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孙六郎被吓得一愣,只见荣靖安从榻上跳起来,将他抱在怀里不放,心满意足道,“不愧是我心尖子上的。六郎,你可知我有多欢喜你?”
别说六郎,便是各位看官,亦看得双眼发蒙,只便是怎的回事?
那荣靖安瞧他呆愣愣不知所措,狠狠亲上一口,这才笑道,“我爱你至深,哪里肯娶什么旁的劳什子,不过做戏一场罢了,倒是你,如若不逼你说出这些,瞧你平日对我推三阻四模样,我怎晓得你会如此爱我。”
孙六郎被他说得一顿迷蒙,刚想问话,便听外头小厮靠在门边高声通报道,“少爷,前头来消息,孙家小姐被人瞅见和下人偷情,人赃并获,那边正咋咋呼呼开祠堂审问呢,孙老爷请您过府一叙。”
听了这话,孙六郎瞪圆了眼儿,直溜溜看了荣靖安,荣靖安看得喜欢,亲上一口,这才解释了原委。
原来这荣靖安早早便知孙家大小姐不知检点,早就破了身子的,再加上这孙家小辈,无一不爱欺负六郎,尤其是这位孙家大小姐,荣靖安这才心生一计。
假借母亲名义请城中夫人赏花,那大小姐自会‘误打误撞’去了他的院子,他再求亲,而后再找人撞破孙大小姐好事儿,如此这般,便是孙家对不起他,他自是可以顺理成章像孙家老爷提出,娶了六郎。
至于巧合之下,竟得六郎如此告白一番,倒算个意外之喜了。
那孙六郎听得一愣接着一愣,干巴巴问道,“娶我?”
荣靖安笑道,“自然,孙府若不将你嫁给我,那我便直接告上官府,莫说赔银子了,就是孙大小姐,少不得,也是要被关押的。他们如何敢冒这个风险,与我荣家作对。”
这荣靖安话锋一转,又厉声问道,“倒是你!生了病,初初化了妖形如何不说与我知道!害我好一阵心焦,差点儿要冲上你府中寻你了。”
孙六郎一惊,“你如何晓得?”
荣靖安狠狠打了他一巴掌r_ou_臀,教训道,“若不是那位仙人前来寻我,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再自个儿找个深山老林的修炼得道,抛下我一个人孤苦过这一生?”
孙六郎哪里能有这般想法,忙敞开了怀解释道,“我哪里这样想,你切莫信口胡说,我是,我是不想再连累与你。”
“连累我?你若离了我,害我不想管这一大摊子生意,只想着你,才是最连累我的。”
孙六郎心中一甜,靠在他身上,不再说话。
窗户外头,站了个白衣男子,拈花一笑,转身走进浮花中。
却说那江南之地,出了一桩奇事,一孙姓商贾与江南望族荣家联姻,不料家中嫡女与人私通,犯下七出,孙家急罔,恳求之下,将家中行六之庶女嫁与荣家少爷,荣家仁义,不愿多生是非,遂同意,如此孙六女与荣家少爷共结良缘,成了一段美谈佳话。
可坊间确是传闻,那孙家行六的,哪里是位小姐,分明是个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我要养一下数据了会开始更新咸蛋 希望大家可以跳坑么么哒
第二卷 鬼
第24章 兰生
今日咱们话说那姑苏城外,一处名唤‘云崖山’的地方,因着云崖山南边山崖陡峭,直c-h-a入云,才得了这般名讳儿,这云崖山地处姑苏,无锡两地交界处,翻过山头,便能进了无锡地界儿,来往商客更是络绎不绝。
只是坊间流传,云崖山上有些旁的玩意儿,每每到了晚上,便出来勾搭商客樵夫,被迷的商客樵夫没个心智,便被那玩意儿吸干了精血,再吃下皮r_ou_,再不回来的。
起先众人不信,后那姑苏城的府衙接了几出案子,皆是报得家人失踪,那失踪之地,正是那云崖山。
哗,这可如沸水下了锅,坊间传闻愈发凶起来,再没有人敢上那云崖山,宁愿绕了远道,走另一处地方,也不敢贪近路,从那山上过去。
这云崖山便这般落莫下来,成了一座鬼山。
……
“兰生,兰生,你看我带这花儿可好看?”
“去去去,别跟我这儿撒欢,我忙着呢。”
那头戴一朵白花儿,一副书生打扮模样,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小儿郎蹲在一边好奇问道,“你能有什么可忙的?”
却说这唤作兰生的男子,亦是一副书生打扮,长得风流俊俏,躺在Cao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Cao儿,有一搭没一下的晃悠着腿儿,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只是细看了,只觉两位小哥儿脸色惨白惨白,隐隐透着点儿青黑来。
这便奇了,正值深夜,怎的有俩个如此风流的小哥儿在这儿云崖山上嬉戏?
再一打眼,只见那头戴白花儿的小儿郎瞧兰生不搭理他,小嘴儿一撇,摘下花儿丢在兰生身上,赌气道,“不跟你玩儿了!”
说罢,转身几步走到一座坟头前,就着那鼓鼓的山包钻了进去。
一阵y-in风吹来,吹灭了那坟前蜡烛,只留青烟袅袅。
兰生吐出狗尾巴Cao儿,朝那坟头啐一声,“就你脾气大的很,被你后爹折磨死的时候,怎没瞅你跟他大声嚷嚷几句。”
先前那小儿郎气的从坟包里伸出头来,怄道,“不准你提他!”
兰生一翻白眼儿,也不搭理气的头上冒烟儿的‘邻居’,一步三晃的站起来,随意挥了挥手,道,“我出去逛逛去。”
那小儿郎名唤锦林,是姑苏城里一户屠夫家的小儿子,她娘乃二嫁,亲生爹爹战死沙场,他娘带着他活不下去,便听了媒人话,嫁给一屠夫,谁知他娘久病成疾,竟一命呜呼了去。
剩下他独自活在继父家中,艰难过活,知道十五岁那年,正洗澡,那继父偷摸了进来,竟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旁人晓得了,亦不过哀叹两声造孽,而他那继父,打点官差二十两银子,谋杀变自杀,强迫变自不检点,就这般,一口薄棺,一座石碑,掩埋在这云崖山上,便算完了。
他拼了一口怨气,愣是成了孤魂野鬼,终日在这云崖山上游荡,这便结识了兰生。
没人晓得兰生是哪户人家的孩子,什么时候来的云崖山,锦林只知,兰生已在这云崖山上待了许久了,听了锦林遭遇,二话不说,带着锦林下山,寻了那屠夫,好一顿危吓,愣是将人吓成个癫子,屎尿亦不能自理的。
锦林问他,何不一了百了将人吓死,兰生恶狠狠一笑,“死便便宜了这肮脏玩意儿,就是要他这般赖活着,痛苦一生才是好的。”
自此,锦林眼泪一抹,便将兰生当做大哥,与他成了这云崖山上,唯二待得最久的孤魂野鬼。
二更时分,正是鬼气冲天之时,近来又值清明,云崖山上大小坟头里的人物全都冒出来了,不远处一早夭的小丫头凑出来朝锦林喊道,“锦林哥哥,兰生哥哥呢?昨儿说好带着我今儿去城里逛逛哩。”
锦林冒出来,没好气道,“谁知道跑哪儿去了,走罢,我带你去逛,顺便瞅瞅你娘身体好点儿了没。”
一听能拐到自家去看看娘亲,小丫头笑弯了眼,点点头。
却说这兰生,摇摇晃晃到了半山腰,想起今儿答应了隔壁小丫头,要带她去城头逛逛的,又着急忙慌赶回去,不料半路,竟遇上一书生。
那书生自个儿背着笈,也没见带个书童,打眼儿瞅见了兰生,慌忙上来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往无锡该走何处?”
兰生这才想起自个儿竟忘了隐形,又在那书生身上溜了几圈儿,书生长得眉目英挺,皮肤黝黑,不像个书生,倒像个什么庄户。
“你问我?”
那书生似是有些腼腆,挠了挠头,拱手道,“公子不知,我本是京城人士,前往无锡寻我那亲戚,途径姑苏,洽闻翻过这云崖山便可到无锡,小生盘缠寒酸,便贪图了这近路,谁料路途不熟,竟在这山中迷了路,还请公子指点一二。”
兰生心中暗笑,这呆子书生问谁不好偏撞了我,不给点颜色瞧瞧,难为老天一番安排去。
便笑道,“小哥儿跟我来,夜深露重,不便赶路,快些到我家歇歇脚,待明儿了,再往无锡去罢。”
书生感激道,“多谢公子收留。”
兰生快要笑破了肚皮,哪里见得这么呆的书生,颇得了趣儿,逗他,“小哥儿叫什么?你也别公子的喊着,我叫兰生,你呢?”
那书生回道,“在下姓李,名上怀下天。”
“李怀天……”兰生嘟囔两句,“这名讳儿可奇了……罢了罢了,咱们快些走,前头就到我家了。”
说罢,带着书生往前走去,路上,编出一套家主山中,父母皆外出做生意,留他一人在家习字读书,待明年乡试,考个秀才的谎来。
书生不疑有他,还直道兰生高才大义,自愧不如的。
直将兰生笑得泪珠儿都出来了,偏还得忍着,好不痛苦。
待到了半山腰,前头兀自出现一座农户,虽不奢华,却也整洁,那书生不晓得,这便是兰生平日里专为逗人闹妖变幻出的门户来,前头一多半失踪的人,可都在这儿快活死的,真真个销魂窟。
瞧书生一步步走进去,兰生唇边勾起一丝魅意,褪了外衫,扯了中衣,露出白嫩嫩胸膛来,瞅准了时机,“哎哟。”一声,往那书生身上倒去,只等着抱个满怀,上了身,哪里还有书生能推拒的劲儿。
谁料那书生不知怎的,一个侧身,直往桌前走去,兰生已是来不及,“哎哟”一声,这一声哎哟,可不想刚才那般魅气入骨,哐当一声,直滚到了地上,泛起一阵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