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不耐烦得皱眉,“我哪知道,叫你去就去,小心别乱说话!”
林海棠捧着官服浑浑噩噩走出来,随手交给了一个下属,“找个地方放起来。”
那校尉瞧着手里的官服脸上一喜,还没来的及道贺,抬头只看到个林海棠离开的背影。
如果可以,这辈子林海棠都不打算再踏进灵济宫一步,可这世道却不是他一个小人物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西厂外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迈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有小火者迎上来,“林大人,督公在后面等您呢。”
林海棠点点头,遂跟着小火者一路拐过了几个走廊,来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建筑前,小火者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个尖细的声儿,“让他进来吧。”
小火者推开门,林海棠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屋。
他一进屋,门就被关上了,外面的光投不进来,屋里有些暗,陆青苗就坐在当间的椅子上,细白的手拿着一根竹签儿低头挑着香炉里燃尽的香灰。
林海棠跪下来,“见过陆公公。”
陆青苗头也没抬,“起吧,随意坐。”
林海棠站起来,却不敢坐,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陆青苗扔了竹签,擦了擦手,抬头瞧着林海棠道:“咱家也不跟你绕圈子,今日叫林总旗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儿。”
林海棠心下一惊,忙道:“不敢。”
陆青苗从椅子上站起来,跛着脚来到林海棠身边,声音突然弱了下来,“我的阿追就快不行了,他整日念叨你,咱家求你去看看他。”
林海棠虽然恨极了对他做出那种事儿的黎文追,却不想他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想了想道:“我去。”
陆青苗是真心拿黎文追当自己人,直接把他养在了自己院子里,身边四五个伺候的太监,还有两个郎中守在跟前为他治伤。
不过时隔几日,林海棠再见到黎文追险些认不出来了,他裸着上身躺在床上,露在外头的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林海棠一想到是柴珩动的刑,心一阵发凉。
黎文追呼吸声很浅,紧紧的闭着双目,陆青苗凑上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珰,此时却忍不住掉了泪,哽咽着唤道:“阿追,你醒醒,醒醒。”
林海棠忍不住往床前挪了一步,黎文追眼睛没睁开,先出了声,“督公,我死不了,您别哭了。”
他说着缓缓睁开眼,朦朦胧胧瞧见了林海棠,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他忍不住伸手,不确定的叫道:“林……林海棠?”
林海棠只站在原地,没动作,还是陆青苗不忍心,握住了他的手,恨恨道:“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黎文追笑了笑,“督公,我想跟他说句话。”
陆青苗抹了一把泪,跛着脚出去了,林海棠瞧着他有些瘦弱佝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心酸。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黎文追躺在床上朝他伸手,林海棠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走了上去,站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又给他放在了身侧。
黎文追怯懦的瞧他,嗓子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你跟柴珩……”
林海棠打断他,“你别说了。”
黎文追有气无力的哼笑了声,“你到底是上辈子掘了谁家的祖坟,这辈子叫两个太监瞧上。”
林海棠听他这般说,一张脸涨的通红,实在待不下去了,转身要走,黎文追剧烈的咳起来,边咳边说:“你放心,咳咳,以后我再不会干那种事儿,柴珩也一样,知道你讨厌太监,也会离你远远的,到时候你娶妻生子,再没人打扰你。”
林海棠临出门听到这话,又几大步回到黎文追的床边,着急道:“你刚才说什么?”
黎文追神色受伤,“你厌恶太监,我知道,柴珩也知道。”
林海棠心里颤巍巍的,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跟他说!”
黎文追傻了眼,一颗心被扎了个窟窿,他以为自己跟柴珩的感情一样,对林海棠都是求而不得,可现在看来,被厌恶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陆青苗一干人在外面听到响动,忙冲进来,瞧见林海棠怒气腾腾的对着黎文追,当下气冲头顶,不由分说的朝外喊道:“来人啊,给我打!”
林海棠几个人被压在地上,有人提着棍子进来,一下接一下打在皮肉上发出声声闷响,林海棠趴在地上,也不叫也不喊,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只打了几下,黎文追就叫起来,“别打了,督公叫他们别打了!”正说着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陆青苗忙叫他们停了手,又着急喊来郎中,屋里一阵闹闹哄哄,鸡飞狗跳。
这一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在黎文追身上,没人注意到地上还趴着个人,林海棠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看了一眼黎文追,拿上自己的刀,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灵济宫。
林海棠晚上又喝了个烂醉如泥,却没往家走,摇摇晃晃的来了东厂,这回却没翻墙,走起了正门,东厂大门外两个高大的守卫,端着刀挡住他,“不能进。”
林海棠喝醉了,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朝里面喊:“柴珩,柴润琰!”
两个守卫一听,哪里容他个醉鬼在此放肆,便动起了手,林海棠醉的不轻,根本招架不了,被其中一个守卫踹了一脚,跌坐在了地上,他又从地上爬起来,越过两个守卫去撞门,闹得动静实在不小,有人从里面出来,是张慈,他提着灯笼将林海棠照仔细了,心里一惊,连忙将人拽了进去。
林海棠鼻青脸肿,浑身酒气,张慈瞧着他直皱眉,“这么晚了,喝个烂醉,敢来东厂闹!”
林海棠撩起眼皮瞧他一眼,嘴里稀里糊涂的问:“柴珩呢,我要见他。”
张慈摇头:“你却是胆子大,敢直呼督公名讳。”
林海棠此刻哪里听的进去,又要喊叫,被张慈一把捂住嘴,“我这就带你去,别叫!”
张慈没想到林海棠平日里老老实实一个人,喝醉了这般能闹,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人送到了柴珩的住所。
外面守夜的小火者瞧见张慈扶着个人过来,忙凑上前去,“公公这是?”
张慈呼了口气,吩咐说:“打开门,动作轻点。”
两个小火者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院门,张慈扶着林海棠到门口,一把推了进去,林海棠迷迷糊糊摔在了地上,发出咚一声响。
柴珩屋里还亮着灯,听到声响,叫了声,“外面怎么回事?”
两个小火者连忙关上了院门,张慈说:“好好把住自己的嘴儿。”
小火者互相瞧了一眼,连连点头。张慈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而且柴珩的私事他也没胆子听,把人送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海棠这一摔倒是摔清醒了些,他从地上爬起来,沾了满身的土也没心思拍,却是朝亮着灯的那间屋走去。
柴珩听到外面有响动,又问:“谁在外面?”
两个小火者尽管听到了也不敢答,柴珩推门出来,不想正对上了林海棠,他震惊又诧异,瞧他鼻青脸肿一身土又心疼起来,不禁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林海棠瞧着他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淌,他毫无预兆的跪下掀开了柴珩的马面裙,将脑袋钻了进去。
柴珩心惊的往后退,林海棠却大胆的握住他的腰,伸手去解他的裤子。
“林海棠,你疯了!”柴珩被他逼的退无可退,想踹开他却狠不下心。
鼻尖充盈着淡淡的尿味,软乎乎的一根东西时而隔着布料碰触到林海棠的脸,他哽咽着,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没疯,是你不懂,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太监还是旁的什么人,我都不在乎。”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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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棠这会儿趁着酒意,胆子大的很,也没了平日里那般矜持羞涩,隔着裤子就一把握住了柴珩那根软东西。
柴珩倒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将林海棠连拖带抱的弄进了屋,他动作相当粗鲁,早没了平日里那般温柔有礼。
林海棠被一把掼到地上,低声哭了起来,将这些天的压抑尽数释放,好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柴珩瞧他这副模样突然喉头发紧,烧着了似得,抓着衣襟一把将他提起来,眼眶都红了:“林海棠,你还真拿我当了正人君子,黎文追那日怎么对你,我也会怎么对你,甚至比他还要过分,我就算是个太监,也对你怀着那样龌龊的心思,这样你……你也喜欢?”
柴珩说完自己都惊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这般情绪激动过,就算是天大的事儿,到了他这里仍旧无波无澜,泰然处之,可直到遇上了林海棠,那些从没做过的事儿,从未尝过的滋味,让他疯狂的迷恋,欲罢不能。
两人映着屋内昏暗的光相互望着,眸子里只剩下彼此,尽管伸手就能碰触到对方,却谁都不敢动作,只怕扰了这一刻的心意相通。
不知道什么时候,蜡烛燃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知谁先动了,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霎时间点燃了欲望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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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手上用了蛮力的相互搓磨,却温柔的亲吻,黑暗中柴珩再也忍不住,扯开了林海棠的衣襟,伸手进去抚摸少年柔韧的皮肉。
柴珩的手掌大而温热,林海棠一阵颤栗,只觉得被摸到的地方仿佛要烧起来,却贪婪的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