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当年小小的公子和小小的太子……
公子:太子,你好美哦,让我亲一口吧。
太子:滚
公子:来嘛不要害羞,么么么
太子:来人呐!
公子:不要来人,我给你亲吧!
太子:把这玩意儿给本宫弄走!
……
“你傻笑什么?”
“咦,”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背后,嫌弃地看着我。
“公子今天不去内阁吗?”
“不去。”
“公子你是不打算干了吗?”
公子笑吟吟地:“是啊,我带你归隐好吗?”
“好啊,”我挺开心,公子能想开点就好,别被皇上带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就好。
“好你个头。”公子一扇子敲我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走了。
雪铺满整个宫殿的时候,新皇登基第五个新年已经过了一半。
公子穿上了厚厚的大氅,整天雪里来雪里去处理公务。公子还年轻,还真不能撒手不干,不然老爷就会用他手里的拐杖敲死公子。
这是皇上大婚的第一年。元月十五,宫里有元宵宴会,而宫外,张灯结彩地举办元宵灯会,猜灯谜、放河灯、品元宵比比皆是……
我挺想去宫外的,却不得不陪着公子去参加宴会。
我知道公子也想去外面,却也不得不陪着老爷参加宴会。
宫里的宴会是极其无聊的,皇上带着家属——太后,太妃,皇后,妃嫔——大宴群臣。最最精彩的也不过就是放烟花和唱戏。而这些我们都无法参与,只能乖乖站在你该站的位置,让小太监放给我们看。
尊贵无双的皇上皇后太后纷纷致辞之后,宴席正式开始。公子呆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偷偷给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走过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公子。公子醉醺醺地转头对老爷说了几句,就十分醉态地靠着我慢慢往外走。
到了无人的花园,公子醉意消退,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拍拍我的肩,笑着说:“走,咱今天争取把灯市最大的花灯给赢回来!”
“好!”我十分高兴。对于公子的文采我很有信心,别说最大的花灯,就是所有的花灯公子都能赢回来!
民间的元宵节就是热闹啊!我感叹着,被公子拽着往人群里扎,我还挺不乐意的,因为被人踩了好几脚。公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去买了根糖葫芦塞给我。我觉得吧,其实被踩也没什么,毕竟热闹嘛。
糖葫芦吼吼吃。
最大的花灯前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看客,参加的要报名,然后一关一关往上闯。公子和其他报名的数十来位公子站在一块儿,我看着那些人,觉得吧,公子怎么那么好看,跟天仙一样。
老板吆喝着:“还有没有报名的!赶紧啊,马上开始了!”
人群s_ao动一下,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板又说了句:“我数到三,再没人我可就开始啦!”
老板数还没数完呢,一道声音c-h-a了进来,就像菜市场临斩首前快马加鞭的“刀下留人”一样,颇让人振奋人心。
“我报名。”那人说。
我咬着糖葫芦跟随众人的视线看过去,脑袋嗡地一声,忽然觉得手脚有些软,以至于手腕一松,糖葫芦都掉到了地上。
公子不动声色地面对众人,开始竞争花灯王。
一路过关斩将,到最后只剩下公子和那人。
看客越来越多,起哄声也很大,但我知道,这里面混着不少大内高手,说不定我旁边这个壮汉大哥就是。因为他虎目炯炯,一直在东张西望。
而跟着那人一起来的何芝,正在人群里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的夫君,准备随时给他加油。那副小姑娘花痴的样子,真不像一国之母啊。
为了不让更多人踩到脚,我往何芝的方向挪了挪。
毕竟高手多,安全,煞气大。
“最后一题,优先回答者胜——字谜是一个字,晒,打一字。”
老板颇为自得,似乎觉得没有人能猜出来。
但是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一个是天下最最尊贵的帝王,一个是内阁大学士……尽管如此,那两个人好像真的陷入了沉思。
公子加油啊!不要输给那个老是在床上压着你的人!在床上被压就算了,比文采你一定不要被压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公子开始踱步。
众人屏住呼吸。
皇上连一个动作都不曾变过,忽然一挑眉尖,沉吟道:“你确定打一字?”
众人屏住的气都泄了出来。
老板微笑:“我确定。”
皇上再度陷入沉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钻入了牛角尖。
我看到何芝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我知道了,”公子眉目清朗,势在必得,“是酱。”
老板拍手大呼,妙哉妙哉。
公子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皇上,解释道,“晒,日落西山,即为酉时将近。”
皇上挑眉,盯着公子。
酉时将近,也就是将酉,两个字合起来便是“酱”。
我大喊了声“公子”,飞奔过去,从老板手里接过花灯,大得抱都抱不动,简直要把我压垮。
“公子帮帮忙……”
公子没过来,只是走到皇上面前,抱拳拱了拱手,笑着说:“承让了……颜兄。”这才走过来托着花灯的底,临走前又看了眼人群中的何芝。
“公子,”我高兴地说,“你好厉害,不过皇后娘娘似乎很想要这花灯呢。”
“是么,”公子回头看那一对并肩而立的璧人,冷冷勾起唇,“关我什么事。”
说得好,我想为公子拍拍手,奈何抱着花灯,只恨不得扑上去亲公子两口。
身后忽然s_ao动起来,耳膜被女人和孩子尖叫的声音鼓动着,让人心跳加快。
我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护驾”,转过头去看时,就看到一袭已经到了头顶的黑衣。蒙面人飞身而下,一手持剑劈开碍事的花灯,一手掐住公子的脖子,就这样硬生生拖着他走了几步,然后挟持着公子,退到了河岸边。
公子手里的花灯碎成了数块,五颜六色的灯纸四散。他不得不仰着脑袋,整个人被蒙面人制住,被掐得脸色发白。
我扑上去,蒙面人动作很快,飞起一脚把我踹开。
许许多多的人从我面前飞身而过,我听见拔剑的身影,却迟迟不见打斗的场面。
皇上站在原本该熙熙攘攘的大道中间,沉着脸,握着剑。何芝被七八个男人围着保护起来。皇上如同护崽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嗜血的光,冰凌凌的声音从齿缝里蹦出。
“放开他,朕饶你不死。”
蒙面人两指掐着公子的脖子,眼神疯狂,似乎毫无畏惧。
他不怕死地嘲讽:“狗皇帝,你是不是很怕我杀了他?这样,你就失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哦,也许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男妾。”
我呸啊!
谁他妈是男妾?谁他妈……!
皇上听罢竟缓缓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他很重要?要挟朕?就凭他也配?”
黑衣人一愣,却仍旧坚定不移地掐着公子,甚至手指更深地嵌了进去。
公子痛苦地呻吟一声,全身发软,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皇上的脸色非常平静,甚至有些轻描淡写地继续道:“你想干什么,让朕去换他的命?笑话,朕可是一国君主,无能的你杀不了朕就拿朕的臣子泄愤,大原的子民都这般无用吗!”
黑衣人冷笑,五指收拢:“既然无用,我就替皇上杀了他吧。”
“杀,尽管杀,无故残害大原重臣,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没了他做人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么?”
我心寒,皇上那副模样,竟是恨不得公子早点死掉。
原来当初在扬州说的那句“我怕你不死”是真的。
“皇上如此冷血,对枕边人,也这样心狠手辣,”黑衣人打量手底下奄奄一息的男人,空着的手抬起来,剑尖在公子的脸颊上微微一碰,红色的一串血珠就冒了出来。他像个变态一样笑了起来,“苏大学士,听到没?你这辈子誓死效忠的人就这么不在乎你,你这一辈子啊,就是个笑话。”
公子脸色青白,一眼也不曾看皇上,最后闭上了眼,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忽然四周剑风乍起,无数侍卫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黑衣人带着公子连退三步,手指用力,下一刻就要掐断公子的脖子,却忽然凌空s_h_è 来一箭,顶顶正刺穿了他的胸膛。
原来侍卫给弓箭手做了掩饰。
黑衣人收手不及,一声不吭地带着公子就地往后一滚,两人一起跌入波澜起伏的护城河中。
我听到扑通两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四周的侍卫乱成一团。
皇上不见了。
那夜的风特别大,水流特别急。
寒风鼓动着侍卫黑色绣墨蓝的衣袍,空气冰冷得简直让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