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培忍,我该怎麽样,才能告别你?
从此以後,每天的晚自习,小龟都会在教室外看见戴品非。
於是他走出教室,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在前面走著,戴品非在後面跟著,他们一起走进厕所。
他们在狭小的隔间里接吻、抚摸、x_ing交。
「你为什麽没有s_h_è 精?」
有一次,在做过了之後,戴品非终於疑惑的问他。
算起来,那是他第二次听见他说话。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抚平制服衬衫上的皱折,拉开门走了出去。
6
「你好像有点变了。」
有一天的放学,阿忍忽然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
他的心跳快了几拍,抬起头对他微笑。
「没有啊,我不就跟平常一样?」
阿忍还是盯著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忙著约会,太少来找我的关系。」小龟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仔细听的话还可嗅出一丝发酸的醋味,但是阿忍并没有察觉,只是有点歉疚的搔搔头。
「也是齁,那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和曼曼去图书馆念书?」
「我才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唉唷,一起来嘛。」
阿忍撒娇似的抱了他一下。
明明是身型高大、外貌凶狠的男人,有时候却像只想讨主人喜欢的大狗,一个劲的在你身上摩蹭,只想要你摸摸他的头。
就是这样子,他才受不了。
这样被摟在懷裏的甜蜜感,他该如何抵抗,才能克制想吻他的冲动?
小龟不知道,所以他只是低著头。
「你换新表了?」
「对啊,」阿忍得意一笑,「曼曼送我的。」
「......俗气。」
「你说什麽?」
阿忍威胁的勾上了他的脖子,小龟没有挣扎,只是笑了一笑。
晚自习时间,狭小的厕所隔间。
等到暧昧的喘息声慢慢平复,戴品非随意拉了拉衣服下摆就要推开门,却被小龟叫住了。
「欸。」
戴品非回过头。
「这给你。」小龟说,从外套掏出一个盒子,推到他的手上。
戴品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打开盒子,里头静静躺著一只表,和阿忍手腕上戴著的那只一模一样。
「为什麽送我?」戴品非皱了皱眉。
「不为什麽。」小龟说。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有点开心的模样,戴品非看著,也没有移开眼睛。
於是这变成一个习惯。
只要曼曼送给阿忍什麽,小龟马上就送给戴品非什麽。
戴品非和阿忍因此拥有一样的表、一样的polo衫、一样的卡车帽、一样的洗发精、一样的男x_ing香水......
只是戴品非始终不能是阿忍。
就算戴著同样的一款表,就算穿著相同样式的衣服,就算身上拥有同样的味道,戴品非始终也不会是阿忍。
所以,自己到底想要证明什麽?
小龟不知道。
他只是近乎偏执的坚持这个习惯,像是藉此能够分享一些阿忍的什麽。
尽管那只是一个不可能成真的梦。
夏天慢慢的到了。
毕业典礼那一天,他按著手机上戴品非发给他的简讯,到了几乎成为废墟的体育馆後面的仓库。
然後他们z_u_o爱。
当毕业生整齐唱起骊歌的时候,他正跨在戴品非身上和他接吻。他白皙的身体完全的在这个人面前展开,有种殉道似的悲哀。
明明不爱的这个人,却比他爱的那个人得到更多的他。
為什麽感情竟會是如此的悲哀,為什麽夢想終究不能成真?
激烈的喘息声中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阿忍,他想推开戴品非,但是戴品非却抓死了他,怎麽也不放。
手机滚了出去,在不远的地面上,可怜兮兮的震动著,戴品非狠狠吻著他,他咬破了他的嘴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舌间蔓延开来,戴品非连躲也不躲,纠缠著吮吻著他的舌尖。
手机铃声终於停止了,小龟的眼淚卻沒停住,滿溢似的流出眼眶。
他犹如负伤野兽,狠命拉扯戴品非的头发,只要是探进他口中的他什麽都咬,戴品非没有退缩,他压著他,用力的进入他,用力的捅他。
小龟呜咽出声,戴品非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凶狠,他也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他的後背。两人彷佛野兽般抵死纠缠,嘶咬怒吼,情欲盛焰,星火燎原,燒得他們渾身是傷,渾身疼痛,眼瞳里面却只映出对方的样子。
这是小龟第一次在z_u_o爱的时候s_h_è 精,他茫然的睁著眼睛,戴品非正在舔他的睫毛,他有点困惑的:
「你在干嘛?」
「林杯在想你的眼泪是什麽味道。」
「不就是咸的吗?」
戴品非想了想,「嗯,好像有一点。」
「你没哭过吗?」小龟皱了皱眉毛。
「没。」
小龟瞪著他,然後有点脱力的笑起来,不知道为什麽戴品非也笑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越笑越大声,无法停抑。
想起来那好像是第一次,他看见戴品非的笑容。
7
然後他们毕业。
他和戴品非曾经的那段犹如火花一瞬,慢慢熄灭在漫长炎热的夏天,而他那年的夏天没有海。
他拒绝著阿忍的邀约,却拒绝不了想吻阿忍的冲动。
知道吗,台北这个城市,潮s-hi酷闷,尤其夏天,几乎让人窒息。
就请让我窒息。
别让我期待。
戴品非再次的出现,是在夏天的尾巴。
『欸,』手机里他的声音依旧跋扈,竟然也有种久违的温暖:『你死了没?』
小龟对著话筒笑了一下。
那天他们漫步在堤岸,月光皎洁,是个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