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作者:月下桂花酒(上)【完结】(31)

2019-05-14  作者|标签:月下桂花酒 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第28章 在一起

  晨光熹微。

  夙丹宸按住疼得厉害的头,缓缓坐起。

  “头好疼……”

  一双素手抚上他的头。

  他愣住,一张雅致的容颜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两人挨得近了,依稀可闻那人身上梳洗后的清香。呆了呆,神色显出几分迷茫来,待见床边的人变了脸色,才慌忙扑进他怀中,搂住腰:“我还以为是做梦,原来都是真的。”

  闻言,兰子卿闭了闭眼,睫羽沾上温热的水雾,胸口起伏剧烈,如同经历了一个生死来回。

  原来,不是酒后戏言。

  摸上他乌黑的发,温温哑哑道:“幸而殿下记得,不然臣只怕又要做出犯上之事。”

  听他提起,夙丹宸自然而然想起那日情形,俊脸一红,抱得更紧了些,低低道:“我怎么敢忘……”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再次确认了一番:“子卿,你真的不会离开我?”

  兰子卿收了笑意,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处,一字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隔着衣物,感受到胸膛内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节凑有力而略显激烈。

  那双眸眼,深得发沉。

  夙丹宸怔住,他知道子卿喜欢自己,也是仗着他的喜欢,才敢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只是没想到,子卿远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

  夙丹宸搂上兰子卿的脖子,问:“既然那样,你昨天为什么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我接受不了男子,你就要同我陌路?”

  兰子卿捏了捏他的脸颊,只笑未语。

  夙丹宸见了,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一恼,蹭着他的颈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还说我戏弄你,分明是我被你戏弄了一番。”见罪魁祸首非但没有自醒,反而笑出了声,更是恨恨地又咬了一口,“我昨晚那么害怕,真的以为你要同我做陌路人了。”

  兰子卿被他闹得没法,只好柔声哄他,哄了半天,才换来他一张笑脸。亲闹了半响,方松开他,出门打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来,拧干毛巾,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

  “唔……我自己来……”

  夙丹宸心口砰砰跳了两下,红着脸抢过雪白的毛巾。

  兰子卿便也随他,起身到厨房,端来一碗醒酒的药汤,回来后,夙丹宸正乱手乱脚地套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月白蟒袍,只是已经洗过烘干,贴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皂角的清香。兰子卿放下药汤,走过去帮他穿戴好,又捏起牛角梳,梳拢他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簪上羊脂玉冠。

  如此一打扮,便又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地模样。

  兰子卿目光一喑,慢慢眯起了眼。

  夙丹宸被他盯得发毛,便低头躲开那道视线,头低下时刚好瞥到一把漆黑的牛角梳,齿角整齐,古朴暗沉。

  怎么看怎么熟悉。

  夙丹宸拿在手中,仔细瞧了半天,欢喜道:“这不是我在西子庆上买的那把梳子?子卿你一直留着?”

  西子庆上,夙丹宸买了一大堆的玩意。

  新鲜劲过后,便统统丢给了兰子卿,美其名曰报答他对自己的照顾,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想到,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却被人千里迢迢从梨酒带回浔阳。

  兰子卿笑而未答,只端起桌上的醒酒汤,递过去:“殿下喝了那么多酒,只怕头疼的厉害。”等了半响,见他没有动作,勾了勾唇,戏道:“莫不是要臣侍奉你喝下?”

  夙丹宸耳根红透,忙接过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后,直勾勾的望着兰子卿,眼眸亮晶晶的。

  “那个……同心结在哪里?”

  连牛角梳都被子卿带回来了,自己送的同心结一定也在。

  兰子卿挑了挑眉,“怎么,殿下想要回去?”

  夙丹宸扑进他怀中,蹭着耳鬓撒娇:“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就是……想看一看。”

  兰子卿环上他的腰,正待有所动作,忽听闻门外一声通报。

  “丞相,左都副御史李简书来访。”

  颈上被人咬了一口,闷闷响起一道带有醋意的声音:“子卿同这位李大人,倒走得很近。”

  兰子卿笑抚上他的背,着人打发了李简书。

  不过是拿他做戏罢了,本想借此试一试这人的心意,想不到收效甚好。如今心爱之人已经入怀,还需理会旁人作甚。

  夙丹宸这才高兴起来,同心结的事情也抛之脑后,啃着他的脖子一顿亲热,亲了半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下子跳起来:“哎呀,我忘了答应母妃的事。”见他面有疑色,便添了一句解释:“母妃要我随外公去张府吊唁,我得赶紧去,去晚了外公要骂我。”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匆匆跑出门去。

  还未跑出院,重又跑回房来,一把抱住兰子卿的腰。

  “怎么回来了?”

  兰子卿眼波盈盈,摸上发顶,柔声道。

  夙丹宸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随我一同去张府,好不好?”

  张浦枉死,其案渊深复杂,更是牵扯晁、司马两大家族,兰子卿身为此案主审,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遭人非议不说,更是公然树敌。

  眼下正是敏感时期,稍稍有点脑子的,都明白去不得,遑论他这个精于算计的谋士。

  然而,他只是笑着捏了捏夙丹宸的脸颊,柔声道:“好”

  出府时,兰子卿换了一身素白袍,腰间佩了一块青玉,款款行动,越显身段修长,淡雅出尘,整个人透出几分仙气来,夙丹宸瞧得眼睛发直,抱着他一顿亲亲咬咬,待二人气息皆有些凌乱时,马车忽地停住,张府到了。

  府外停了不少车马轿辇,悬匾上挽起白幡,门向内洞开,府内y-in雾蒙蒙,隐隐传来哭声,往来行者听了,不免站住脚唏嘘一番。

  夙丹宸先跳下马车,伸手去扶掀起车帘的兰子卿。兰子卿笑笑,覆上他温热的手掌,从容优雅的踩着马车旁的步梯,缓缓走下。

  还未进府,远远有个人从府内跑出,对着夙丹宸便是一通教训。

  “老夫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迟到,你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夙丹宸往兰子卿身后一躲,小声道:“外公,我没有……”

  司马礼先前未看清兰子卿,只心疑哪里来风采如此出众的公子,现下看清了他的面容,脸上走马观花般,变了一圈脸色。

  兰子卿自知缘故,含了一抹淡笑,拱手道:“司马大人。”

  司马礼压下翻滚如潮的心绪,连忙回礼:“兰相也来了。”又看向夙丹宸,言辞稍缓:“既然宸儿是同兰相来的,这次便饶过你,进去吧。”

  这时,又奔来一辆马车,司马礼对兰子卿歉道一句失陪,转身迎了上去,与下马来的人寒暄了几句,目光却始终紧盯着那道素白背影,眼中满是探究之意。

  府内牵满了白幡,灵柩正堂而设,漆黑的棺材下跪了一圈披麻戴孝的后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呜呜咽咽,哭声连绵成一片,听来令人不由心凄,黄铜盆中火光明明灭灭,一阵y-in风吹来,卷起几重灰烬。

  前来吊唁的客人满满挤了一堂,依次上前添香,十几个客人轮下来,全是一个套路,先是劝一句节哀顺变,再流几滴眼泪追忆一番往昔,当年还与兄一起喝酒赏花,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一心报效朝廷,没想到现在被j-ian人所害,英年早逝,说话间垂足顿胸一番,以示自己多么的痛心疾首,最后颤颤抖抖的c-h-a上香,大功告成。

  只有一个最是夸张,直扑在棺材上,一边哭一边捶打棺木,上指苍天不明下骂李延混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惹得主人家反去安慰他。

  “临渊有心了。”

  司马礼抹了一把眼泪,握住他的手。

  “老师……张师兄竟去了……”

  那人满面泪水,哭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兰子卿在一旁瞧着,眸眼闪过几分讥嘲。

  反观夙丹宸,被这一幕打动,心口一酸,闷闷道:“想不到应大人是这么个至情至x_ing的人。”

  兰子卿与他同站一处,自然将他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无奈的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堂上,应玄已经退下,换了另一位客人。

  应玄吊唁完,径直退出府,没走两步,被一个人叫住。

  来人看着他脸上还未散去的泪痕,嘴角微微抽搐:“应师兄,你也太夸张了吧。”

  应玄耸了耸肩,似真似假道:“老师在看着,我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两个人互相打趣了两句,往寻欢楼的方向去了。

  再说灵堂前,已经空了大块地方,哭声也不像方才那样连绵,只有断断续续几声哽咽。

  兰子卿正在灵前上香,夙丹宸本想同他一起上香,却被司马礼拉住衣袖扯到后厢。

  “外公,你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还没去给张大人上香那。”

  司马礼沉着脸,问道:“丞相怎么会来?”

  夙丹宸不以为然:“是我叫他来的。”

  司马礼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叫他来,他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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