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大明吃了暗亏,我心里又不舒服,毕竟是因为我的事情才闹成这样的。
我想了想,只能安慰大明说:“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心里却在思量魏庄到底有没有托梦的功能,要是有,就去把那个小警察吓一吓,套出实情。
大明也没有办法地点了点头,将刚才一直垫在他屁股下面,现在躺在椅子上的文件袋拿了过来。那是牛皮纸用的档案袋,上面用红色的印泥封着,印泥上有两个字——封存。大明交给我的时候叮嘱了一句:“你拿去复印一份,我这份还要拿去还给那警察的。”
我拿袋子的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你还要去见那个警察?”
“嗯。”大明点点头,双手握拳道:“你放心,这次我们都会保持清醒。”
我点点头,大明这个人说话算话,虽然唠叨了一点,但爷们儿的程度不比我少。而且,我也希望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蚚是个很帅气的人,眼神特别有x_ing格,有种天生凶物的感觉。
我翻看着他的档案,21岁,家庭地址就在外省的一座小镇。他还是一名大学生,学校是本市著名的某所大学,离我所在的地方也不远。
他的档案上注明的是已死亡,可是那么多人的眼睛不是作假的。我忽然想到了白玄提到过的重生,莫非这个人是被景衔用来实验重生的工具。或者是说宁蚚也跟上次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样,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玉凝结而成的?
我看着宁蚚的履历表,上面有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比如在哪儿上的小学大学之类的,还有从事了什么样的工作。忽然,我发现这个宁蚚是跟我一天的生日,就连血型都一样。
而我在翻看宁蚚的死因时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描述。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去宁蚚所在的大学看一下。
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生活过,就一定会留下某些痕迹。而一个人有了某种习惯,那就很难改变。就像是用惯了卫生纸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面前的只有树叶一样,那已经不是蛋碎能够形容的心情了。
我首先就是要找出这个宁蚚,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到他熟悉的地方去找。他现在是个死人,身份证没用,只能住小旅馆,也不能乘坐飞机、火车等交通工具。要知道现在这两种东西都采用实名制了。
而且,景衔不会离开这里。我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那天去我家的人是景衔,既然他说我们不用去找他,他也会出现。那就是代表他不会放着魏庄不管。但我在明,敌在暗,这不利于反攻。
等到了宁蚚的学校,我就傻眼了。原来这所大学有老校区也有新校区,宁蚚读的是新校区,根本就不在我想的那个地方,光坐车就要一个多小时,等我到了那里,已经是傍晚了。
学校的大门气势宏伟地矗立在那里,阳光照在里面成群的学子上,显示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繁盛之景,让我忽然间就怀念起自己的大学。
但缅怀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做。我拿着宁蚚的资料按着门外的指示来到了管理系的办公室。
大学里的辅导员还是很忙的,尤其是男辅导员,总忙着往女生寝室窜。那老师一看见我,我就立刻拿出了工作证,并且说明来意。当然我没有跟他说宁蚚死而复生的事情,只说我是他哥,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对于宁蚚的死,我们还是很愧疚的。”辅导员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也是我校的疏忽。”
我没有做声,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我对他的死亡表示很遗憾。”这句话一完,那班主任就看着我半天无声,我愣住了,试着问道:“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最近在回来。听我家那群亲戚说起这件事情,真是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个究竟。宁蚚平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所以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辅导员点点头,仍旧沉默着。我脸色有点不好了,这班主任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半天都不吭声?
大概那个辅导员看到我要发飙了,立刻笑着说道:“我刚才看见你的工作证,是电视台的吧!你也不是宁蚚的哥哥,只是来做采访的吧。”
我没有说话,暗想这辅导员居然是在担心这个。但是为什么记者要关心宁蚚的死亡,那肯定是一件大事。
“我现在依然明确地告诉你,宁蚚是自杀的。”
自杀?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下,又径自垂下。这两个字太重了,饶是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不舒服。但是一个人要怎么样的自杀,才引起了记者的注意。现在全中国十几亿人,每年就高校里面自杀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宁蚚的这件事情却引起了记者的关注,那就表明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位辅导员的嘴巴特别的紧,无论我怎么翘都没有把话从他嘴里翘出来。
但没有关系,要知道一个大学生接触得最多的其实是自己的室友。辅导员这边弄不清楚,还有室友的方向可以发展。
我虽然27了,但是乔装一下混进大学,也绝对不会有人把我当成社会人士。我跟着一众学生溜进了宁蚚所在的寝室楼。这所大学是那种六人间的,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我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宁蚚所在的那一间。去的时候,屋里的五个人还在联机组队玩dota。而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想到了魏庄那小子。他玩dota的时候只要我一靠近一点,都会转头来看着我,也不管里面的战况如何。
等这几个人战斗完毕,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看着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也不准备寒暄几句了。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好,我是宁蚚的老哥。我是来调查宁蚚的事情的。”
但我说这句话,或者说提到宁蚚这两个字的时候,五个人的脸色全变了。这让我越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单纯。
“你们方便说吗?”我仍旧笑着,心里却有点忐忑。依照刚才那个辅导员的态度,这个事情可能不会对外公开,这些人或许知道一些事情,但也不知道究竟知道多少。
里面一个光头的胖子首先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他的眼神很独特,不是宁蚚的那种杀气腾腾,看起来很凶,很愤世嫉俗的眼神,而是一种狡诈。
周围的四个人被他这么一看,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我在旁边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没了底气。这些人究竟要说什么啊?为什么五个人用眼神都能够交流那么久?
最后我脸都快笑僵了,那个光头胖子才一下子窜起来,将门锁上。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完全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了,是要关门打人?
那个胖子坐下的时候,寝室里最帅的那个哥们儿说话了。
“你不是宁蚚的哥哥吧?”
我没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准备等一会儿见了机会就走。那个人也没有看我,只是眉头皱起,表情为难地继续说道:“本来这种事情学校是严令禁止的,但宁蚚好歹也是我们的哥们儿,大学三年,他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们心里也不舒服。”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儿,赶忙坐正了,洗耳恭听。
“但是,你首先要保证,今天我们给你说的话,就算有一日见报了,你也不能说那是我们提供给你的信息。”
我没有急着点头,因为答应得越快越是不可靠。我也就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能保证,在报纸上绝对不会出现你们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说完,对方似乎是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人彘么?”
人彘?
这两个字把我给弄得浑身僵硬,因为这两个字我太他喵的理解透彻了!因为我就亲眼见过啊!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魏庄被割成一个r_ou_柱子的样子,看起来血r_ou_模糊,无比血腥。
难道……
我还没有说话,对方的人脸色就黑得不行了,表情带着无比的恼怒还有恶心以及愤恨。
“我真的不知道宁蚚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他要变成那副模样!我也想不通那个,或者那些把他弄成这样的变态是怎样想的,但是每当我想到宁蚚的事情,就觉得老子活着一天,要是让我看到那个凶手,我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被刀子割在身上的滋味!”
说这话的学生煞气很重,眼中却含着泪。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我没有想到宁蚚居然也是这样的遭遇。也怪不得学校不肯公开事实,这一消息要是发出,无论是入学率还是退学率都会有影响。而没有一所学校,会希望出现这样的负面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