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也受了惊吓,疯了似得朝一个方向狂奔,眼看往前数丈便是悬崖,如此下去只怕连人带马摔个粉身碎骨,但车里的人并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阖上眼选择坦然接受。
就在这喘息之间,驾车的位置突然落下一人,在即将落下悬崖的那一刻,那人一刀将马与车之间相接的皮带砍断,马脱了缰跌下悬崖。
车身晃悠了几下,停在了悬崖的边缘。
紫洲睁开眼,夜色下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迎风而立,他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清他的面貌,看不出他的身段。
紫洲不说话,静静的注视着那人。貌似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在如此环境衬托之下他的脸白的异常诡异。
紫洲颤着声音问:“为什么要救我?”
淳于孤睿笑了笑,眼睛每掠过一处都让紫洲感到不寒而栗,即便是淳于风也没有让他如此怕过,但此刻的淳于孤睿却真的让他怕了。
淳于孤睿缓缓走过来,一手将紫洲揪了出来,他的鼻梁几乎贴到他的脸上,“就这么想死?”
“你放开我!”
“如今你已是我的俘虏,还敢来要求我!”
紫洲一怔,道:“你是故意的?”
“你以为呢?”淳于孤睿贪婪的望着他,“单俊远是谁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不这样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你俘获。”
“你卑鄙!”
闻言,淳于孤睿笑的更加放肆了,忍不住勾起紫洲的下颌,凑近了他的唇,却又只是看着,欣赏了一会儿,趁其不注意时突然将紫洲抱起来。
一阵的天旋地转,紫洲的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使不出半分力气。
淳于孤睿抱着他走向跪在满地的黑衣人前,“叫你们抓人,你们准备给我抓个死人吗?都给我滚下去,领罚!”
第50章 第五十章
高高的墙壁,严密的遮挡着外面的世界,只有房顶处展开的一面天窗,洒下来的金黄色,提醒他现在是白昼。
四肢每牵动一下,都会有铁链的牵制,他动了动干裂的唇瓣,轻轻哼出了一声,也缓解不了四肢麻木的苦楚。
紫洲如同蜘蛛似的被数条铁链拴着四肢锁在这里很久了,久的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对自己所遭遇的苦楚没有太多挣扎与抱怨,只是一心盼着能给他个痛快,但目前看来应该是奢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窗散落下的阳光越来越稀薄,及至彻底被黑暗吞噬。
牢门在此时被打开,一盏烛光移了进来,吱呀的声响也许有些太刺耳,使得他的小指轻微的颤了一颤,惊醒了。
一双黑色滚金丝长靴,跟在狱卒身后走了进来,淳于孤睿一身皇袍,长身而立,周身散发的尊贵气质与这里极不相符,他用平静的声音问着身旁的狱卒:“几天了?”
狱卒垂下头胆战心惊的回:“回陛下,已经五天没吃没喝了。”
陛下?
紫洲听了心中不由得一震,淳于孤睿继承了皇位,那么父皇他……
这样想着,嘴唇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自鼻腔间啜泣着:“父皇……父皇!”
淳于孤睿见他还能哭出声来,便冷笑一声,斥退了狱卒后,他举步缓缓地走近他,一抬手勾起紫洲的下颚,让他被迫直面面对他,无处遁形。
淳于孤睿静静的审视着这张脸,似乎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眉目间带着生无可恋的决然,低低垂下的眼睫无助的轻颤,一滴泪顺着眼角溢了出来,凄怆又凛然的绝美直缀他的心,俘获了整个意识。
他忍不住抚摸他的喉结,这样的动作会给人一种温柔轻抚的错觉,然而霎时间手腕一转,狠狠地捏住了对方的下颌。
“恩……”紫洲痛的皱紧了眉,却倔强的咬紧压根,不肯打开齿关。
这样的反抗带来的结果只能是更加的惨痛。淳于孤睿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拽住紫洲的发顶,头部传来的窒痛,他仰着面大叫出声,随后一碗带着热气的汤灌进他的食道内,他凄厉的喊声陡然消失。
他被汤水呛的差点以为自己断了气,食道内被灼伤的疼痛连带着整个人都在抽蓄,牵动着四肢的铁链在他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你杀了我吧!”紫洲痛苦的喊叫,脖颈间的血管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起,汤水沿着下颌间的弧度滑进了微微松开的领口。
淳于孤睿好整以暇的边观察着对方,边道:“给你点苦头尝尝,就是让你记住不要妄想再反抗我,不然你的下场会更惨!”
说完,他便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舐残留在脖颈的汤液,本来只是单纯的逗弄,可对方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躲避,只能引得对方越来越热烈的回应,越来越不满足单纯的亲吻。
“呜……不要……”紫洲疯狂的摇着头,“滚开!淳于孤睿!”
淳于孤睿莫名的怔了一怔,突然很喜欢他这样唤着自己,意犹未尽的停下来之后,宠溺的看着对方。
喉咙被烫的嘶哑,紫洲忍着痛喘息道:“你已经是皇帝了,我已经威胁不到你了,若是你记恨着我曾经害过你,那么就给个了断,不要让我污了您尊贵的身份。”
话语间,淳于孤睿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对方,他的眼睛如同一头饿狼,盯着眼前到手的食物,在好好的研究怎么将他吃下去,味道才是最美的。
“我记恨你?不!”淳于孤睿轻轻的道:“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怎么能这么快做上皇帝。如若不是你,就没有今天的淳于孤睿。换句话来说是你成就了今日的我,我怎么会记恨你,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那好…杀了我!”紫洲凤眸内噙着致命的蛊惑,幽幽的望向淳于孤睿,却见对方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着道:“我不会杀了你。”
“你究竟想要怎样?”
淳于孤睿伸进对方的衣服里,上下抚摸着他的身体,引得对方浑身都在颤,“多么敏感的身子,若要把你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留在身边供我随时玩弄,不是很好吗!”
“不……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的弟弟!”
“弟弟?还想欺骗朕?”淳于孤睿面露讥讽。
话落,紫洲的面色瞬间铁青,好半晌没有说上一句话。
见他如此,淳于孤睿不忘补上一句:“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了,阿凝其实是我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们根本没发生过任何关系,父皇早就知道,他偏偏没有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紫洲惊痛的望向他:“你……”
“因为他宁愿被你误解,被你恨,也不愿放你走,你看咱们的父皇多痴情,那么英明的一个人都被你迷的团团转,我都想尝尝是什么滋味了,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是不是那里咬的更紧,还是床上的功夫实在了得。”
尽管被如此羞辱,紫洲的面上依然很平静,话里却透着丝微的哽咽:“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让你痛苦呀!看着你痛苦我就有说不出的快感。”
紫洲抿着唇,将温和的视线投到淳于孤睿身上,半晌才说:“皇兄,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只有深仇怨恨吗?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丝兄弟情分?”
淳于孤睿笑了,收回手放在鼻间闻了一阵,方道:“你当初害我的时候,有没有顾念咱们的兄弟情分。”
“我……”紫洲顿了一下,于是闭上眼道:“我欠你的,我愿意偿还。”
“偿还?”淳于孤睿眉间一蹙,心口略略一痛,面上仍保持着笑意:“有些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也无法反噬到你的身上,这种滋味你永远体会不到,因为你不爱!”
他话说完,紫洲便怔住了,他不敢置信的凝注一处,却迟迟不敢去看说话的人,如果可以他宁愿假装自己听不懂。
“你说……要如何偿还?”淳于孤睿进一步追问,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过了很久,紫洲终于看向他,“我愿意以命…”
话未了,淳于孤睿猛然给了他一记狠狠的巴掌,紫洲的脸颊顿时一阵热辣的疼痛,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他看着淳于孤睿被气的狰狞的脸,慢慢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者是故意不愿醒来。因为在梦中,那个熟悉的而又温暖的怀抱一直都在,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里面极其舒服。
他是如此的贪恋那人身上的温度与气息,在他的怀里自己的喜怒哀乐,痴嗔怨恨都能溶进他宽厚的怀抱里,化作热烈的爱意,深深的眷恋着,依赖着。
他不想离开,他沉寂其中。
最终还是逃不开破碎的命运,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光隔开了两个人,那道光消失后,再睁开眼时便又重现黑暗之中。
淳于孤睿凝着怀里的人,初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他眼里的光芒撼动人心,又再看清对方是谁后,骤然间汇聚成无法掩饰的失望,无法掩饰的悲痛与无法掩饰的茫然,他都看懂了。
“我……怎么了?”紫洲发现自己的四肢没有了铁链的束缚,他竟然在淳于孤睿怀里。
淳于孤睿抬起头,别开对方的视线,淡淡的语气回:“你病了,身子很烫,昏迷了三天了。”
紫洲觉得对方说话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但又不明白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