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黑犬 作者:时枝【完结】(12)

2019-05-14  作者|标签:时枝 种田文 欢喜冤家 布衣生活

  异衡顿住:“你是说……异景他……绑架了这位公子?”

  “不然我为什么会打伤他?”

  凌鸾观是数羽国的名门正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允许弟子用下三滥的招数去降妖,此次甚至牵扯到无辜的x_ing命,若被晚和知道,定不会轻饶异景。异衡又是担忧又是恼怒。

  “也不算绑架……他告诉我长息在这里,是我自己追来的……还有我额头上的伤……是饿晕时不小心磕的……”

  “他把你骗过来,你还替他解围,是不是太滥好人了?麻烦你把多余的同情心,用来给我减轻点家务负担。”

  “我没有替他解围!绑架要动用武力,他这充其量叫暗算!”卜青觉偷梁换柱地驳回了长息的建议。

  异衡叹息:“无论如何……我替师弟的所作所为向你们道歉。”

  卜青觉摆摆手:“这都不是事儿,你让你师弟以后别来捉长息就行了……”

  “好,我一定会阻止他的。”异衡允诺。他抬眼,看到卜青觉额头上殷红的伤口,便把手盖在他额头帮他疗伤,怎料刚略施法术,卜青觉的伤就快速痊愈,这特异的体质引起异衡的注意,他抓住卜青觉的手,说:“公子,我担心异景对你施了其他法术,影响你的经脉,现在我用灵力为你检查下身体。”

  “哦……”

  异衡用灵力柔和地抚遍卜青觉每一条脉络,像描摹着绝世佳作,灵力轻轻碰撞管壁,又与血液深深交融,一路上畅通无阻,填满卜青觉整个体内。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异衡轻声问道。

  “我觉得……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下这样拉着手……有点奇怪……”

  一旁的长息差点笑出声。

  “……我是说,你是否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流动?或者寒流?”

  “这倒是没有。”

  “太好了!”异衡把手握得更紧了。卜青觉灵脉通畅,且能吸收外界灵力,无任何排斥反应,如果他之前没有打通过经脉,那必乃近仙之体、练功奇骨!异衡向卜青觉发起邀请:“方才经我一试,我发现公子你具有极高的修仙潜力,不知公子愿不愿意加入我观,修习法术,彻悟天道?”

  卜青觉瞠目,先是遇见妖怪,后来受邀加入凌鸾观,这二十多载里想都没想过的事,全在短短半年里发生,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修仙?他失笑:“承蒙道长抬爱。我听闻修仙弟子能傲游八方,来去自如;寻仙问道,长生不老;斩妖除魔,惩恶扬善;实在令人艳羡。不过我本一介Cao民,志向也不高远,只打算平平淡淡过完此生,生老病死,顺其自然。”

  既然卜青觉没这方面的想法,也不能强迫他,异衡只好作罢。

  “无碍,再相聚即是缘,有幸见识此等奇骨,我也心满意足。如果你哪天放下浮世,改变主意,就到凌鸾观来找我吧,在下异衡,随时恭候。”

  “好!”

  双方告别,异衡轻念:“登虚蹑景,逍遥太清。”深黄色的圆形光壁包裹住他和异景,光壁上循环着大小不一的浅金色文字,异衡盛着光球迅速升上天空,他朝下面喊道:“对了公子!不知怎么称呼你?”

  “卜青觉!卜算的卜,青衫的青,觉悟的觉!”

  飞得太快,异衡只听到最前面半句话,默默记下卜轻爵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青觉他有低血糖_(:3 」∠)_

第16章 有钱就该买买买!

  魂不守舍好几天,卜青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胃也饿小了,面对一桌子大鱼大r_ou_,刚开始他还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结果吃了几口就腻得发慌,现在的他,只想喝点清粥,吃点小菜,养养胃。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白饭:“你菜里是不是放了膏油?”

  “对啊,怎么?吃不惯?”

  卜青觉不解地抬起头:“哪来的膏油?”

  “昨天去会县买的,我还专门给朱大娘挑了根银簪子。”

  “银簪子!?”卜青觉啪嗒放下筷子,一溜烟跑到榻边拿出包袱,细数一番,还没数清,就飞来一个钱袋砸到脑袋上:“放心,没用你的钱,这是我家的。还剩几两,你想买什么自己买吧。”

  卜青觉虽有不满,但打开钱袋后两眼放光,他咳嗽一声,假装客气地退回去:“你都说了是你的钱,我怎么好意思用。”

  “哦,那你还我吧。”长息伸手抓住钱袋,却半天拽不过来。

  说归说,爱财之心人人皆有,卜青觉这种穷人更不例外,他咬着牙,使出吃n_ai的劲缩手,憋出几个字:“不过……你平时也……不花钱……还是……我来保管吧……”

  见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长息爽快松手:“好。”卜青觉则猛然后倾,摔到地上,他指尖颤抖地指着长息:“你!你故意的!”长息事不关己地弹走衣上灰尘,回到桌前继续吃饭。

  看在银子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卜青觉望着袋子里白花花的银子,傻笑个不停,长息看他那财迷样挺可爱,就跟小狗似的,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乐起来,两个人傻得一模一样。

  刚入夜,卜青觉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他先兴冲冲地罗列新物件——油灯、文房四宝、几本新书,迫不及待地磨起墨,墨香萦绕屋内。长息在他身旁默默看着他,和读书时的呆样不同,现在的卜青觉神色专注,又带几分灵动。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卜青觉用毛笔沾了墨水,侧头问道。

  长息摇头,除了常见的酒旗、牌匾上的字他听人说过,其他的一概不识。

  “那……你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长叹息。”

  “……和你本人一点也不符……”卜青觉纳闷,长息怎么看都跟靡靡之态八竿子搭不着边,他父母居然给他起了个这么伤怀的名。

  回忆起大哥的描述,长息解释:“我娘生大哥的时候是深夜,他出生时哭嚎之声引来大风,他便取名夜风。后来我爹一直想要个女儿,我娘生下我时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便取名长息。再到老三,我爹发现还是个儿子,气得把他往空中一抛,他就叫向空了。”

  “噗……”这也太随便了。卜青觉眼带笑意地写下“长息”二字,一撇一捺,字迹工整,笔画圆润,虽无龙飞凤舞之势,但饱含谦和含蓄的气韵。他把宣纸递给长息,教他从上往下地认自己名字。

  “你的呢?要怎么写?”

  卜青觉提笔,刚要落下,长息就把手中写有他名字的纸重新铺到卜青觉面前:“你就写在我名字旁边吧,方便我记。”

  待他写完,长息像捧宝贝般接过,转身背对他,仔细地用手指缓缓临摹字迹,一笔一划,铭刻心间。

  卜青觉收拾好桌子后又兴奋地翻弄新书,直到发现长息自在地翘着腿躺在榻上,他才意识到该休息了。他走到榻边,迟迟不动,脑海里映出夜风那张冰冷的脸。

  “还不睡?”长息睁开眼,问。

  “我只是觉得两人睡一起可能会热,我……我睡地上!”卜青觉说罢,转身,长息一把抓住他,轻轻一带,卜青觉顺势跌到他怀里,不过长息立马放开他:“你这身板睡地上也不嫌硌得慌?还是我睡吧。”

  卜青觉耳边非常清晰地响起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身体也随之颤动,这奇异的感觉比恐惧更多了些懵懂,害得他一时竟忘记拦住长息。长息吹灭油灯,化作犬形,把头搭在爪子上,借着黑暗的遮蔽,安静地望着卜青觉,望着他轻解发绳,乌丝如流水泻下,望着他褪去外衣,松垮内衫遮不住的苍白肌肤与月光相映成辉,望着他四处张望,最后朝自己藏匿的方向露出浅笑。看来,今晚能做个美梦。

  把银子交给卜青觉管后,轮到他担任起了买菜做饭的角色,他还买了各种调料,不得不说,长息对调料的使用仅限于盐和糖,烹饪方式除了烤就是煮,确实没卜青觉做的那样色香味俱全,而且他选材和制作速度都很快,若是女子,方可嫁人,若是男子,至少也能到酒楼里当个墩子。

  今天,卜青觉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回来后还抱着新棉絮,贼兮兮地跟长息说有东西要送给他。

  “你拿着我的钱给我买东西?”

  “重要的是心意!”卜青觉小声嘟囔:“花了不少银子呢……”

  “是吗?买的什么?”

  “我已经托王二给我们送过来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长息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到王二和另外几个青年扛着崭新的木榻走进来,长息犹如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卜青觉招呼长息把桌子搬开,让木榻能有安放之地。

  新的木榻由铁力木制成,样式极其简约,基本上没有任何花纹雕饰,只不过比那张破烂的旧榻看起来结实不少。卜青觉率先坐上去,敲了敲榻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张榻挺结实的,也大,以后我睡旧榻,你睡新榻。”

  长息恨不得把这榻劈了当柴烧,他不爽地别过脸:“退回去,我不要,以后你少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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