,道,“劳烦爹费心了。”
没一会儿,王福将盒子拿了过来,径直递给陆敏,“少夫人。”
陆敏先是一愣,连忙抬头去看赵窦,求救似的。赵窦点点头,说道,“收下吧。”
陆敏这才接到手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对古旧的翡翠玉镯。
赵麒道,“这镯子是你祖母的嫁妆,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以后还要再传给你们的孩子。务必好好保管,可知道了?”
陆敏连忙道,“谢谢爹爹,我一定会保管妥当的!”
赵麒点点头,道,“行了,小豆儿,一会儿恐怕贺尚书要过来,你们先下去吧。”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贺祥云就来了,还顺带着把刘长卿也领了过来。赵麒先是奇怪为何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转念一想,恐怕还是因为之前闫升弹劾他二人来往过密一事,为了避嫌竟把贺祥云也拉了过来。
赵麒勾唇一笑,墨色的眸子看向刘长卿露出了然的意思来。刘长卿也朝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熟门熟路地摸到他身边的椅子就坐下了。
贺祥云早就对两人关系有所察觉,也见怪不怪,也寻摸了一个椅子坐下,朝赵麒说道,“赵相,数年不见,愈发英俊潇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