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之柔篇+番外 作者:季墨央【完结】(29)

2019-05-14  作者|标签:季墨央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我姿色平平,比不得秦夫人你举世无双,倾国倾城。有您在,秦大侠永远也不可能看上我们这些奴婢的。我自知卑贱,不敢去招惹秦大侠,更不可能敢让您不痛快,若是以后我有什么惹您不快,您大可将我贩卖为贱奴来惩罚我。红鸾已经做出了如此承诺,您还是不能答应吗?”

  陆美人其实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多少,他满心都在担忧自己最近会不会太任x_ing,惹得相公不快,所以秦大侠才整整五日没有抱他。因此即使红鸾已经说的声泪俱下,陆美人却还是硬邦邦的不近人情,“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红鸾惊骇的无以复加,急切的向他膝行了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摆,苦苦哀求,“夫人,夫人,红鸾求……”

  话没说完,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没等雅间的主人陆淮柔说出请进二字,外面的人便径自推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金底秀白牡丹的长袍,踩着一双白色滚金线的锦缎布鞋,长发披散着,只用了一根淡金色发带随意的束在了胸前。相貌非常出众,虽不及陆淮柔的魅惑众生,却也十分惹眼,柳眉柳叶眼,唇色粉红,神色冷清非常,让人不自觉想起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举手投足间尽是难以忽视的贵气文雅。

  看见屋内的情形,他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亦是古井无波,“红鸾,前院有人点你。”

  红鸾在看见他的瞬间就变了脸色,几乎是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匆忙的擦掉眼泪,恭敬的福了福身,“是,劳先生传话了,红鸾这就去。”

  红鸾离开的模样就像是逃跑一般,陆淮柔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愣神,那边不请自入的男人就望向了他,沉默的盯了半晌,突然说出一句,“会下棋吗?”

  陆美人傻乎乎的回应道,“会。”

  清冷的男人朝门外吩咐道,“把我的棋具拿来。”随后便从门口走进屋内,陆美人站起来,将人引到靠窗的长榻边,两人便在榻上架着的小桌两边就坐了。

  他们刚坐下,就有人端着棋具来了。那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走路无声无息,像极了魔教中二爹爹培养的那批暗卫。他端来的棋具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棋盘是淡青色翡翠描着金粉线,棋子是和田白玉和墨玉,连装着棋子的小盒也是金丝楠木雕着镂空花纹。陆美人顿时怀疑起对面这人的身份。

  清冷的男人不由分说便将白子给了他,自己端过黑子盒,并示意他先手。陆美人率先落下一子,男人紧随其后,两人各下了十五子时,男人才开口。

  “你很美,犹如谪仙入世,我还是第一次见。”男子一子落下,白子入危。

  “谢先生夸奖。”陆淮柔又一子解危,“在下陆淮柔,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花y-in。”男人对他刚才的走法甚为欣赏,语气也温和起来,“你可唤我意兄或意公子。”

  陆淮柔突然意识到,花y-in不就是醉茗轩的头牌吗?!怎的他却跑到这里来同我下棋?登时惊疑不定的开口,“意兄莫不是说笑?”

第30章 第三十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花y-in之前一直看着棋局,此时才抬眼看了陆美人,眼中虽有淡淡笑意,脸色却是分毫未变,照旧是冷若冰霜,“怎么?陆兄觉得我不像?我虽没有陆兄这般天人绝色,比起这轩里的其他人来,却是不差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淮柔解释道,“意兄容貌自不必说,只是观意兄气质动作,着实不似风月之人。”

  “哦?那陆兄觉得,我应当是什么人?”花y-in语气调笑,眼神温和,偏偏这张绝美的脸却总是没有任何表情,实在让人奇怪。

  “呃……似乎像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陆淮柔不甚确定的开口,“我入世不久,对如今世事不甚了解……”

  花y-in突然以袖遮面,低低笑了两声,“我与秦砚之初识时,他尚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没想到如今却能讨到这么招人喜欢的夫人。实在是……狗屎运。”以他高冷的气质却说出狗屎运这么接地气的俗语,想必是实在不想用其他的形容词。

  陆美人脸蛋微红,“你,你认识砚之?你们……”

  “我们有过数面之缘,数次交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陆兄请放心。”花y-in迅速回答道,放下袖子,照旧是那张冰冻的脸。

  原本猜测身份的话题就这样被转移了,单纯的陆美人毫无所觉,花y-in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棋下得不错。”

  “过奖了,与教我下棋的前辈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哦?那便是名师出高徒了。”花y-in停了停,突然问,“你会弹琴吧。”

  陆美人被问得一愣,听对方的语气已经是笃定了,他便没有反驳,“祁兄如何知道?”

  “因为我也会。”花y-in一子落下,已经下满一半的棋盘上呈现分庭抗礼的局势,黑白双方各有得失,暂时还看不出输赢,“再说了,陆兄有这么一双胜玉凝霜的手,不弹琴,岂不可惜?”

  陆美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原先是会的,后来……后来险些因此遭难,便弃了。”

  花y-in很是疑惑,不禁问道,“不过是弹个琴,怎会遭难?”

  陆美人不欲多说,简明扼要道,“总有人心不正……偏来怨我多情……”

  花y-in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身在妓馆十余载,那些色令智昏的无耻之人见得多了,分明是自己鬼迷心窍,还总要诋毁妓子勾引。

  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类似的事,花y-in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闪过愤恨鄙夷,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那些下作之人!以后定要一一回敬回去!你可千万不能饶过他们,知道吗?”

  没想到这人会有这么大反应,陆美人下意识的认为两人或许是有类似的经历,赶紧应和,“知道知道,以后有机会自然……”

  花y-in看了他几眼,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悠悠的叹气,“看你这么个软糯样子,想必也下不了手,改日我同秦砚之那个小子说罢。”

  陆美人完全可以想象秦大侠听到这些事的反应,顿觉不安,赶忙阻止,“不用,不用,我,我自己同他说就是,不劳意兄费心。”

  花y-in没有回话,垂眼看着复杂的棋局,棋盘近满,眼看着这一盘就要结束了,然而并没有分出胜负来。索x_ing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地扔回盒子里,“看来今日是平局,明日再下过。”

  “好。陆美人应承下来,花y-in站起身准备离开,原先送棋具来的人再次突然出现,将棋具端走。

  陆美人也起身准备送他到门口,不料这人看也不看的摆摆手,“不用送了。”

  原本被红鸾搅得混乱的心因为花y-in的出现而平息,陆美人暂时地冷静下来,他直觉红鸾不会就此罢手,却也想知道秦大侠的回答。因此待秦大侠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之后,陆美人关于今天红鸾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只提及邻居花y-in来找他下棋。秦大侠看起来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花y-in其实并不是小倌,而是醉茗轩原先的床技师父,秦砚之三年前在醉茗轩的时候,花y-in其实早就离开了轩里,嫁与他人。不过说来也巧,秦砚之帮助醉茗轩解除险境后没多久,花y-in就突然跑回了轩里,妈妈见怪不怪,“怎么?又吵架了?”

  原来花y-in只要和如今的爱人吵架闹不愉快,便会跑回轩里,几乎每隔两个月就会有一次,轩里众人都习惯了。两个人因此相识,说过几次话,不过最后都会变成互相嘲讽。十多天以后,花y-in的另一半来到轩里,直接把人扛回去,秦砚之有幸得知了这二人的真实身份。

  花y-in具体的少年经历秦大侠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人上过私塾,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很有才华,迷倒那位大人物自然是手到擒来。

  秦大侠见陆美人有兴趣,便只简单说了一下二人相识的过程,关于花y-in本身的事却没有多说,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当夜秦大侠惯常的纯睡觉,陆美人也在郁卒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大侠再次出门去买昨天愣是没抢到的限量点心,只怪他当时先去买了酱r_ou_,等他再去点心铺子,每日限量每人限购两包的点心所甚无几,而他输给了其他几位大婶。那点心着实配得上每日众人的苦守,陆美人一口气吃了一包半,剩下半包秦大侠尝了鲜。

  见自家夫人喜欢,秦大侠自然不遗余力,今日又是早早的便去排队等着了。

  秦大侠一走,今日来做陆美人工作的不是红鸾,而是那位醉茗轩的妈妈。

  妈妈其实本来是拉不下脸的,无奈红鸾哭得着实可怜,她也早就知道这孩子对秦大侠的心思,咬咬牙,来秦夫人这磨嘴皮子了。

  “秦夫人啊,妈妈我也知道你和秦大侠这新婚燕尔,不好意思开这口,只是红鸾这丫头昨夜在我房间哭了大半宿,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她,就只好撇开我这张老脸,来您这说道了,您别见怪啊!”

  “红鸾这丫头的心思我是一早就知道了,原先我也以为是小女子心x_ing,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没想到这傻丫头死心眼,一等就是三年。妈妈我打小在这醉茗轩,世上人情冷暖见得多了,这些丫头小子虽是妓子小倌,但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若是能得到幸福,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戏本子上的佳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们这前半生都是这□□,若是以后能得那一二,就是三生有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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