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树问,“父亲可愿倾尽全力救我?”
江丞相一抹眼泪,看江千树那眼光尽是悲切,“这是自然。”
江千树淡淡道,“我记得圣上曾赐我江家铁券丹书。”
江丞相一窒,呐呐无言,江千树知道,那丹书铁券怎能拿来用了,便是用了,圣上自然不会反口,只是恐怕江家便再无复起之日了。
与胡天保一样,江丞相亦不缺儿子,他不过一个如夫人所出,既不是嫡子亦不是长子,便是天资聪颖又如何,京城从不缺风流人物,没了你江家,还有李家,王家……
没人会记得你。
他闭上眼,不再看父亲,“儿晓得,父亲回去罢。”
江丞相在原地流下许多清泪,怕是比他活这半辈子还要多,江千树始终未看他一眼,他也只得缓缓走了。
行刑之日到了,圣上念在他对社稷有功,特赐他毒酒一杯,好生的走,留个全尸。
检察行刑的人,正是往日同窗,现下已高升刑部侍郎的指挥使。
江千树展颜一笑,那指挥使哀叹两声,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匕首来丢在地上,又遣了人收了毒酒退了出去。
江千树拿起匕首,那刀柄上似乎还残留着胡天保的温度,他依稀间似乎见到了胡天保与他一起手握着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腹部,然后是肩膀。
最后,两人一起拿着匕首划过江千树喉间。
刺骨的疼痛扑面而来,他再是坚持不住,倒在血泊中,颈上鲜血泊泊涌出,没一会儿,身下已是血红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
他觉得很冷。
胡天保那时冷吗?
视线逐渐黑暗,他突然想起,枫叶山上的墓碑。
他觉得与胡天保一起并列排在墓碑上,也是一种圆满。
可惜他做不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两个人都死了我也该松一口气了,故事还没有完,后面御史再想亲近化身男神的流氓兔就没辣么容易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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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兔儿神
上回说道, 胡天保江千树二人纷纷赴死。
那胡天保下了y-in曹,鬼怪y-in人皆笑话他为这般狠心人丢了x_ing命,真真个傻呆,倒也无人瞧他龙阳之好心生厌恶,胡天保看得奇怪,问何故,y-in司只笑笑道, “就是欢喜个男子有个甚,地府多了去了。你瞧那阎王判官不日日同吃同住,有个人说甚?”
胡天保大为惊奇, 暗中观察数日,果然见地府那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皆举止暧昧,竟如那寻常夫妻一般。
他还撞见黑白无常在那幽冥河上泛舟调情哩!
y-in司又笑, “瞧见没,旁人哪个笑你欢喜男人,他们笑你痴呆,不懂保命的, 白白为他人赴死还落不到个好处。”
胡天保却是不搭理人的,这y-in司便是那日勾他魂魄使者,将他送到地府便算完,只等排出空来, 喝碗孟婆汤投胎去,哪里想到这人竟这般死皮赖脸跟着他。
他终日游荡地府,那y-in司亦跟着游荡,还总做个戏谑模样逗弄他,真真个烦人。
y-in司生得好看,地府中欢喜他小鬼莫不在少数,偏他总爱跟了胡天保吹牛,怎赶赶不走,胡天保恼怒至极,“你究竟跟着我作甚。”
那y-in司一笑,尽是调笑风流模样,道,“不作甚,只看看千百年不出的傻瓜。”
胡天保又急又伤心,想起江千树当日冷漠,竟流下泪来,那y-in司却是收了笑容,讽刺道,“你哭个甚,不过你自作自受的。”
“是是是,是我自作自受,管你何事,我要听你一通冷言讽语的。”
听了这话,那y-in司竟又复了嬉皮笑脸模样,直用手捅胡天保肋下,“哎哎哎,你莫气,我与你找个伴儿罢,你说你说,天上地下随你挑的,我瞧那天宫牡丹花仙便是不出,不然月老座下金童如何?”
胡天保真真没了个脾气,又听他胡言乱语心中好笑,竟真真个思索起来,想来想去,确实只想起一人面皮来。
y-in司瞧他模样问道,“如何如何,欢喜哪个?”
胡天保只愣愣道,“江千树……”
那y-in司气急败坏指着他不停跺脚,“你你你!你叫我说甚好,他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你何苦惦记。”
“不惦记不惦记。”胡天保忙作个谎来,免得叫人晓得了自个儿心事去。
y-in司这才好点,故意点了鬼火,假模式儿放在手中抛耍,无意道,“不惦记就好,他也活不长了。”
胡天保一惊,“什么?”
地府鬼影重重,不说旁的,那鬼气森森倒也应景,一众魂魄悄么声飘来飘去不约而同没了声响,胡天保这一惊叫倒把过路投畜生道的一众小鬼们吓得够呛,当即哭喊起来,孟婆急得满脸是汗,这个哄那个劝,这地府倒热闹似集市。
再回首,那y-in司早拉着胡天保不知逃哪里去嘞。
待跑过一段,胡天保这才急急逮了y-in司袖子问道,“你前儿说甚,谁活不长,怎的活不长?”
y-in司气闷他不知道理,竟还这般想了那江千树,一甩袖子道,“我不知你说个甚,没谁活不长。”
那胡天保听得明明白白,如何能让y-in司满口胡诌过去,急道,“你若不说,我便去找阎王爷,求了他去,便是要罚我下油锅下刀山我亦从之。”
y-in司瞧他当真要去,连忙拉住他,气闷道,“罢罢罢,委实怕你,前儿与判官喝酒,席间略略聊了你,判官拿了生死簿瞧,不想却见那江千树约么这几日便是到头的日子。”
胡天宝大惊,还要再细问,却被y-in司随意打发了去,“我哪里知道那般清楚。”
他心知y-in司不喜他提江千树只得按下,面上不露,心中着实着急,这般为公秉正之人如何能就这么去了。
y-in司瞧了他模样,眼珠儿一转,笑道,“我惯瞧不上他,待他下来,定为你好好教训一番。”
胡天保哪里舍得,想劝又是不敢,只想着若真如此,自个儿再替他挡了就是。
如此等了半月,胡天保好说歹说这才问了具体日子,那日恁早便等在那黄泉路上,只盼望着能见上一面亦好。
哪里想得从足足等了三日亦不见江千树踪影。
那y-in司打了包票说教训江千树,谁想左等右等不来人,面上亦有些个挂不住,只得撇了脸又去问判官一趟,回来便一脸愤愤,“那狗(公)曰(正)的倒是好命,玉帝怜其为公为民,为苍天为正道,竟许了他得道,位列仙班。”
胡天保心下失望,亦知此生恐无法再见,不由坐在那黄泉路上默默发神。
y-in司瞧着不忍,故意逗他几句亦见人不说话,跟了胡天保叹气道,“那孟婆早备下汤药,你不肯去喝上一碗入那轮回道只为他,现下想着,莫不是最愿意见他一面。”
胡天保愣愣许久,终是站起身来摇摇头,朝y-in司展颜一笑,“我最愿意天下有情人,别介怀那身份,能终成了眷属便算圆满。”
“哈哈哈这有何难?”
二人回头,只看阎罗王拥着判官而来,忙行礼,阎罗王打量胡天保几眼,暗自点点头,道,“我瞧你耳清目明,便封为兔儿神,专司人间男悦男之事,可立庙招来香火。”
胡天保一惊,却见阎王单手一指,自个只觉身上一阵清凉,再睁眼,只觉经脉清灵,容颜细致,眉间多一点朱砂,胡天保俯首而拜,“谢阎王。”
却说那胡天保得了这兔儿神差事,便常与y-in司作伴游历人间,遇见那龙阳之事若遇阻力,定要救上一救,且每每救过一对,自己便多增一层法力,容貌亦愈发细致清秀,竟渐渐有了那倾国之貌。
y-in司打趣,“若此时那江千树见了你定走不动路的。”
胡天保淡淡一笑并不回话。
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胡天保做了兔儿神一年有余,转眼便是王母大寿之日,兔儿神特特央了阎罗王与判官将他带去,只说见见世面。
那判官平日多喜爱兔儿神x_ing子,常与他说话,自然应允。
王母大寿,玉帝设宴琼华仙宫,那琼华仙宫金碧辉煌,远处仙海波澜壮阔,仙宫笼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煞是好看。
才到仙宫,便有仙女来请阎王陆判二官,陆判不放心,兔儿神笑道,“无碍,我不惹事,只随处走走看看。”
陆判只得点头,待二人走远,兔儿神这才寻了个仙女问道,“姐姐有礼,请问这蟠桃园在何处?”
“哟。”仙女见兔儿神长得好,自然愿意搭理,笑道,“不远不远,就在琼华宫后头,不过这会子蟠桃可还未结果哩。”
兔儿神谢过仙女,兀自离了去寻那蟠桃园子。
果然不多时便见一处仙园里头桃花纷纷繁繁煞是好看,兔儿神卷一缕发尾,便是此处。
却说那兔儿神信步入了这蟠桃园不久,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