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侠捉鱼的技术很好,一根树枝在他手中宛如一柄钢叉,一会功夫就抓到了七八条。陆淮柔也试了试,他暗器使得好,这种事自然也难不倒他,小石子甩出去立时便击昏了一条鱼。可惜若是离的太远,这昏倒的鱼就会随水飘走,来不及捉上岸。
秦砚之动作麻利,天还未暗,小溪边就飘起了烧烤的香味。两匹马之前不知跑到哪里去吃Cao了,这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踱步回来,在花丛间嗅着花香,蝴蝶就悠然落在马头上。
秦大侠嚼着烤鱼却觉得味蕾空虚,原因无二,他已经许久不曾喝酒了。秦砚之不说是嗜酒如命,但也是个好酒的主儿。只是因为害怕喝酒误事,酒后失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才一直忍着,偶尔喝一点,再不敢如从前一般整日泡在酒坛子里。
陆美人也察觉一二,所以时不时主动劝他喝一些,解解酒瘾。
吃完晚饭时夜幕已经降下,秦砚之将残渣收拾好,埋在大树下。回过头就看见陆淮柔站在溪水边脱衣服。
陆美人佯装严厉的冲他道,“我要沐浴,不许偷看!”随即再次回过头,“不许偷看,听见没!”
秦大侠无奈的哄道,“好好……我不偷看,不偷看……”
陆美人在岸边褪尽了衣衫,小心地迈进溪流中。溪水很浅,中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他的大腿。水底尽是被水流打磨得光滑的鹅卵石,溪水干净和缓,余温尚存,陆淮柔舒服得叹了口气。
他们这几日不曾好好歇息,自然也没有机会沐浴。爱干净的陆美人早就受不了了,幸好今日遇到了这弯溪流。
陆美人坐在水中,用帕巾细致的擦洗身体和长发。他得了秦砚之不会偷看的保证就放下心来,不曾想这丫确实没偷看,而是就站在岸边不远处,正大光明的观看。他背对着Cao地,完全没发现某个流氓已经眼冒狼光了。
月光如银纱般披散下来,陆淮柔腻玉般的肌肤沾着稀疏的水滴,在月色下莹莹生辉,如同最上等的珍稀玉石。
秦砚之从认识他至今,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之前同住同床许久,却到底守着界限,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如今陆淮柔将长发全部揽至前身梳洗,恰好露出了整个脊背。
肩头圆润,腰肢纤细,整个背部附着一层薄薄的肌r_ou_,蝴蝶骨若隐若现,脊骨微凹,一直延伸至股沟末处。臀部的r_ou_不多,两条腿更是又长又细,整个人都很是单薄。偶尔他微微侧身,秦砚之便能看见他一马平川的胸膛,和匀称的腰腹。
气血控制不住的下涌,秦砚之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寻外衣里的丹药,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
直到陆淮柔无意间转身,与秦砚之四目相对,随即爆发出一声羞恼到极致的怒吼,“秦砚之!你……”
秦大侠立刻回嘴,“哎!我可没有偷看,这是明看!正大光明的看!没有食言啊~”
这人歪理奇多,陆美人向来说不过这人,只能忿忿吼道,“明看也不许!转过去!登徒子!臭流氓!”他大概从未受过这般欺辱,连皮肤都因为生气而泛起红来。
就在他刚刚回过身来的瞬间,秦大侠便将最后一点没看过的地方看了个干净,此时便老实的背过身,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好,不看不看,反正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最后这句他声音极小,陆淮柔自然没听见。
他快速的点了自己两个x_u_e位,心中默念清心经,将翻涌的欲望暂时压下去,以免失了分寸,将陆美人吓走。
被他这么一闹,陆淮柔也不敢再继续泡着了,慌忙又擦洗了几下便上岸穿衣。他刚穿好衣服,秦流氓便凑过来,巧笑道,“好柔儿,生气了?”
“走开!臭流氓!我讨厌你!”陆美人气极,伸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下,便再不理他,自己到铺着宽叶的Cao地上睡觉去了。
秦砚之受了他那气力十足的一下,没有再追上去,转而到了岸边,也脱衣沐浴,顺便在水中纾解了之前压制的欲望。
陆淮柔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夜里安静,溪水中的动静他自然也听得分明,还未完全退下的热度再一次烧起来。
他从未尝过情滋味,也没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脑中没有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下意识地念起经文来,便顺利的将这股异动消解。
待秦大侠终于上岸,便看见这小傻瓜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的躺在他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陆淮柔在睡梦中自觉的贴过来,如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秦大侠美得冒泡,惯常的把一只手借给他作枕。
虽然今夜安稳,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陆美人却并没有消气,秦大侠一路上哄了许久,最后用苦r_ou_计才化解了这次的磨难,但是回头想想实在是值。
巧的很,待他二人终于磨磨蹭蹭的行至云,商二州交界处的一个水乡小镇,正是八月初十。陆淮柔从未见过花灯节,二人便寻了间客栈,想要留宿几日,等待参加八月十五的集会。
不曾想此处风景秀丽,物产丰腴,八月十五的花灯节更是远近闻名,小镇已经聚集了许多来此参加节日庆祝的外乡人。因此二人问了好些客栈,却都是客满,最后才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分,订下一间上等厢房。
因为最近人多,小二提前告了招待不周的罪。秦砚之只吩咐他备几个菜和温热的水,便摆手让他去忙。
镇上人多,无法骑马,两人走了大半个上午,陆淮柔右脚有些抽筋,此时坐在床边休息。秦砚之走过来,见他盯着脚,便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陆淮柔有些支支吾吾,“呃……没事,就是有点抽筋了……”
“哪只脚?”秦砚之蹲下身,握住了他明显向后藏了藏的右脚,“这只?”说罢便动手去脱他的鞋袜。
“我没事!你别这样!”陆淮柔阻止的动作到底慢了一步。
秦砚之的手掌包住他小巧的玉足,运上内力,熟练的帮他拉筋。
陆美人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温度直烧到耳根,“你……你对谁,都这样好吗……”
他的声音不大,秦砚之却听得清楚,“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秦砚之的眸子刹那间深邃起来。
这个问题问倒了陆美人,他认真的思索了半晌,就在秦砚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声音轻柔,“我希望不是,我希望你只对一个人这样。”他平静的回望蹲在他面前的银衣剑客,虽然脸上的温度并未褪下,却坚持着没有移开视线。“不论是我,还是将来的某个人。”
秦砚之久久没有回应。
他相信,如果陆淮柔说的是,我希望你只对我这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吻他。
第10章 第十章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些东西迟迟没有说破,或许是因为彼此心中都尚存些许疑虑。然而这些疑虑何时才能消除,这层窗户纸何时才会被捅破,没有人知道。
他不希望心中的感情只是一时兴起,也不希望对方是如此。陆淮柔见过的人太少了,他现在或许会被秦砚之潇洒不羁的表象迷惑,等到真正开始认识秦砚之这个人,或许会和他现在看到的不一样,他会看见自己的狠厉无情,自己的暴躁残虐,自己所有的y-in暗面,到那时,还会像如今这样心动吗?还能无所顾忌的呆在自己身边吗?他那么胆小,好哭,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吓到,看见从未见识过的秦砚之时,不会逃跑吗?
得不到答案,躁动的心就难以平静。一面想要不顾一切的得到他,一面又不可控制的担忧顾虑。可能x_ing太多,他不敢赌。
待陆淮柔睡着,秦砚之难得离开了房间。他心头有些邪火,烧得他难耐,迫切的想痛饮上几坛美酒。
秦砚之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想要陆淮柔,不论是那人曼妙的身体,还是那人纯粹的心。然而两个人始终犹豫不前,没有人愿意先迈出一步。
房间的门刚刚合上,被认为已经睡着的陆淮柔就睁开了眼。
将来的某个人……永远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六个字时是怎样复杂的感受。陆淮柔虽有些单纯,但并不傻。他知道自己被秦砚之吸引着,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是陆淮柔从未感受过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也不知道秦砚之这段时间的温柔是不是爱,他却实在羞于开口。
迷茫着,困惑着,挣扎着,痛苦着。
不想真心错付,也不想擦肩而过。只是想到秦砚之将来会对另一个人无限的温柔体贴,对另一个人无限的包容宠溺。拥抱,亲吻,调笑,共眠,秦砚之今生所有余下的温柔都将给予另一个人。陆淮柔觉得心口疼痛得似要窒息,却也觉得如今自私的自己让人生厌。
秦砚之从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没理由必须对他温柔。就算今日秦砚之一去不回,他也没有资格埋怨。
陆淮柔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小二,慌忙披上外衣打起精神去开门,匆忙之间仍没忘记戴上遮面。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这人穿着一身蓝衣,打扮的很是清秀,凤眼眯着,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折扇,满脸温和友善的笑意,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请问你是?”陆淮柔并不认识这人。隐约间他似乎闻到来人身上有股药香味,不过不浓,也很好闻。
“你好,秦砚之在吗?”来人似有似无的打量陆美人。这问话很是不客气,应当是与秦砚之相熟之人。
“啊……他,他出去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陆淮柔不甚肯定的回答,“你是谁?找他何事?”
只见这人突然翻腕打开折扇,用扇面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来,朝向陆淮柔的扇面上写着一个毛笔大字,笙。笑意满满的说道,“出去了啊……那我等他回来了再来吧。”说罢又收起了折扇,“我的客栈离这稍远,天气炎热,可否讨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