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听罢来龙去脉,不由得说:“小林,你们俩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啊。“
林遥搔搔头,犹豫了起来。一旁的司徒凑上去对着手机大声说:“兄弟,回头请你吃海鲜大餐,说话不算我是你表侄子。”
谭宁在电话那边乐了:“表侄子是什么梗?得了得了,我也就是跟你逗逗乐子,把地址发给我吧。”
林遥赶紧将医院地址发给谭宁,末了斜睨着司徒:“记得请吃海鲜大餐,表侄子。”
表侄子翻了个白眼,这就开始计算器都请谁比较合适了。
医院方面有谭宁去核实情况,林遥觉得跟司徒俩人也不能闲着。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司徒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咱俩分头行动?我去核实柯义东住院期间的情况,你去调查那次车祸。”言罢,咧着嘴,咂咂舌,“线索越来越多,我怎么觉得没一条是关键的呢?到头来,咱们还是不知道电话本上被撕下来的人是谁。”
林遥试问:“会不会是闫峰?”
司徒摇摇头,“申路军三个人杀了袁欣,凶手找他们报仇是符合逻辑的。但是,杀闫峰算几个意思?如果闫峰没说谎,他跟袁欣没关系啊。”
林遥抹了把脸,自语了一句:“未必啊。”
“你几个意思?”
林遥试问:“你觉得呢?当年,闫峰知道宋海滨等人骗袁欣吸毒,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司徒说得很实在,“没有恨到一定的程度,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一个知情不说的人。”
“那闫峰为什么照顾柯义东?”
司徒闻言深深蹙眉。
林遥好像摸准了脉络,转了半个身子,面对司徒,“柯义东的身体康复之后,怎么偏偏到闫峰所在的经济公司上班了?而且,闫峰还特别照顾他。你想想,刚才你朋友说了,闫峰很照顾柯义东,闫峰的经纪人也说了,闫峰总是喜欢找柯义东做舞蹈编排。你觉得,这是不是巧合?而且,电话本上有宋海滨等人的电话,却没有闫峰的电话。”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林遥明着说:“被撕掉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闫峰。”
司徒短叹了一声,遂道:“林遥,电话本上缺少的不只是被害人,还有可能是凶手。”
林遥为之一愣,随即瞪起了眼睛。他这双眼睛本就不小,瞪起来那是相当有威胁x_ing的。司徒苦笑不得地说:“你有话就说,不要总是瞪我。而且,我真很担心我们有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林遥没答话,继续瞪。
“你够了林瞪瞪!”
“少给别人起外号。”林遥忍着笑,怼了一句,“有点正经的行吗?”
司徒假模假式地叹息了一声,继而说道:“电话本是凶手留下的,有调包的抽屉混乱我们的视线在先,你是不是应该多想想电话本存在的意义?我不是说瞎猜胡蒙,闫峰,不是下一个被害人,就是凶手。时间上来算,他有机会杀害宋海滨。”
林遥半晌没吭声,等他再开口的时候,话题飘出去好远:“我们查过三名死者的通话记录,没查出任何问题。没有查出来问题,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司徒问道:“你想说什么?”
林遥面带微笑地说:“宋海滨的手机和ipad还在你们组里?”
“然后?”
林遥掏出自己的手机,说:“我跟宋海滨一样,用的都是iphone,而且我也用ipad。这个牌子的产品可以相互关联,手机响的时候,ipad也会响。电信局能查到的是通话记录,未接电话号码是查不到的。不过呢,ipad上会留下记录。”
司徒眼睛一亮:“科技才是硬道理!等会我也买一个去。”
林遥提醒他:“重点呢?”
“重点就是你回去查看宋海滨的ipad,我是决定去案发现场找线索。”司徒说着,撒开大长腿跑了起来,转身的时候也没耽误向后跑,扬手将车钥匙丢给林遥,“我得先回家一趟,车给你用,我家还有一辆。保持联系哈。”
林遥赶紧伸手接住横空而来的车钥匙,再看司徒已经拦住了一辆计程车。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再看看司徒的车,忽然觉得司徒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就是嘴太欠!
第18章 颈骨、线索、过去
三起命案,三个案发现场,司徒选择了宋海滨的案发现场。这时候,百卉花圃园已经乱成了一团。前几日宋海滨被杀,今日申路军被杀,不乱才是出鬼了。
司徒避开了一些人,进入财务室,站在宋海滨的办公桌前,沉思了起来。
抽屉的谜团已经解开了,故而司徒最为在意的是:密室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司徒的观点跟林遥一样,所谓的“密室”不过是凶手的诡计而已,解开了诡计,密室自然不攻而破。回忆起案发时间,以及林遥发现宋海滨的整个过程。半晌后,他离开了财务室,走进隔壁的卫生间,身子探到窗外,向财务室的铁栅栏窗望去。慢慢地,目光转移到楼与围墙之间窄小空地上。
记得林遥说过,宋海滨的手忽然拍在窗户上吓了他一跳,手一都,电话也掉了下去。鉴证组等人赶到后,唐朔从楼的另一层绕过去,帮他捡起手机。
回忆再向后倒溯一些——发现宋海滨之后,林遥让唐朔封锁入楼门,他自己一层一层地搜查。可是,林遥一个人是不可能堵住凶手的,因为办公楼内除了财务室和经理室,其他房门都没上锁。只有在凶手藏在隔壁的办公室内,林遥才有机会找到。话句话说:当林遥吩咐唐朔去封锁办公楼大门的时候,凶手能已经不在二楼。
不,其实,凶手还有一条逃跑路线可以让他一直躲在二楼。如果凶手跳窗逃走,林遥防不胜防。
凶手要避开林遥的搜查很容易,关键是,如何在避开监视器的情况下离开花圃园。三面墙上都有高压电网,唯一可以出去的围墙外就是早餐一条街。
思及至此,司徒跑出了办公楼,打开手机的录影功能,在院子里转了好半天。随后,找到花圃园的保卫室,询问当天早上的监控记录是否还在。
保安说:“都没了啊。”
司徒眉头一蹙,问道:“什么叫‘都’没了?原来有几份?”
保安答道:“警方拿走的是拷贝,原件我们本来还留着的。前天下午,申经理来过一趟,说是要看监控,他cao作失误,把一整天的监控都删除了。”
cao作失误?这种借口也就糊弄糊弄保安。
司徒站在保安室门外,给林遥打了电话,说了监控原件被申路军“误删”的事情,随后问道:“案发那天,申路军几点到的花圃园?”
林遥想了想,说:“好像是早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当时很乱,我们知道他赶到的时候,不知道是刚到,还是已经到了一会儿。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司徒谨慎地说:“还不确定,能不能把案发前后的监控给我传过来。”
林遥也没多想,打开电脑给司徒发了视频文件到邮箱里,转回头继续跟杨组长研究宋海滨的ipad。
再说司徒这边。
回到车里,打开视频。看到林遥先于唐朔进入花圃园,然后是女职工在大门口等待,接着是唐朔赶到。
警车是在07:00进入百卉花圃园。
07:20申路军步行走进花圃园。09:00申路军再出现,打开停在保安室后面的一辆白色本田车车门,上车,离开。
从头至尾,都没有可疑人出现。
司徒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遂将手机录影打开,反复观看自己录下来的影像。看了大概有二十多遍,似乎抓住了某些重点。
为了节省时间,司徒并没有下车,而是给保安室打了电话,询问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们申经理的车没有开回去吗?”
保安回忆了数秒,才说:“对,那天经理的车留在这里了。”
“申经理的家距离这里很远,为什么不开车呢?”
“经常啦。”保安如实回答:“经理应酬多嘛,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呢,他要是有应酬就会把车留下。我们早就习惯了。”
合情合理的解释。
案发前一晚,申路军的车停在保安室后面,挡住了一条不算路的小路。严格上来说,那是绿化带和围墙之间的一段路。绿化带里种植着矮矮的绿植,大约有一米左右高。司徒是个植物白痴,只认得向上长的松树、向下垂的柳树,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申路军的车挡住了那条小路。
司徒把车开到申路军停车的位置上,下了车之后,沿着绿化带和围墙之间的这条小路朝里面走,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他走到了办公楼下。也就是,林遥掉落手机的那个区域。于是,他想到了某种可能x_ing。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林遥关了电脑,急匆匆地走进技术组杨组长的办公室里,这会儿杨组长正在做其他案子的工作,见来人是林遥,便问:“又想起什么了?”
林遥将写好的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指着一个号码,问道:“这个号码查到具体情况了吗?”
杨组长只是瞥了一眼,说:“网络虚拟号码,什么都查不到。”
林遥蹙蹙眉,心里有些气闷。
谭宁找到技术组,叫林遥出来说话。俩人站在走廊里,谭宁说:“我刚从医院回来,已经证实了柯义东的话是真的。当时的主治医已经退休离开本市,详细的情况很难查到。我问过几个老护士,她们中间还有人记得柯义东,据说真的很可怜。柯义东的父亲心脏病发,死在医院里。而且,柯义东的情况比他说得严重些。他的左眼眼球完全摘除了,现在是戴了义眼。他的肝脏受到重创,昏迷后引起并发症,肝脏衰竭。那几个护士说,十年前的肝脏移植手术难在配型上。本来她妈妈想把肝给他,但是检验之后认为他妈妈的身体状况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