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骑了马快行,突听后面有人扬声叫道:“公子留步。”他们回头看去,却见一辆马车行驶过来,刚刚说话的正是赶车的马夫。
等马车跑到眼前,帘子被掀开,之前救过的那个女子和萍儿跳下车来。女子盈盈一拜,道:“两位公子,多谢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如若不弃,以后若来安宁城,可到天香楼来,小女子为两位公子献上一曲。”
顾茗翠还未答话,映山已道:“安宁城?好巧啊,我们也是安宁城的。”
那女子一喜,微笑道:“那还真是巧,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尊姓大名?”
顾茗翠道:“我姓顾,顾茗翠。这是我师父,姓赵,名映山。”
女子福了一福,“原来是顾公子,赵公子。小女子姓夏,叫夏应香,是天香楼的清侍。此次是回乡看望亲眷归来,不想路过虎头山时遇上了贼人。”
映山好奇的问顾茗翠,“小翠,什么是清侍?天香楼又是什么地方?吃饭的吗?”
顾茗翠心下为难,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夏应香微笑道:“天香楼是一处供才子吟诗作对的地方。赵公子若有兴致,以后常来,应香必好生招待您。”
映山点点头。夏应香见他们只有一匹马,问道:“公子两人只有一骑么?我在镇上买的马车宽阔的很,可以再坐一人的。”她脸上染着红晕,目光晶亮的看着顾茗翠,“顾公子若不嫌弃,可以跟我们共坐。”
顾茗翠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必了,多谢夏姑娘好意。”
马匹坐了两人,终究跑不快,那辆马车便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等他们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那马车也停了下来,夏应香和萍儿又是烹茶,又是送点心,颇为热络。
映山x_ing子单纯温和,对夏应香还不如何,对那萍儿却是喜欢的紧,一直跟着她玩闹。萍儿虽是侍女,但是年纪还小,x_ing子也是个活泼爱玩的,自小也是在山林间长大。跟映山熟了之后,一路跟着他撵兔捉鸟,不亦乐乎。
顾茗翠倒不至于对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吃醋,但是看到映山不再老黏着自己,心里到底有些不快。夏应香又对他极为热情,只要有闲暇,都跑过来跟他闲谈,那爱慕的神色明眼人一看便能明白。
到了下一个城镇,一行人入住了同一间客栈。夏应香要了三间房,听顾茗翠只要了一间后,目露惊讶,“顾公子跟赵公子是睡在一处么?”
顾茗翠点点头。
夏应香微笑道:“其实赵公子瞧起来甚是年少,若非顾公子说他是您师父,谅来谁也不敢相信的。”她看着正坐在大堂里跟萍儿一起翻花绳的青年,“我看赵公子他不是汉人罢?他鼻子挺翘,眼睛大,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顾茗翠淡淡道:“我师父是西域的。”他朝映山叫了一声,“师父,房间订好了,咱们上楼休息去。”
映山有些不舍的跟萍儿道了别。夏应香道:“顾公子不用了饭再上去么?”
顾茗翠道:“我叫了店家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去。”他与映山上了楼进了屋子,映山还在四处打量,顾茗翠已经急不可耐的把他抓到面前,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映山轻轻挣扎了一下,捂住被咬痛的嘴巴,“小翠,你怎么啦?”
顾茗翠泄气的把他揉进怀里,“师父,你跟那个小姑娘走的太近了。”
映山不明所以,“她比阿青还小一岁呀,不能陪她玩吗?可是我觉得她好玩的紧,会好多东西,还会编……还会编……”他想不起那个词,顾茗翠白天已经听他们的动静听了一日,自然晓得他要说什么,“她还会编蚂蚱是吧?”
映山笑起来,“没错,就是蚂蚱。她编的蚂蚱,戳一下尾巴,还会跳起来呢,可厉害了。她说明天教我,等我学会了,我编好了送你。”
顾茗翠知他确实对人情懵懂,但爱上一个人,对他一举一动自然都在意的很,无法做到豁达。况且他对映山的感情比爱情又更深了一层,即使努力克制,但也不能完全不介意。
映山瞧着他的脸色,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笑道:“好啦,我知道啦,我不会再这样了。倒是那个夏姑娘,对你亲近的很,还有她说她是清侍,到底是什么?”
顾茗翠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一下,才道:“就是在天香楼唱曲弹琴的,也能配合些学子对些对子诗词。天香楼是安宁城内第一花楼,里面的勾当,也分好几个档次,她应该算是最高的那层。”
映山还是有些不明白,但也无心追问,此时店家又敲门送了酒菜上来,他便开开心心的坐到桌边等着吃饭。
顾茗翠叫的三菜一汤,一道蘑菇炖j-i,一道韭菜j-i蛋,一道时蔬,汤是鱼头豆腐汤。顾茗翠先给映山盛了一碗汤,又倒了杯酒给他。映山闻着酒香,眼睛都睁的比平日大,偏又摇头,“不行,在外面不能喝酒。”
顾茗翠凑过去,低声笑道:“可是我想要师父喝,师父喝了酒,做起来更尽兴一些。”
映山闻言,脸色微红,小小声的道:“那我多喝一点。”
两人于情/事上并不扭捏,再者映山体质有些特殊,每次交/欢都极为舒爽,自然有些热衷。顾茗翠更是年少气盛,精力无限。两人用过饭,顾茗翠又叫了店家送了热水进来,共同沐浴后便开始纠缠在一块。
客栈的墙壁甚是薄弱,隔壁的声音都听的极为清晰。映山便不敢哼出声来,极力忍着。顾茗翠见他忍的辛苦,笑道:“师父,你咬住我肩膀。”
映山不肯咬,怕他疼。顾茗翠亲了一下他嘴唇,“不疼的,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其实他身上被钱无绪砍了二十一刀,伤虽然治好了,但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许多疤痕。脱掉衣服后,显得特别狰狞。顾茗翠对自己身上的伤总是有些在意,恨不得用些其他东西遮住。但映山却很喜欢他的身体,平日睡觉时总是伸手抚摸。
映山忍的眼角都渗出泪来,终于忍不住朝他肩膀咬去,但到底不肯多用力,过后也只留下一排浅浅的齐整的牙印。
第39章 三九
半夜突然下了暴雨,到天明时,还哗啦啦的没停。顾茗翠和映山下了楼,大堂里已聚齐了一大半客人,大都叫了壶清茶慢慢的喝着,不时交谈几句。夏应香和萍儿也在其中,见到他们,连忙兴奋的迎了上来。
顾茗翠随她们坐在一张桌上,叫了早餐来吃,又问:“两位姑娘用过早饭了么?”
夏应香道:“已经吃过了。”她瞧着门外的大雨,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显露出怜楚的美貌来,“这样大的雨,看来今日是不能走了。”
顾茗翠道:“大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乌云已经在慢慢散了,应该不用多久雨就会停。”果然不消多久,雨渐渐停了。顾茗翠收拾好东西,退了房,牵了马继续赶路。
夏应香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偶尔追上来便交谈几句。顾茗翠也不好显得太冷淡,但态度始终不热络。夏应香是惯会看人眼色的,见他这样也不舍得放弃,一路上颇为主动。
映山开始还不觉得如何,久了后看着交谈的两人,心里冒出酸涩来,再也无心跟萍儿玩闹,恨不得跟顾茗翠两个跑的远远的,甩开她们。
这日听他们说什么刘敏学,李严育等人,谈的似乎甚是欢畅,脸上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扯着顾茗翠的手,道:“小翠,咱们再买一匹马吧。”
顾茗翠看着他,眼中露出疑问来。
映山觉得难堪,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找了个借口,“呃……我怕马儿累坏了,咱们两个都重,它驼着我们也太辛苦了些。”
顾茗翠微微笑道:“师父,你并不重啊。”虽是这样说,但在下个城镇的时候,还是去马市再买了一匹良驹。
顾茗翠买好马鞍辔头等物,才对尾随来的夏应香道:“夏姑娘,家中实在是有急事,我们要先赶回去。等他日有了空闲,顾某必然去天香楼拜访姑娘。”
夏应香心下不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那应香随时恭候公子到来。”
两人分别骑了马,速度果然快了许多,不过几日,已经到了安宁城的顾府前。门房见了两人,脸露喜色,“少爷终于回来了,管家阿爷找了您许多日子,怕您遇到危险,每日都急的睡不着呢。”
顾茗翠把缰绳交给他,并问:“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门房道:“小的也不太清楚,但是林捕头来过好几次找少爷,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有几个江湖中人也来过,说是什么……什么武林盟的。”
顾茗翠也不如何惊异,牵了映山的手进了里面。卢仲元听到声响,快步迎了出来,看到顾茗翠,顿了顿后,道:“少爷,出事了。”
顾茗翠给了他一个等下再说的眼神,先把映山带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亲了他一下,柔声道:“师父,累了么?”
映山点点头,此时已到傍晚,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是累了。顾茗翠道:“我等下叫阿玉送热水来,你洗个澡先休息一会,吃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好的。”映山揉揉眼睛,又担忧的问:“刚刚他们说出事了,会有什么大问题么?”
“不会的,你不要担心。”
映山笑了起来,“嗯,有大问题也不怕,咱们去山上去,那里可没人找得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