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今年五十出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自认看人眼光还算毒辣,那秦大侠原先就是一个冷石头,我觉得他这辈子都很难找到那个能捂热他的人。没想到啊,还真叫他遇到了,我知他若看上某人,绝对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所以红鸾这心思在他那,是绝对行不通的。除非您开口,否则这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说服秦大侠了。”
见陆淮柔低头沉默,妈妈掐了自己一下,将本不该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妈妈我今天既然开了口,就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其实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红鸾她求的也不是名分,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奴婢,绝对不会影响您和秦大侠的感情的。您想想啊,以后您若是要同秦大侠退隐江湖,身边总得有几个下人伺候吧,红鸾她厨艺还不错,会做几样小吃,扫洒煮茶铺床叠被样样不差,给她赎身的钱一半就当作我给她的银钱,您就收了她吧!”
陆美人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眼眶已经泛红,妈妈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劝劝,但看见他委屈的表情,所有的话便都卡在了喉咙里,顾不得别的,先安慰道,“秦夫人,您别伤心,您慢慢考虑,好不好?不急不急,我今天吩咐后厨给您做您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再做个炸藕盒怎么样?”
陆美人慢慢的点了点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麻烦妈妈了……”见他如此,妈妈此时心里无比悔恨,她竟将这么温润单纯,谪仙般的可人儿给弄哭了,唉……
其实陆美人并不是因为妈妈的话而哭,而是因为醉茗轩的人抱团来劝他而哭。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很多年不见了,一想到还留在魔教里的爹爹,二爹爹和师兄,他就像个小孩子思家一样,心里直泛酸。最关键的是,唯一陪在身边的相公还一直和自己保持距离,让他心忧不止。
妈妈走了没一会,秦大侠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手上只拎了两个小纸包,抱住自家夫人的腰就开始诉苦,“夫人,太过分了,我排了那么久的队,竟然到我就刚好没有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前面那个大婶太过分了,竟然带着孙子孙女五个人一起排队,一人买两包,不然到我时就还有的……可气!”
陆美人拍着他的后背安慰,“没关系啦,你以后不要再去排队买了,吃不到也没关系的,我不希望你一大清早就要去和一堆人争。”
秦大侠忿忿,“可是你喜欢吃嘛!我做相公的怎么能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呢!”
“可是我更希望早上醒来你能在我身边……我只有你,你不在,我会难受……”陆美人的声音就像三月的微风,拂过秦大侠心口的幽潭,留下满目清澈的爱意。
心跳得很快,秦砚之差点控制不住将这人压倒,可为了日后长长久久的美满生活,他生生忍下了,没有半途而废。
然而声音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沾染上甜蜜的眷恋,“好,我陪着你。”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画楼西畔桂堂东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俗语,用在秦大侠身上永远是屡试不爽。
下午花y-in照旧来找陆美人下棋,可是秦大侠就像个苍蝇一样围着自家夫人,转个没完。终于惹恼了对面那位喜好清静的大冰山。
互相嘲讽了几句后,花y-in发现这人的脸皮比之三年前不减反增,略一思索,突然岔开了话头,“听说你今早给夫人买点心,再次无功而返?”
秦砚之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意图,“什么意思?”
“呵呵。”花y-iny-in冷的一笑,“我有四包,每天四包,特供。”
“!”
“想要吗?如果你现在出门去镇西那家店买两瓶青梅酒,并且以后都在我与你夫人下棋的时候消失,我就考虑每天分给你两包,如何?”
“成交!”语毕,秦砚之狠狠亲了自家夫人一口,就窜出去买酒去了。
陆美人被他突然袭击的动作唬得呆住,回过神来便是满脸的红晕飞来,遮天蔽日。花y-in的嘴角一抽,险些没崩住表情,骂一句脏话出来。只将手中的黑子重重的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美人羞得不好意思抬头看他,花y-in的脸色y-in晴不定,最终只是磨了磨牙,“今早妈妈来找你了。”见陆美人只是点头不说话,便继续道,“我大概能猜到她会同你说什么。红鸾之事,你待如何?”
“绝无可能。”四个字回的干净利落,决绝无比。
“嗯,倒不算太傻。本以为你心软面薄,原来是没有触及你的底线。”花y-in颇为满意道,听起来有点像陆美人的长辈似的。
“一生一世,只一双人。我眼里揉不得沙子。”陆美人没计较年龄辈分的问题,估摸着花y-in也就比他大上三四岁。不过若是秦大侠在这里,恐怕这两人又要争起来了。
“不错,人如棋风,棋风如人,端的是位君子,却怎的看上那样一位无赖?”花y-in这问的是心里话,他真的很好奇。
就这两次下棋的情况来看,陆美人着实配得上君子之称。棋风优雅,进退有度,不在意得失,不在意输赢,大局观上佳,若是遇上比他差了许多的对手,定会顾忌对方的心情,最多赢上一两子。
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怎的看上了秦砚之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花y-in早在三年前就同秦大侠下过棋,这人下棋全然不顾章法,棋风凶悍异常,叫人猜不透摸不着,因此花y-in虽棋术胜过他许多,两人却总能打成平手。只下了三次,花y-in就发誓再也不同这人对弈了。
陆美人却似乎浑然不在意那人的恐怖一面,微笑着说:“心之所往,一往而深,何来缘由?”
花y-in大震,像是被他的话触动了,执棋的手停在了半空,许久未曾落下。
他想起了许多与自家爱人的过往。误打误撞的相遇,啼笑皆非的重逢,突如其来的相爱,水到渠成的合籍。
那人是胸怀江河,心容天地的野心之人。可花y-in想要的却不过是一个相伴相依,此生共老的爱人。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亦不该重逢。
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早已没了回头之路。
花y-in无声的叹了口气,手中的黑子到底没有落下,“是啊,哪里来的缘由,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他说着,便失去了继续下棋的兴致,懒散的将握于手中的棋子扔回盒子里。
陆美人知道他这是不想再下的意思,也放下了手。今日是残局,仍是没有输赢。两人也都不在意,花y-in掸了掸起皱的衣摆,“青梅酒酸甜,你且尝尝,消解一下点心。”说完照旧不用他送,自行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秦大侠就回来了,花y-in果然如约让人送来点心,陆美人尝了一小杯酒,待吃完晚饭后,又吃了点心。
是夜,醉茗轩后院静谧,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来到雅间门口,随后从天而降两道黑影,跪在那人面前,悄声唤,“主子。”
那人摆了摆手,“老规矩。”说完两道黑影便自觉的打开了雅间的门,待那人进去,又恭敬小心地关上门,飞身不见。
芸床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眉头一直微皱着,那黑影在床下褪尽衣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利落的脱下了那人的中衣,从墙上的暗格里摸出一盒脂膏,熟门熟路的给那人做着开拓。待他挺身而入的时候,被折腾的人才突然惊醒。
“你!你又……啊!”花y-in原先准备怒骂的话顿时被一记深入打散,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抑制的□□。
压住他的黑影这时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听说你今天同那个魔教的小子相处得很愉快?”微沉的嗓音震荡着花y-in的耳膜,夹杂着威胁与不悦,伴随着身下剧烈的动作,带给花y-in一阵胜过一阵的战栗。
那人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念叨,“啧!别咬了,真紧!”被那人炽热柔软的甬道密不透风的包裹,连头皮都控制不住的酸麻得厉害。
花y-in呜咽了一声,黑暗里,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早已崩裂。若是此时还有灯火,便能看见难得一见的景色,花y-in清冷的神色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嫣红涂满了双颊,柳叶眼里水光潋滟,平时紧绷的嘴现在断续的吐露脆弱的音节。
“你……你慢点!我,我喘不过来气……”
黑影闻声当真停下了动作,温柔的一下下帮他顺气,“好些了吗?”
花y-in只顾着急促的呼吸,根本腾不出多余的气力来回答他。黑影便直接将人拉起,抱坐在怀里。相连的地方角度变化,又深又狠的戳刺在娇嫩的地方,花y-in痛呼出声,五指掐入那人的肩膀里,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疼!你想弄死我啊?!”
吻住这人不客气的小嘴,黑影卖力的继续劳作,花y-in的手也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的腰上。一夜颠鸾倒凤,第二日天未亮,昨夜的黑影亲了亲花y-in的额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醉茗轩。
这日因着陆美人口淡胃酸,秦大侠决定亲自下厨,去厨房做个开胃的山楂鲫鱼汤。秦大侠厨艺一般,会做的菜不多,这汤也是以前楚赫做给宋神医的时候他站在一边看会的。过程并不复杂,因此秦大侠信心满满,拍着胸脯让陆美人放心,就换了身衣裳去了厨房。
等汤放在瓦罐里煲上,让厨娘照看一二,秦大侠拿过今日陆美人的吃食就准备先回屋一趟,没想到半道被红鸾截住了路。
花园里的四角亭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秦大侠也有话想对红鸾说,因此并没有拒绝她寻一处地方谈谈的邀请。
秦砚之只把碟子放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也不坐,“你说吧!我赶时间,所以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