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你把晗儿怎么了?”
这只天火灵兽在密园中实力算是中等,但最是热情难缠,虽然在这里久了,没了多少杀心,可闰晗和他对上终讨不了好处。
肆长老放下的心一瞬间又悬了起来,赶忙上前,跪坐在闰晗边上,类似望闻切的步骤后才真真正正地放下心来!
还好,没事儿。
闰晗醒来的时候,脑袋是当机的,或许是因为受了重伤的缘故,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但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潼长老。
“晗儿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闰晗不知道如何作答,或许心中有着丝丝愧疚。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皇宫,他闯了祸,被母后温柔地询问是否有碍时是一样的。
闰晗难免有些恍惚,想起了母后……
“晗儿,你知道昨天有多危险吗?再者,你若觉得后园有问题,可以先和我和肆长老说,没必要私闯。若是我和肆长老都不同意那也是为了你着想,难道晗儿不相信我们吗?”
“我……我之前看到一本书,《迷阵解记》,书上写着有关于迷阵的事,我探查到后园有迷阵,就……”说出《迷阵解记》无非是增加可信度,闰晗还是决定隐瞒阿青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潼长老的脸色瞬间发黑。“你知道在我们进密园找你的时候,穆园发生了什么事吗?”
闰晗一愣,发生了什么?
闰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随即又觉得该相信阿青。只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明明看完的《迷阵解记》为什么又被放在了桌子上?
阿青的话明明是有意让他去解开后园的迷阵,不对,那个迷阵对于阿青的修为肯定不成问题,那便是……酒?!
为了来偷酒,阿青不惜欺骗了他?
不知道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是不是太晚!
闰晗有些躲闪之意,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
将近三年的相处,闰晗也知道肆长老和潼长老待他是真心。如今孰轻孰重,不用想就明白。但是假话已经说出了口,他便不会承认自己说谎。
潼长老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晗儿,你可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闰晗皱起了眉,这时他也是强撑着,因为就算对方已经知道他说了谎,他还是不会承认。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真相心知肚明,却总是死鸭子嘴硬。
“按照无尘楼的门规,第一百五十五条,欺瞒尊长者,罚思过崖思过三日。你虽位尊为掌门的师弟,但你既身为无尘楼中人,就必须遵守门规。”
闰晗接受得挺淡定的。
这样的惩罚其实不算重。想当年他最害怕的惩罚就是抄书百遍,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人无聊地呆上三天,大可以把这当做是修炼。再说了,这些年,无聊的日子他还过得少吗?
说是惩罚,其实潼长老和肆长老都不忍心,但是心想着闰晗的另一个身份,便不由考虑到他的将来——如此,忍心不忍心就暂且放一边了。
这也算是给闰晗的历练吧,吃一蛰,长一智,至少他以后不会再吃这样的亏了!
毕竟这件事,如果真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才是真的害了他。
送闰晗去思过崖的是肆长老。
肆长老看闰晗面无表情的,以为他是因为被罚情绪低落,不由得开口道:“晗儿,你要知道我和潼长老让你来思过崖,只是希望你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
闰晗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虽然并不是想着这件事,但是肆长老的好意,他这一次心领了!
蜿蜒曲折的藤蔓将一块块漂浮在虚空中的山石连接,山石如今成了阶梯,连着一座又一座浮山。最中心的那几座浮山上尽是崖壁,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细细小小的剑痕,还有一些岁月都难以磨灭的剑痕上隐隐透露出那个挥出此剑的人的剑义。而这之中最显眼的,便是那充满剑义的两个字——思过。
指不定,这思过崖就是得名于此呢!
不知这是哪位古时的大能写的?但就是从那两个字边上经过也能隐隐地感觉到那剑义的威压可以看出,那必是一代人杰。
闰晗本以为思过崖应该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峰崖壁,根本没想到此处不仅人多,风景还不错!并且这地方还挺大的,悬浮在空中的山石所能连接到的地方皆是思过崖的范围。
并且,听名字应该很是寂静无聊的思过崖,眼见的都是人。
思过崖原先并不叫思过崖,它是由无尘楼祖师爷融合了当时那个时代盛行一时的空间法器开辟的一方天地,后来经过了千百年的变动,也就成了如今的思过崖。
而且这一方天地有着至纯的灵脉,拿来当做惩罚的地方虽有些暴殄天物,但是如此至纯的灵气也确实是可以用于净化心灵,摒除邪念。
下面的弟子自然是不理解高层为何要有这样的决定,但是思过崖着实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所以也不乏有人钻戒律的空子,故意来此。
肆长老和潼长老昔日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算是从未来过。毕竟穆园便是够灵气旺盛的了,有必要如此另辟蹊径吗?
肆长老看着这么多人,不免有些尴尬,“额……这个,无尘楼的门规很多,而其中八成犯了是要被罚思过崖思过的。”
千万不能让闰晗以为无尘楼的弟子很不听话。
听了这话,闰晗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敬佩当初准确地说出他犯了第几条的潼长老。
四处看了看见那些弟子们,都是自顾自地打坐。闰晗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故意被罚到思过崖的,毕竟这地方灵气实在旺盛,而且那些崖壁上的剑义……
肆长老亲自给闰晗挑了一个清净点的地儿。
也算是肆长老今日出门没有穿长老服,而众多底子都自己设了结界修行,所以并没有惊扰了其他人。
闰晗也学着那些人自个儿打坐,只是神识不由得在各个人之间打转。
肆长老看着闰晗这一副样子也就安心地走了,只是在离开的最后一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感觉到肆长老离去,闰晗睁开了眼。
只是,瞳孔却倏的一缩——
“嘿,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闰晗本觉得他应该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算计他,但是话到了喉咙也就莫名说不出口,最后也就把眼一闭——眼不看为净。
“怎么,不想理我了?再怎么说,我也告诉你你的亲亲师父在哪儿了,你还想怎么样?为昨天那件事儿?明明是你用的方法不对,被罚还怪我不成!”阿青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有有理。
闰晗还是决定不理他。
“呵,你这小子的脾气……连你师父也不敢这样对我。你这小子竟然还不知足。”阿青轻嗤了一声,又是那种他惯有的不屑。
闰晗依然不做反应。
“哟,你这小子,脾气还真是倔!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是改不掉,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察觉出这思过崖的异样吗?”
闰晗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闭着眼依然可以看出他的眼珠咕噜地转了一下:明明是感兴趣了!
阿青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站起了身,看向别处,目光一扫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又是一声冷笑。
“你觉得这些人是真的是因为犯错才被丢到思过崖的吗?”阿青用眼睛余光瞟着闰晗,观察他的反应,“这几十个人里,真正因为犯事儿而被罚到这里的绝不超过五个。自然,你很荣幸的就是其中一个。”
闰晗被激得睁开了眼,一双眼瞪得老大,入目的却是阿青那玩味的笑,一瞬间就知道又被他给戏弄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青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闰晗觉得对方是在戏弄,但又觉得他是似有深意。说真的,因为后园那件事阿青的信用在闰晗这里已经变得过不了关了,但是多日的相处,闰晗也知道对于修灵这方面,阿青向来严肃认真,虽然也有装的嫌疑。
“我说你这孩子,脾气不是那么爆该多好。”
闰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怪他记x_ing好吗,他记得最初见面时,对方还说他的x_ing格对方喜欢呢。
“唉,想我想方设法地对你好,你却不领情。如今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到了思过崖,你还不懂我的心。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阿青一副西施捧心状,那动作,那姿态,那叫一个销魂。
对阿青时不时的抽风闰晗可谓免疫,而对方的第二秒正色也是闰晗觉得这是一般人学不来的技能。
“看到了吗?那两个字——这里的人九成是故意被罚,为的就是领悟那两个字的剑义。可惜的是,真正能领悟其中剑义的人千百年来只出现了一个。”
领悟剑义?!
闰晗一时间起了兴趣,但是目光又忽然一滞,他一瞬间有些迷茫了,他开始想不通对方昨日告诉他后园的秘密,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自然这些并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那剑义。
闰晗不由凝神地看向那两个字,回过神来时阿青灿烂的笑容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知道现在明白会不会太晚。
阿青是想让他……剑灵双修?!
这个想法一出。他又不由得提出了那个他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阿青,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