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子啊!”闰泽翰皱起眉,一脸担忧,“是朕任x_ing了,明知你受不了朔北的寒气还召你回来,看你这般……唉——”
“皇兄不必自责。”闰旻又是淡淡一笑,似在表示自己无碍,旋即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请辞道,“玘焱真的得走了,皇兄就不要多留了。”
话落,闰泽翰还没有应一句,闰旻便是领着顾浅下了城墙。背后看起来,闰旻孱弱的身躯似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看着这些,闰泽翰又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陛下,城墙上风大,您先回宫吧!”
闰泽翰摇了摇头,“你们先退下吧,朕在这里再看看。”
众人也就叹闰家兄弟间的手足情深,想想也是,当年的那一场夺嫡大戏也就剩下他们兄弟了,更何况两人还是同胞兄弟。只是煦王自幼体弱,受不了寒气,常年住在南方,这两兄弟几年也不能见上一面。
闰泽翰看着闰旻出了宫墙,再也见不到一点影子,突然就笑了一声。
“陛下。”
“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活着了……谁?!”
闰泽翰神情一束,杀气立刻就露了出来。下属更是迅速,眨眼的功夫就把某个“小贼”给擒到了他面前。
看到人的那一刻,闰泽翰杀气一收,“晗儿?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闰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话,要他亲自送闰旻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但是他又偷偷跑了出来,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场送别。
若不是闰泽翰人前人后的反差过大,让他一讶而露了气息,这里的人怕是还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父皇,晗儿讨厌闰旻,晗儿再也不想看见他了!”目无尊长地直呼姓名这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具备的。
“晗儿讨厌他,又为什么要来呢?不喜欢不见就是了,不是吗?”闰泽翰温柔地说着,伸手抱起闰晗,目光却是有一些低沉,很危险的感觉。
“晗儿想让他当众出糗。”
孩子是什么逻辑闰泽翰并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闰晗从不会向他撒谎,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做安抚,一并让他看向外宫门的方向。
“晗儿,你将来也是要做帝王的人,你要知道帝王无情,手足亦可残。”闰泽翰是用温柔的语调说的,就像往日指点闰晗写字时的那样。
“但是晗儿没有兄弟姐妹啊。”
这一点却是让闰泽翰冷了眼,但是他脸上还是温柔的笑。
“晗儿,父皇忘记和你道歉了,那一天父皇不是故意凶你的。”然后,他话音一转,“那么,晗儿既然这么讨厌闰旻,父王就帮你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让你讨厌,再也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烦你,好吗?”
闰晗全身一僵,然后就缩进了闰泽翰怀中,“父皇,冷!”
也亏得这风来的及时,闰泽翰是没有看见那一瞬间,闰晗眼中的灵动之色。
“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闰晗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机警地用余光看着四处,看着没有可疑人物就大摇大摆地又走出了菡昙宫,一溜烟又跑得不见踪影。
宣榕凝看闰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疑惑地迎了上去,“晗儿,你怎么了?”
“母后快去救闰旻,父皇要派人杀他!快点,不然就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宣榕凝倒是被他弄得糊涂了,前阵子闰晗还一个劲地说闰旻不好,这会儿怎么就……?
“晗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暂且放过疑虑,单是那话却引起了宣榕凝的机警。
“母后,相信我,要不真的来不及了。”
宣榕凝皱起眉,这个选择着实是为难她了。派人就说明她是要和闰泽翰对着干,但是闰旻也不得不救啊。最后考虑了一下闰旻的实力,她还是绝对先静观其变,便笑着跟闰晗说:“晗儿乖,母后其实早就派人去了,你放心吧!你皇叔不会有事的。”
“母后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母后,你就派人去吧,要不我再也不理你了!”
宣榕凝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最后伸手拍了两下。一个紫衣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子。”
“你派几人去看看,若真生了什么事便出手帮煦王。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是,主子。”
闰晗看着那人走了才安了心,但是真的安了吗?
鹊泸看着闰晗看那一页书将有一刻钟了,不由觉得有些纳闷。最后她还是开了口,“晗哥哥,你真的在看书吗?”
“嗯?嗯。”闰晗点了点头,目光却有几息的无神。
“晗哥哥,你刚刚跑到哪儿了?怎么也不带鹊泸?”
闰晗没有应话。
“晗哥哥,你其实也舍不得王爷吧!”
“没有!”想都没有想话便说出了口,且不说那起强调作用的大分贝,就是那表情也是一副痛恨的模样。
鹊泸被闰晗吓了一跳,双眼s-hi润,差点就要落下泪来,但是就是这眼泪将落未落的模样才更我见犹怜。
可惜,闰晗并没有看她,更甚至,因为刚刚的不快,将书一放就转身走了。
觅箩殿
宣榕凝本以为会等很久所以就让闰晗先回宫,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啦?”
“主子,我们在各线上都搜查了一遍,我等先回来汇报,还有部分人继续沿线搜查下去。”
“没有异样是吧!”
“无打斗痕迹,更没有煦王的踪迹。”
“什么?!不可能!”宣榕凝着实是被他的后半句给吓到了。
“属下心中怀疑,所以先回来汇报。但是我等在进城之前曾被一人拦下,那个人好像就是一直跟在煦王身边的顾浅。”
“他做了什么?”顾浅?若真的是他的话,那他的话不就是闰旻的意思吗。
“他让我们传话给主子,一并给了我们这个。”说着,他拿出一份信函。
所以说,前面都是废话。
宣榕凝拿过信函,一边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替我家主子谢过娘娘好意。’”
宣榕凝点点头,随后打开信函。看见内容之后,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眉头皱了起来。
突然之间,纸面燃起明火。宣榕凝一惊就将信纸一丢。
“主子,您没事吧?”
宣榕凝摇了摇头,最后叹了口气:“他这是在试探我啊!”
她转念又想到闰晗对闰旻奇怪的态度,便觉得她该愁白了头。
☆、第四章
“陛下。”
闰泽翰头也不抬一下,拿着朱笔继续改着奏疏,因为胳膊受伤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别在身后。要是这一幕被那些忠臣看见了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毕竟帝王都受伤了,还依然如此心系国家大事,实在是百姓之福啊。
“宫人来报,煦王求见。”
“谁?!”闰泽翰手一下就顿住了,抬头看向亓观。
“煦王殿下回来了。”亓观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欢笑吗,为何他感到了帝王的隐隐怒气。
闰泽翰神情一敛,放下朱笔就要起身,一位宫人就匆匆进来跪下。
“陛下,煦王殿下说陛下忙就先告退了。”
前一秒还让人通报说要面见,后一秒却又派人说走了,玩弄之意太过明显。
“他去了何处?”
“觅箩殿的方向,怕是去拜见皇后了。”
他哪是为了皇后,分明是为了闰晗。晚不回来,早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件事和宣榕凝脱不了干系。
……
“玘焱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晗儿的情况吧!”
宣榕凝是真得忘记了礼数,更不等闰旻客套地回一句,径自将人领到了内殿。
粉妆玉砌般的小人儿乖巧地躺在床上。比起三年前,个子长了不少。脸上也不再尽是稚气,只是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怎么也淡不下去。眉心一点血点,好似观音痣般。若他此时微笑面目,那必是神佛身边的灵童。
“这血点……?”
“那日本宫并不在近旁,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事。御医说晗儿伤了左胸,头上这血点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本宫怕他是中了什么奇毒,御医们看了都说没有中毒。但晗儿伤都要好了却一直昏迷不醒——本宫查了古典,也没有相似的记载。本宫也无法,只好请你回来。”
现在宣榕凝也没有刚刚那么慌了,似乎觉得只要闰旻看了闰晗就不会有太大的事。所以,她尽量把语速放慢,话却也多了些。
什么问题看一眼就知道了,但是要解决的话……
“我需要把晗儿带去无尘楼。”
“不行。”宣榕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