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萝见鱼滕远远朝他们走来,整个人比五年前更加夺目,又想起如今的小师弟也是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便高兴起来,笑着说:“别的还好,只是境界上几乎提不上去了。”
寒路皱眉:“这可不行,难道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是有,不过得看机缘。”
“是什么?”
左萝回头问:“听说过净水池吗?”净水池的水并不纯净,反而黑乎乎的一片,像黑色的沼泽。其实净水池的水并不像y-in阳子那般罕见,市面上就有,只是一来量太少,二来假货太多。
左萝大老远的从奕剑谷赶来这边,未尝不是因为这边是净水池产地的缘故。只是她来了这么多日,都无从得知具体产地,难免失望。
寒路的表情让左萝意味不明。寒路问:“需要多少?”
“至少一桶,让我整个人泡在里面。”净水池里面不知含有什么东西,人一碰到这个水,便会有极强的刺痛感,后来才得知净水池可以用来锤炼和净化魂识。
寒路的嘴角勾了勾,整个人并没有因此而“解冻”,反而透露出森然的冷硬,“看来,我又多了一个理由灭薛家了。”
第26章 乱起
夏侯充还没到乌镇不久,就听闻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薛家和明家又发生了不死不休的大战。
听闻最初起因是明家揭发薛家和花间派有勾结,薛家抵死不承认。不承认就不承认呗,没谁能逼你承认,偏偏薛家为了显示自己是正派人士,反口说是明家和花间派勾结,诬陷与他。
结果倒好,被明家查到薛家给花间派的人送武器。薛家死活不认。这段时间来两家争夺不休,连带着弄阳城分成了两拨势力,所有的家族就站队似的落好马脚,丝毫不能出错。
想保持中立的,都被抢地盘抢得双眼通红的两大家族一脚踏没了。
无论暗地里怎样,明家表面上占据着道德高处,有大帮前呼后拥的粉丝。薛家被步步紧逼。
其实暗地里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寒路背地里杀了几个家族里的重要人物,栽赃给了薛家。这才有不少家族对明家同仇敌忾的追捧。
所以薛家悲剧了,有几批武器被人截了下来,连薛家长老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好几位。
于是夏侯充被花间派派了过来。
夏侯充是真心不想理会这个三流的薛家。薛家的确给花间派提供了很多帮助,可是你有种和花间派眉来眼去,你有种承认承认自己是花间派的走狗多年呐。
偏偏干着这种表-子立牌坊的事。
可是现在花间派和魔云宗争夺在即,薛家距离双方的决战地点明月湖太近,这个援助不能没有。所以他带着人马来到这里。
薛子清焦头烂额的心终于因花间派要出手援助而平稳下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花间派来的人竟然是花间派右护法夏侯充。
薛家只是一个小家族,靠着为花间派提供武器维持表面的繁荣,多年来一直胆战心惊唯唯诺诺。
平日里能见得花间派在云河流域的分部头子已是难得,更何况是花间派的二把手。
当下不敢怠慢,偷偷将人请进薛府。
薛子清时刻提防着寒路,自然不会告诉他和花间派有关的事,却发现寒路只是平平静静的在薛家院子里住着,每日定时定点的打坐修炼,不闻其他事。但薛子清不会真以为他只是在薛家住着。
因为薛子清曾派人跟踪过寒路,无一例外被甩得彻底,连他去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保险起见,薛子清没有赶走寒路——寒路在薛家至少处在他眼皮子底下。可是薛子清只是盯住了寒路,却没有盯住紫貂。
当夏侯充穿着一袭宝蓝色长袍被薛子清毕恭毕敬迎入薛家的时候,紫貂的眼珠子转得机灵。
薛子清看着面色如水不发一言的右护法,当然知道这次事态严重——他没有处理好惹到花间派动怒了。所以在屏退下人之后,他当即说:“右护法莫急,我已经查明,这次明家能这样趾高气扬,全是他招募了一位布阵高手的缘故。”
“哦?”
“对,我查得那个人就叫鱼滕,当年是奕剑谷的人。不过听明家的意思,鱼滕已经脱离了奕剑谷,现在靠替大家族布阵为生。”
夏侯充面容y-in柔,不说话的时候让人分不清男女。他听到这话只是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的看薛子清一眼。分明是个媚态十足的动作,薛子清见了却面色肃然,赶紧道:“我曾派人接触过鱼滕,不过每次都被明家发现了。”
薛子清曾想过若能招揽鱼滕自是最好不过,招揽不来暗杀了也行,却无一成功。
夏侯充这才开口:“我更在意你给花间派送的那批武器怎么会被夺了?谁泄露的消息?”
“这……”薛子清被问住了,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薛家和花间派联络不是三五年了,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忽然被发现?
薛子清想过寒路,后来又否决了。
一来当年明家逼迫薛子清交出寒娴,寒路不是不知道。所以寒路绝不可能是明家那一边的。二来,即便寒路想致薛家于死地,可与花间派的交易都是暗箱cao作的。寒路绝不可能得知。
夏侯充对薛子清的迟疑大为不满,“难道你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吗?”
“有是有,可是……”
“谁?”
“寒路,七年前和我撕破脸的一个儿子。”
“叫他过来。” 夏侯充冷冰冰的吩咐。
薛子清叫了人。不过片刻后,下人回来禀报:“家主,寒路少爷不在房间,院子里也没人。”
薛子清皱起眉头,往常这个时候寒路一定在院子里练功的。他正要找理由,夏侯充摆摆手:“算了,听说你们和明家在后日还有一战是不是?”
薛子清大喜,知道这是右护法要亲自出手,给薛家一洗多日的憋屈,忙答声是。
这一日,薛府悲喜两重天。喜的是右护法到来,踏破明家指日可待。悲的是右护法练功,带着薛府后院一批女眷都遭了秧——花间派的练功,自然就那么回事。
不过和薛家的大业相比,几个女仆,没了就没了。薛子清并不在意。
寒路的确是跑了,在夏侯充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跑了。倒不是他怂,而是夏侯充一来,他在薛府的作用就不大了。
寒路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故意把自己弄得武功不济的样子,以此来削弱薛子清的戒心。而等监视的人一走,他便指挥紫貂去偷听,或者偷点类似书信这样的东西。
紫貂在寒路的训练下,已经成为梁上君子的不二好手。除了能分辨出书信和普通纸张的区别外,紫貂还会翻箱倒柜,从一些隐秘的可能用来放重要东西的地方找寻东西。
当然了,若是看到什么宝贝顺眼,紫貂顺手牵羊也是可以的——反正在紫貂偷东西这个方面,寒路从不责怪它。
若是被紫貂的母亲知道,不知道它会不会悲愤的从青城山跑出来找寒路算账——我一个乖巧听话懂事深谙人心察言观色,会打滚会卖萌会撒娇会十八般武艺的儿子,给你调-教成专偷东西的三只手了!
寒路拍拍缩在他肩膀上的紫貂的脑袋,赶去客栈和鱼滕左萝回合。本来欧阳毅前两天就应该到了,可到今天都不见人影。
被寒路惦记的欧阳毅此刻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带着孩子的男子身后,若非他一身衣裳看着就不俗,行为也不至于猥琐,跟在自己老爹身边的顾邢子早就动手毒死他了。
作为一个小屁孩的顾邢子不明白,自家老爹为什么容许这个贼眉鼠眼道貌岸然的男人跟着自己,当然了后面两个形容词是这个年方七岁,却坚持认为自己的才智从没远非孩童可比的顾邢子自己意- y- ín 出来的。
可自己老爹非不做声。顾邢子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保护自己和老爹的安全,所以这一路上但凡他心情不好,就拿跟在身后的那个男人开涮——下毒。
混在水中的,混在空气中的,摸在手里的。液体的,固体的,气体的。只要能想到的,只要听说过的,顾邢子大方着呢。他甚至还召唤了一批毒蛇毒蜈蚣。
结果这倒好,毒蛇毒蜈蚣都给这个猥琐的男人用来下酒了。
连顾邢子珍藏多年(?)的毒都春风和煦的化解了。
偏偏这个男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时不时吹首曲子庆祝自己胜利。丫的,不知道自己吹得难听死了么。
顾邢子悲愤了,他可是从万毒门那个毒窝里爬出来的,让一干老家伙都畏惧的毒物啊。
所以在所有手段都用光了还动不了那个男人一根汗毛之后,顾邢子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瘪着嘴对自家花瓶老爹说:“爹,后面那个男人老偷看你,你要当心晚节不保哦。”
老爹:“……”
下一秒,一个重物从马背上摔下来。咚的一声,卷起满地尘土。
顾邢子被毫无意识的扔到了地上,着实吃了一嘴的土。忍不住呛几声,泪眼汪汪的看着绝尘而去,头也不回的老爹。
这幅委屈的样子,看得跟在后面的欧阳毅一阵心疼:小师叔啊,他只是个孩子哟,有什么不高兴的往死里打就是了,扔是不起作用的。
打死欧阳毅他也不承认其实看到这个一路做鬼的熊孩子吃瘪,心里爽着呢。
到底心有不忍,见顾无忧毫不停留的骑马离开,理也不理这个小孩,欧阳毅走过去把小孩扶起来。
满心委屈的顾邢子见有人扶住自己,还以为是老爹来了,正满心欢喜的要撒娇,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猥琐的大叔。登时就变了脸,拍开欧阳毅的手,怒道:“谁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