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天只是堪堪张口,却不能发出太全的话,只是费力的发出几个音节:
“g u…g..u…”
井元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他颤抖着声音问:
“蛊......你被下蛊了?”
顾伯天从他耳边退开,眼里尽是灰败和痛苦,他松开井元的手,退后几步,长长的呼了口气。
井元瞬间不知所措,心疼而迷茫的看着几步外的顾伯天,他不会解蛊,怎么办?
不仅井元不会解蛊,几乎所有y-in阳家都不会解,下蛊算是巫术,而巫师和y-in阳家相当于两个极限,y-in阳家从小没办法研习巫术,而一旦学习巫术,也与y-in阳无常沾不上边了。
井元瞪眼看着顾伯天咬紧牙关忍受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替他去承受。因为顾伯天一靠近人会更难受,所以才会在告诉自己中蛊之后立刻退开,顾伯天顺着树干坐到地上,仰着头费力的呼吸,因为离蛊母越远,体内的蛊虫会越不受控。
可是他没办法,他必须逃跑,如果一直呆在那里,他不知道会被控制的做出什么事。
井元慌忙掏出手机给齐氓打电话,齐氓那边很快接了:
“井元?!”
“氓叔!”
井元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无措,齐氓怀疑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让井元安静下来,慢慢说。
井元前言不搭后语的把找到顾伯天和顾伯天中蛊的事说了:
“氓叔,有办法吗?有办法解蛊吗?”
齐氓在那边安静了片刻,以他对顾伯天的了解,顾伯天是不会轻易做逃跑这种事的,没想到是因为被下了蛊,还存着一丝理智的时候,做了逃跑的决定。
可是解蛊,虽然不难,但y-in阳家是根本没办法做的,蛊虫会扰乱y-in阳气脉,按很多人的说法,这是邪术,非常恶毒,除非是从小研习蛊术的人,普通人贸贸解蛊,或许会被蛊虫反噬。
但在过去,又听说过一种y-in阳家解蛊的方式,齐氓不确定道:
“他体内的蛊虫…可以被冲出来…”
井元眼中燃起希望,安抚的看着顾伯天:
“怎么冲?氓叔你说。”
齐氓顿了一下,让井元做这件事,他不放心:
“你们在哪,我过去,这件事,你不太好做。”
井元皱眉,他心有芥蒂,他怕齐氓来了把自己绑走,不救顾伯天,思考再三,却还是开口了:
“在护城河边上,氓叔,你先告诉我,要怎么冲。”
齐氓一收到地址就出发了,他在电话里跟井元大概说了一下怎么把蛊虫冲出体内,但依旧让井元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
井元挂了电话,眉头纠结的看着紧闭双眼却费力呼吸的顾伯天,语调温柔道:
“顾伯天,你等等,氓叔很快就来了,你再等等。”
他想上前,却害怕顾伯天更加痛苦,下一秒,顾伯天倏然睁开双眼,眸中盛着巨大的凶意,井元心一颤,讷讷的喊:顾伯天……
顾伯天眸子里是井元从未见过的恨意和可怖,他一步一步上前,井元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顾伯天靠近,顾伯天走到离井元还有一步的距离,表情凶狠,眼神陌生,井元伸出手,想安抚他,不料顾伯天却一把抓住井元的手腕,猛的将他甩到铺满落叶的地上。
“顾伯天!”
井元惊恐的喊,却还是无法控制的被甩到地上,顾伯天回过头,迅速坐到了井元身上,井元仰躺着看顾伯天陌生的脸和陌生的表情,从心底涌上一阵恐惧,他瞪大眼睛,手胡乱的挥舞着,却被顾伯天一把摁在地上。
“顾伯天!你冷静点!”
井元声音里都带着抖,入夜气温骤降,井元的心态也随着气温一起下沉,他隐隐约约意识到顾伯天想做的事,蛊不仅让人毫无思想的被cao控,还让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被激起,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的去实现。
顾伯天看着井元的眼眸深处牵着浓浓的欲望,这欲望被凶狠和冷漠包裹,一时间还未全部呈现。
他一手按着井元的手臂,一手扯住井元拉到脖子的棉袄,使着蛮力就往下拉,井元脖子被摩擦的生疼,却阻止不了顾伯天的动作。
井元勉强伸手扯住顾伯天的胳膊,但力气远没有他大,很快就被顾伯天甩开。井元想起齐氓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或许可以解蛊的方法,他睁大眼睛看着双眼发红无法自控的顾伯天,闭眼凝神,下一秒,顾伯天身下的井元停住了反抗,双眼闭紧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伯天顿了顿,却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见人不再反抗,手下的动作更加迅速粗鲁,却在下一秒,周身猛力颤抖,瞳孔放大,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脖子,觉得呼吸困难,呼哧呼哧的像是随时要断了气。
井元的魂魄强行闯入了顾伯天的身体,他想将蛊虫冲出顾伯天的身体,却发现这蛊下的尤其重,魂魄置身于体内也无法强行冲出,能感觉到有一股大力在阻挡自己,井元看到顾伯天的魂魄被挤到角落沉睡,而且无论井元怎么喊,都喊不醒。
没法靠顾伯天自身的意识冲破蛊毒,井元努力回想齐氓在电话里说的,将所有魂魄凝成一缕,向顾伯天的大脑中枢冲去。
第一次冲井元立刻被弹了回来,魂魄像是被电击一样痛,井元休息了几秒,他怕再多几次会魂飞魄散。
井元准备再试一次,他聚起比刚刚更加专注的精神,用了最大的力,朝顾伯天的脑中枢撞去,“嘭”地一声,井元撞了进去,他更加迅速地穿过顾伯天的大脑,在出来的瞬间井元感觉魂魄即将变成一摊黑焦,因为太痛了,蛊毒太厉害了。
井元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浑身已经没有力气,躺在地上顿觉四肢冰冷,他硬撑着睁开眼睛,看到顾伯天脸色煞白的躺在自己身边,几秒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嘴唇和下巴都粘着黏腻的血水,顾伯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大脑钝痛,四肢百骸就像重装了一样,动起来不太顺手。
转过身,却看到躺在地上眼睛微张的井元,顾伯天震惊的看着井元,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到井元裸露着半片胸膛,衣服像是被强行撕扯开般散落在地上,顾伯天立刻拿了衣服给他裹上,讷讷半晌,才道:
“发生了什么?”
井元刚刚用尽了全身力气,所以一时半伙什么话都说不了,嘴唇发白,手脚颤抖,太冷了。顾伯天看出了他的异状,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裹在井元身上,搓热了手抓紧井元的双手,却发现他的手怎么也回不了暖。
他什么都想不起,但还是一把将井元抱了起来,必须想找个地方让两人呆着,不然这种天气环境下,对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好处。
顾伯天走出去了才发现他们刚刚是在护城河边上的树林里,此时他抱着井元走在护城河边,却一时不知道往哪儿走。
井元还醒着,他看着顾伯天的下巴,还有黏在上面的血水,他的嘴唇抿的很紧,往上是浓密的睫毛,和眸子里些微的无措。
井元悄悄攥紧顾伯天的衣服,顾伯天感觉到了,低头对他笑了一下。
齐氓来的时候顾伯天刚走出不到一公里,齐氓几步快跑到顾伯天身上,看着在人怀里的侄子,咬了咬腮帮子,没问发生了什么,只让顾伯天跟着他走。
在车里齐氓终于开口:
“你身上的蛊解了?”
顾伯天愣住:
“蛊?”
齐氓轻蔑的笑了一下:
“不记得了,那就是解了。”
井元看了眼脸色不太好了齐氓,知道又要被齐氓一顿骂了。顾伯天努力回想,半晌,才隐约想出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在自己怀里的井元,井元撇开眼神,察觉到顾伯天还死死盯着自己,只好闭上眼睛。
回去之后,顾伯天立刻把暖气开高,将井元放到床上,等屋里热了,才帮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剥去。
脱到只剩最后一件秋衣的时候,顾伯天明显皱紧了眉头,这时井元已经回了点力气,脸色略微尴尬,轻声道:
“我的其他衣服在隔壁。”
顾伯天怔愣了下,点点头,起身去帮井元拿衣服。
井元低头看自己的秋衣,到半身处都被撕的稀烂,只剩下肚脐往下那一圈套在身上,像个腰带,胸膛上好几处红色斑块,是被吸吮的痕迹。
井元叹了口气,真是尴尬呀。
顾伯天拿了新的秋衣进来,走到床边看到井元脸色微红,看着他袒露的胸口,抿了抿嘴,试探的问道:
“这是,我弄的?”
他不太记得了,但结合自己中了蛊,那井元身上的痕迹,就很好解释了。井元翻了翻眼皮,看着顾伯天手里的新秋衣,一心想赶紧穿上:
“衣服给我。”
顾伯天把衣服递给井元,井元做起来把之前那件衣服脱了,顾伯天就站着看着人换衣服,等井元穿好了新的秋衣,顾伯天又开口:
“疼吗?”
井元的脸瞬间爆红,低低的回了句:
“不疼。”
顾伯天自责无比,看井元套完衣服就钻进被窝,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他又问:
“要不要去买点药膏?”
井元眼睛“咕噜”看向顾伯天,眼里充斥着无奈和愠怒,这人怎么就这么较真,他说不疼就是不疼啊。
井元唰的坐起,一把扯过顾伯天的手臂,没等顾伯天的反应过来,就把嘴巴印在顾伯天的手肘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