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年头最俗不过穿越,可穿越神马的那是高科技,需要的技术硬件实在是太多太复杂,那些马桶,深坑,古墓,还有暴风雨实在是条件苛刻可执行人数又太少,一点也不也不能体现社 会 主 义和谐大同精神,予以放弃。
作为一个三观不正的三俗不懈追求者,不穿越还能干什么?——那就只有失忆了,省时省力省钱,花样繁多,质优价廉。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失忆小青年和他邻居家另一个小青年那点事。
有些事可以忘,如果忘记了,那直接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重新开始,你依然还会是小爷我的。
小甜小虐,和文案无关的厉害~~~~滚走~~~~~~~
1、当一只狼变成一只狗 ...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是轻松基调,一对小朋友的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的热闹,偶有小虐,不长。
第一章当一只狼变成一只狗
记忆——词典上第七百五四页第六行对记忆的解释是:存于大脑当中,对过去事物的回忆。
易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实话说,他很累。
沈崇云笑得像被正午阳光浇灌了嫩芽的种子一样,一脸幸福满足的窝再A大附属医院多人间的病床上,手上插着根细长的管子正傻里傻气地望着他。
今天下医院有人电话告诉他:易先生请您马上来A医院一下,你的家属沈崇云先生撞车了,他让我们联系您。
接电话的时候易沈感觉自己激灵儿似的像被什么抽了一下,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靠!那混蛋公子哥又飙车把人给撞了?
这回是撞残?撞傻?还是撞死了?神啊,你行行好吧!我爸不是李刚,我搞不定啊。
拎起书包从家里飞似的往医院跑,等到了医院看见爬在病床上睡得正香还淌口水那位‘病人’,一个书包就照着肚子砸了下去。
“啊!易深你马加爵附体啊?!”沈大少‘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明显刚刚不是装睡。
“闭嘴!死混蛋你这回把谁给撞了?人呢?”易深怒从心中起。
“呸呸呸!你个死孩子乌鸦嘴,小爷开车什么时候有过差错,我昨天下午不是去学府路交网费嘛,停车去买包烟的时候让一孙子的快车给刮了。”沈崇云一手摸脖子,一边跟易深解释,“睡了一天一夜,这不刚刚醒就叫你来了么。”
干得好,这是为民除害。易同学脑内了一下撞沈崇云那位民族英雄的高大身影。
“警察呢?撞你那人抓到了么?”易深压低声音,“你丫没带证开车让人家逮到可不得了,我爸不能再捞你了。”沈崇云的驾驶证在易深包里。
“当然,我又不傻,我是停车去买烟被顶的,就没跟警察说我开车这事,车还是学府路停着呢。”沈崇云头嗡嗡的疼,思路到是清楚,“问完话警察叔叔们都走了,抓到刮我那孙子,我开车碾死他!”
“对了,你没跟家里说我出事了吧?”沈大少看了看易深,琢磨应该怎么跟他解释现在这个情况。
“你有什么事?又没缺胳膊掉腿的,连个擦破皮都没有,我看你睡的到挺香的。”易深摸摸床上人的额头,也没发烧。
“嗯……”沈崇云讪讪的有点不好意思,“大夫说……我……好像有点失忆……”
易深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周围病床上人来人往,看病的探病的叽叽喳喳不停。
晚上想吃方便面,但好像没去超市补货,其实去吉野家解决也不错,哦,昨天张辉借了他的论文参考,回头要告诉他别全抄他一人的……他脑子一时间七七八八有点乱。
易深太阳穴开始抽,好想躺在病床是上的那个自己,不是对面这个笑得花一样灿烂的大少爷。
干!有没有搞错啊!失忆?这么老土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这可是21世纪好不好。
沈混蛋,我信你才有鬼。
破车撞破点皮要就能失忆,我早开你的车撞你一万次了!
易深和沈崇云是完全不一样的,从表象到本质上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沈崇云的爷爷是军长,爸爸是省长,妈妈是企业家人大代表,一家子革命红云走不完,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勺出来的官二代,长大后那阳光大道早就被铺设的一览无余星光璀璨。
易深不同,他父亲只是退伍之后在街道派出所当了个小片警,熬了十几年才做到了副所长,到退休都不一定能扶正。
而想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几乎纠缠了一辈子的家伙,易深比自己头疼的更厉害,就明明再忍两年大学毕业就可以各奔前程了,马上可以脱离他的纠缠了,这个无赖竟然又丢给自己这么一个大包袱。
还玩上了失忆了?!
“沈崇云,你小子别这胡说八道,快点给我收拾好东西,麻利儿给我滚回家待着,别在医院里丢人现眼!”
“哦!”沈大少痛快的在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套上鞋子站起来——然后马上又摔了下去。
“沈崇云!”易深声音都发尖了,一把就把沈大少搂住。
这是混蛋东西他妈的又怎么了?
“我好饿……”沈崇云软趴趴的嘀咕。
靠!心里问候下全N市的大夫,大少爷那该死的低血糖毛病犯了!易深不客气的把沈崇云甩回床上,转身出去准备找个小超市卖点吃的(可以的话真想在吃得里下点巴豆……),走出去没几步他又折回来在沈崇云书包里掏了掏顺走了钱包:绝不能自己掏腰包喂这白眼狼!
出了病房门,易深决定本着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先转去医生办公室问一下病号的病情。
带银丝边眼镜的中年大夫上下打量对面坐着的年轻人:“你是274床的家属?”
“不,我是他同学,他家里人有事都出国了,所以我们老师叫我过来照顾他。”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省得被问来问去麻烦。
“哦”大夫点点头:“我说这么大事怎么也没个大人在身边,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就是不注意,多危险啊。”
“是,是,下次一定叫他注意,他这人就皮痒。”易深边给大夫陪笑脸边问沈崇云的病情:“大夫,他怎么样?刚他跟我说什么失忆呢?”
大夫摇着头指直荧光屏上的CT片子:“片子看还正常,头部没有淤血,也没有明显的内脏出血和骨折什么的,生理上没异常,病人昨天醒来的时候确实有记忆缺失的表现,当时初步怀疑是冲撞造成脑震荡使脑部供血不足,让他休息了一夜今天果然就清醒多了,记得自己是谁出了什么事,然后给我们一个联系电话。”
易深大概消化了一下大夫的话,估摸意思是‘沈混蛋没事’之后也就松了口气:
祸害活千年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就知道他死不了的。
“那他现在记忆是……?”
“嗯,这还不好说,可能还是会有一部分的缺失,但肯定是暂时性的,看片子病人脑部没有受到损伤,所以我个人觉得他不会出现永久失忆的情况,不过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再确定一下病人的身体情况。”
“哦,哦,麻烦大夫您了,我先出去了。”易深口气里出现了明显失望的调调:这混蛋怎么不真失忆成一张白纸呢?我还可以‘无私’重新教育教育他!
虽然不太满意‘沈崇云生命没事,只是暂时记忆缺失’这个事实,好孩子易深还是给沈崇云他们系主任和班主任分别了打电话请假,又到外面买了些吃的喝的,拎回去伺候那该死的‘失忆’病患。
没多久吃饱喝足的沈大少就强烈闹腾着要出院,睡着医院大床房显然把他闷坏了。
易深拿着沈崇云的信用卡帮他交了住院费,又去办了出院手续,沈大少则嘴里塞满了果汁糖,一步三晃悠的跟进跟出,活像走失又被认领的流浪狗。
易深发誓他每次回头都能看见对方屁股后头长出个不停摆来摆去的节拍器。
“沈崇云!老实的回病房去等我!”墙壁边上贴之后大大‘请保持安静’,所以易深只能低吼。
“我忘了几号病房了……”沈大少无辜状继续挥舞着他无形的节拍器,就差支起耳朵在把舌头吐出来流口水了。
“别给我装蒜!”
易深讨厌他拿失忆说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不装孙子么。
“沈崇云!回去收拾东西,你想不想回家了?!”
快步走出去十几步,听后面没跟上来的动静,易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公子还在刚刚那个地方站,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他就那么呆呆的忘着自己,眼神好像有那么一点受伤。
丫一狼崽子装什么大尾巴狗啊!妈的!
“6楼274!”易深没好气的叫了一嗓子。
“主意保持安静!”不知道那间屋子传来一声护士的教训。
2
2、救难犬不能是藏獒 ...
第二章救难犬不能是藏獒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易深开始发现沈崇云失忆这个事不是随便说说的了,事情挺严重,也挺麻烦。
先是打车回家的时候,到了军区大院门口沈崇云站在电子锁前面茫然的忘着自己。
“我记忆里好像大院门口应该是一边一个警卫员抗枪站着,边上立个‘警卫神圣不可侵犯’的牌子,啥时开始这么高科技的?”沈公子哭丧着脸,表示对电子锁密码无能为力。
“换了好几年了。”熟练按下电子密码,易深拎着俩人的书包,“咱家边上不都拆了建居民小区了么,大院逐步百姓化你还乐了好几天,说以后终于不能跟坐牢似的天天被人查安全证了。”
“我忘了……”沈冲云抓抓头,没印象,一点印象也没。
在沈公子第四次走错方向的时候,易深再次深刻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就算他喝的烂醉不醒人事也不会认错自己家院子的方向。
“沈崇云。”易深拉着他胳膊在路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好,“跟我说实话,你到底都还记得什么?”
沈公子看着易深表情凝重眼有血丝,感觉自己特别想乐,迷糊糊的大脑皮层就蹦出这么一句:
[真可爱,好像某种夜行动物!]
嗯,蝙蝠?
头发晕……沈崇云在满眼睛挂上闪烁金星之前果断的把头垂在易深肩膀上,开始嘀嘀咕咕:“基本上都记得,但又不知道那块就想不起来了,还真是说不清什么记得什么不记得。”
靠!你丫失忆的到是均匀!
易深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包了塞进他嘴里,糖纸又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开始痛恨自己十几年来对付这人该死的低血糖做出的惯性反应。
小甜食下肚子头晕的症状缓解了不少,沈公子架在易深肩膀耍赖不愿意动弹。
“我饿了。”
“你是猪么?!不是下午刚刚吃完么。”在医院塞了六个多纳圈两大块吉百利,还灌了一大杯热可可,就是闪电侠也够跑地球一圈的了。(注释1闪电侠因为需要补充热量完成高速运动。)
“饿。”沈公子表示无辜,他昨天一天没吃上饭就被车顶飞了,睡了一整天醒来先是被大夫问话之后又被警察问话,再之后还被易深问话,下午那点吃得根本九牛一毛不够他这青春的身体消耗的。
“饿就快点家走!叫吴姨给你煮面。”这混蛋玩意又开始耍赖。
“我要吃糖水蛋还有菠萝古老肉。”沈崇云抬起头来平视易深,易深发誓那双眼睛绝对卡啦卡啦的在放光。
干!失忆你妹!家都不记得在哪了,吃得喝的一样没忘!绝对混蛋!无赖!泼皮!¥%……¥%&&*&……
拽起人往里面自己家住的院子走,路过几个大院熟识的叔叔阿姨捏着沈崇云打了招呼。
易深父亲是沈冲云爷爷的老部下,当年还在某次突击演习时救过沈爷爷的命,易爸爸刚刚调从部队专业回来正好赶上福利分房结束那年,没关系没地位一家人为房子犯难的事被一战友告诉了老首长知道,沈爷爷二话没说就把自己住的十二区军区院里一套十房小院分了三间让给他们住,还给办了房产证,跟所沈家所有人都说易爸爸是自己认了的干儿子,要完全的当成自己人对待,弄得郑重其事。
有好几次易爸爸都准备自己贷款买房将小院的屋子还给干爹老首长,但被严厉的骂了几次‘老子给儿子东西是天经地义’之后也就这么作罢不再提了,后来房子价格涨得越来越不像话,易爸爸单位几次分房又都被他把名额让给了住房更困难的同事,就这样易家和沈家成了军区大院里的小分院的亲戚邻居,一住就是十几年。
沈家家大业大,外面房子不少,沈爷爷喜欢军区院安静宽敞,所以一直没搬出去,沈崇云的姥爷是海外华侨,改革开放之后回国投资,沈妈妈辞退了外交部的工作帮忙打理生意为祖国GPD做着贡献,因为沈崇云在姥爷家这一代的小孩中年纪最小,更是无比得宠。
官宦子弟,骄纵少爷——易深对沈崇云最深刻的定义。
可惜本着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的人生真理,易深也只能听妈妈话平常多照顾照顾这没六儿的沈公子。
当然——除了沈公子非要跟他对着干,恨得他牙根咬得生疼的时候。
到了自家院子门口,易深按了门铃等着开门,不大一会保姆吴姨把门打开,看见家里两个孩子一起回来了,忙着问易深:“小深啊,小云又闯祸了?”
沈崇云干笑:吴姨他记得,可不记得自己平常到底闯过多少祸才能让中年的温和阿姨这么问话。
易深也笑着摇头:“吴姨。没事,他这几天低血糖厉害,他们班主任叫我送他回来休息几天。”
暂时性失忆而已,大夫说过了十天半个月也就恢复了,没必要弄得人心惶惶,何况马上到暑假大学里也不上课,把这混蛋关在家里憋也把记忆给他憋回来,估计沈崇云也有这个打算,所以醒了之后先联系的易深没通知家里。
“吴姨~~小云好想你啊~~~”上去一个熊抱,沈公子回头跟易深使眼色,俩人打着马虎眼把吴姨糊弄了过去。
回屋没多一会,沈大少就奔去易深屋里,坐在单人小沙发上,看着房间发呆。
这里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都让他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回那个‘自己的’屋里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有点心惊,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连拿着书包都不知道应该挂在什么地方,墙壁白晃晃的颜色那么刺眼,待了不一会就开始头疼,于是逃似得跑到易深屋里往沙发上一团才好了一些。
易深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回来就看见他团在那,下了一跳:不是失忆了么,怎么又腻过来了。
过去用手捅捅沙发上的一团人,对方正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情愿的晃了晃肩膀:“头疼,饿。”
叹口气,易深转身又出去,不一会端了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进来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
“先吃碗糖水蛋,然后吃药。”交通事故的后遗症一般要持续个几天呢,难得这混蛋也有脆弱的时候,到勾起好孩子的同情心。
不,马上要打消这个同情他念头,易深内心在抽自己,吃好了让这混蛋马上滚蛋,滚的越远越好自己才能解脱。
看看沙发上吃得欢一个劲的喊不够甜的某人,易深想:等过两年大学毕业就好了吧,反正沈崇云一定会出国留学的,而自己则会留下考研。
易深家这几年也存了些钱,他想出国留学以他的成绩再申请个奖学金什么的问题也不大,但他不想自己花光父母全部的积蓄就为了弄个海龟的名号,在国内也有很好的老师,他想到时候上大学时候就直接报了W大中文专业。
可恶的是沈崇云也跟着报了同所大学的法律专业。
更可恶的是,因为是国内顶尖的学府,W大的本科宿舍是舒适的四人一大间,中文专业男生少,独单独出易深一个人没床位安插,而法律系有一间男生宿舍正好是三个人,于是易深就背着行李过去,一推门就看见沈崇云坐在挨窗的那个下铺冲他招手:
“贤弟,为兄等你等得好辛苦!”
瞬间易深的大学人生一片黑暗……
果然不出一天全学校都知道了前某军区沈司令的亲孙子跟干孙子一起在W大报道了,官二代还特殊被照顾两个专业都能住在一起,然后越传越乱。
“易深。”吃完糖水蛋的罪魁祸首歪着头看着走神的易深,意犹未尽添了舔嘴巴。
“咱俩到底什么关系?”
冷不丁挺着问出这么句话,易深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沈崇云不知道易深现在这个反应应该是代表他们关系很好,还是很不好。
“我记不得了,脑子了知道你是谁,我记得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咱俩一起经历的事却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说奇怪不?”
咱俩经历的事?那可是够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科幻玄幻的……
“沈崇云。”易深听着他说话,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齿:“咱俩一起长大,我爸爸是你爷爷的干儿子,你家对我家诸多照顾,你对我也诸多‘照顾’,而我呢,这几年跟你关系就是你饿的时候给你做饭,你喝醉了把你领回家,你病了带你看医生,基本上就是比普通好一点的,能‘互助’的‘邻居’家的小孩,这个样子你明白么?”
“哦……”沈大少依然一脸很茫然,然后笑了笑:“听你一说还有点意思,给我吃饭带我回家还照顾我生病,我是你养的狗么?”
易深觉得自己被这没心没肺的笑刺伤了眼睛,拿起了小桌几上的空碗要躲去厨房。
对,你是我养的狗!粘了十几年都轰不走的,一只大狗。
自以为是救难犬,其实是逮谁咬谁的藏獒!
作者有话要说:军区大院现在还是有警卫的。。。囧,纯属杜撰。
3
3、超人和蝙蝠侠 ...
第三章超人和蝙蝠侠
如果你没尝试过心痛的滋味,说明你没爱过人。
如果你尝试过了心痛的滋味,说明你爱的人不爱你。
---------------------------------------
昨天晚上喂饱了沈崇云,又给吃了药糊弄着睡了觉,易深自己忙了一天也累得差不多了,半夜还帮吴姨预备好第二天大少爷的口粮,生病的人特别挑,非要早上吃糖三角喝紫米甜菜粥,这些都是废功夫的东西,要头天提前准备好。
转天天擦亮时易深就醒了,惦记去看昨天发的面还有泡的紫米,穿好睡衣把门拉开。
轱辘,有个人就着被拉开的门倒了进来,爬在地上。
“沈崇云!!!”易深一嗓子叫了起来,爬在自己脚底下这个家伙迷瞪了一会,揦耸着脑袋抬起头看了看他。
“呦,小蝙蝠,早上好啊。”
爬起来利落地弹弹身上的土,给易深来了个早晨拥抱,摇摇晃晃走到易深的床边倒进了床垫子,拉过毛巾被把头一蒙。
“让我再睡会,我那屋蚊子太多了,昨天晚上咬得我半夜就逃出来了。”
易深还在那个拥抱里没恢复过来,抱住自己的身体冰凉,看来在外面已经坐了很久了,若是以前不论半夜几点,不管自己有没有睡下,这个人绝对会死命地把门弄开,不管不顾地挤到自己床上一起睡,说不定睡之前还要发表一大篇如‘兄弟同榻无间人生难得几次醉笑傲江湖一千年’之类巴拉巴拉的好言壮志胡说八道。
如果没有后来自己的那些话,如果没有他做的那些事,也许一切都会和十三岁,十五岁,十七岁时一样。
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车祸,沈崇云——他却把他自己给忘了。
彻彻底底的把那个骄傲的,自负的,冲动直接,肆无忌惮得让人又爱又恨的他自己给忘了。
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这个混蛋总是把他易深的宝贝随便就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阴暗角落。
不管易深保护的多深多好,沈崇云都有办法把他珍惜的东西找出来,然后一一毁掉。
这次连易深的沈崇云也丢了。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帐王八蛋!
易深摔门出去往就院外走,吴姨从早市买菜回来正好撞见给吓了一跳:“小深这是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事,吴姨我没事。”抹抹眼泪,易深为自己的没出息咬牙:“我刚在厨房切洋葱来着。”
老保姆心疼的摸了摸面前孩子的头:“别哭了,真是傻孩子,最近你们这俩孩子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易深不愿意这位半家长为自己担心,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我真是刚刚切洋葱来着,本来想早上拌个沙拉,我帮您把菜拿进去,您回屋歇着吧,今早上我做饭。”
--------------------------------------------
如果你是真的忘了,我只能假装自己也忘了,如果你真是不愿意记起,我愿意陪着你遗忘。
--------------------------------------------
沈崇云中午起床的时候,看见饭和药都放在伸手就够得到的床头柜上,一个单独的小碟子里还放了四块方糖。
把碟子往嘴里一到,满意的咯吱咯吱嚼起来,放下放糖的碟子又拿起放药的盒子,里面塞了个小纸条:
“敢只吃糖不吃药回来就乱刀砍死你!(=“=+”
“好凶!”吐吐舌头,沈公子坐起来把药吃了,又塞了两个糖三角。
[沈崇云!不刷牙不许吃早点!]
[沈崇云!糖三角不许只吃馅!]
[沈崇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崇云!你住手!]
易深的那些表情声音就这么从大脑里钻了出来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使吃了药头还是不受控制裂开一样的疼。
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沈大少看看屋外巨大的正午骄阳,无奈的眯起眼睛:
“我是谁?——这还真是个失忆的经典问题啊。”
‘当当’吴姨敲门进来:“小云,起来了没有?”
“吴姨!人家还没换衣服啦~~~”装扭捏状的抓着被单往自己身上挡,笑得还是那一脸死皮赖脸像。
“去去去,这么大了没个正型的,从小到大脱光了吴姨都看了多少次,快点起床吃中饭。”吴姨笑笑走过去伸手拍着家里的大少爷,轰人起床。
“哎,我好命苦,家里一个个都这么凶!我平常到底多讨人厌啊!”沈大少苦大仇深的起来才记起这是易深的房间,自己的衣服还在自己屋里,于是自然而然的顺手打开柜子拿了右边的一套衣服换了上去,除了肥了点,大小竟然正好。
这套衣服看着也不像易深的风格,自己穿着不错,浅灰的休闲套衫、亚麻象牙白的长裤。
“这套衣服被小深收起来了啊。”吴姨看着换好衣服的沈崇云,“小云你不要每次都赖在小深房间里把他屋里搞得乱糟糟,晚上回自己屋子睡去,多大了还跟俩兄弟睡一起。”
听见教训,沈大少适度的缩缩脖子装傻笑,他喜欢睡在着,这张床才更像自己的床。
“对了,小云啊,上午你易妈打电话过来,你易爸那个全国公安系统优秀干部报告会延期了,他们俩要晚一周回来。”
“啊~~还要一周啊,我想吃菠萝古老肉。”沈崇云一脸的失望,吴姨的做的菜也好吃,可是易妈那绝对正宗的广式风格酸甜口是自己的大爱啊。
“就知道吃。”叠好被子照着沈崇云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小深早上去补习了,你到好,成天除了吃就玩,跟小深学学,上了大学要好好学习。”
[他那是给别人补习,为了赚钱。]虽然记不得自己的事了,但易深的事他却一件都没忘。
好吧,也许有什么忘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谁叫沈大少失忆了呢。
去洗漱干净,塞好了午饭,回自己屋拿了钱包和手机,看了看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汪子慧,于小曼,张大鹏,顾博……脑子里一点点拼出这些人的名字和长相,沈崇云发现不费什么劲就能挨个对上号,哪个男的是他的好兄弟,哪个女的跟他约过会,哪个是跟他借过钱好几年都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