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然下着雪,房中烧着炭火,很是温暖,他虽然疲惫,但却拢紧了貂裘,忍着不睡。
过不多时,只见蓝吹寒提着一块搓衣板进来,将有齿的那一面朝上,横放在地,撩起衣角就直直地跪在上面:“我说得不明白,所以让你误会,叫你一直以为我不是爱着你,所以以此自罚。”
方棠溪吓得面色惨白:“吹寒,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他唯恐惊动外人,看到俊美出尘的吹寒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不免背后嘲笑,将声音也放得极低。
蓝吹寒也没有运功抵抗,淡然道:“虽然你宽宏大量,愿意原谅我,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方棠溪滚动轮椅,想要搀扶他起来,但蓝吹寒用了千斤坠的身法,他又毫无着力之处,想尽办法也是无可奈何,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你起来吧,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蓝吹寒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都还没怎么跪,你就开始心疼了吗?”
“谁心疼你了,也不害臊!”方棠溪神色尴尬,想他身有武功,跪一、两个时辰也不碍事,反倒是自己,过于激动反而会声响太大,引起旁人注意,于是推着轮椅到床边,便要上床。
他心神激动,用错了力,反而将轮椅推远了,身体正要往下跌时,一个影子疾如劲风,抱住了他。
“笨死了,上个床都会摔倒。”蓝吹寒把他放到床上。
他想到蓝吹寒不得不终止了跪搓衣板,嘿嘿一笑。
“笑什么,你一定是故意的,是不是?”
“那就当我故意的好了。”
“好,既然我做错的已经罚了,那么你做错了事,应该怎么罚?”
“我哪里错了?”
“你使劲撮合我和别的什么阿猫阿狗,要不是我看不上,你还想给我做媒,是不是?”
方棠溪讪讪道:“人家是十大美人,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你不顾我心意,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罚?”
方棠溪知道吹寒是认真的x_ing子,连他自己都罚,断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只好道:“怎么罚?要不也罚我跪搓衣板好了。”
“你跪不动,就不罚你跪了。”蓝吹寒帮他解了身上的斗篷,外裳也脱了下来,看了他一会儿道,“但你这么不听话,还是要打一顿屁股才行。”
一边说着,一边去剥他裤子。
他大吃一惊,连忙按住自己的腰带:“不、不行!”
“怎么不行?”
方棠溪想了想,才道:“打……打屁股可以,但不能脱裤子。”
蓝吹寒看了他许久,眼神很是古怪:“为什么不能脱裤子?”
方棠溪硬着头皮小声道:“我身上不太好看,你不要看了。”
“好,不脱就不脱。”蓝吹寒坐到床上,让他伏在自己大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方棠溪满面通红,羞耻得不行。自从他懂事起就没被打过了,确切地说是没被打过屁股。方老爷拿着皮鞭追了他三圈,也最多只能在他身上抽一鞭子。
想当年,他刚学武就先练好了轻功,一是为了方便去看吹寒,二就是为了逃命,方老爷自然追他不上。
蓝吹寒又轻轻拍了两下。或许是头朝下的原因,他总觉得血液逆流,脸热得厉害。
那只修长的手按在他的臀部,却是没有再抬起,只是隔着裤子在揉捏着,力道不轻不重。
“摸起来还是挺有r_ou_的。”蓝吹寒道。
方棠溪感到自己被他摸得居然又可耻地硬了起来,硬物就顶在吹寒的大腿上,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手撑在床上,就要从他怀里离开:“你捏够了没有?要打就打,不许再捏了!”
蓝吹寒若有所思:“原来小棠害羞的时候,都会假装生气。”
“谁害羞了,我是真的生气!”
方棠溪爬离他的怀抱,此时他身上衣裳正单,只怕欲望掩饰不住,于是拉了被子盖到身上。
“那小棠愿意告诉我,是为何生气么?”蓝吹寒也不以为忤,顺势也进了被子,躺到他身边。
“你捏得我……”方棠溪顿住。
蓝吹寒接下去道:“捏得你有反应了对吗?”
感到蓝吹寒的手又游移到他的腰腹之间,虽是隔着一层单衣抚摸着,仍然感觉到他掌上传来的热感,让他的身体也窜起了一道热流。
没想到吹寒耍流氓也这么在行……
方棠溪默默地闪躲,被他趁机伸手进去,连忙按住他的手腕,神色尴尬:“别闹了。”
“你在怕什么?那几天我们日夜亲近,该看的我都看了。”
“啊?”
蓝吹寒淡然道:“你醒了以后,第二天我就给你用热水擦过全身,只有头发是只擦了发尾。但你那时睡得沉,所以没有感觉到。”
方棠溪尴尬得半晌说不出话,没想到吹寒早就知道了,那他那么窘迫地掩饰这么久究竟是为什么……
“你就没有其他感觉?”
“什么感觉?”蓝吹寒摸着他的小腹,“你原先讨厌自己变胖,现在瘦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
这种比自己更强硬的语气……方棠溪讪讪道:“虽然瘦回来,但是好松。”
“那就练回来。我陪你。”
方棠溪呆了一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感觉以前的吹寒有了变化,原先是一个锐利骄傲的剑客,现在却是话多了些,眼角的笑意也很是自然,和寻常的贵公子也没什么区别。
“吹寒……你的剑术……”
蓝吹寒知道瞒不过他,眸中锐光一闪,微笑道:“我的剑术如何?”
方棠溪看到这抹锐光,不由失神。他初时以为蓝吹寒剑术倒退,但刚才那一瞬间,吹寒将自己纳入了他的气息之中,与他的气息融合,感受到他那种与天地交会的剑道,竟不由心神恍惚。
若说他以前的剑术是绝技,现在却可称得上是夺人心神,超脱凡俗。
“你这剑术,能引发风云突变了吧?”
当今武林的武技都是后天武技,能引发风云变色可视为先天剑术,再往上就是雷霆大作,和上古传说中雷劫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先天境界中的破碎虚空又被武林中人认为是飞升。然而这些都是武林中人的闲谈,就连先天剑术的初步都没人能练成。
方棠溪也只是开玩笑,以示赞叹之意。
蓝吹寒不答,只是靠过去,低声道:“你记住,不管我再怎么厉害,若是你不好,我也不会好的,难道你要留我在这世上,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吹寒……”他这句话情深无限,方棠溪一时不由痴了。
他总觉得吹寒待他越来越情深意重,但他从没说过这么r_ou_麻的话,他自然也不敢问越界的问题,譬如吹寒心中是怎么看他的,他们今后是否还能在一起?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有没有这个必要。
忽然听得他这么说,却觉宛如梦中。
“答应我。”
“嗯?”方棠溪怔怔地问。
“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许瞒着我了。”
“……好的。”
蓝吹寒亲了亲他的嘴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你在坐月子,我就不s_ao扰你了。虽然小肚腩软软的,也很有趣。”
方棠溪糊里糊涂地有了个孩子,内心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即使为了这个孩子险些丧命,仍然也只当自己遭遇劫难,生了一场重病,并没有多少怀胎分娩的感觉,从猜到自己可能是怀孕了,到生下来,不过十几天,那十几天回想起来,当真如同作梦一般,让他毫无真实感,所以他现在即使为之缠绵病榻,也丝毫没有自觉自己是在坐月子。
“胡……胡说八道!”方棠溪甚是气恼,但看到蓝吹寒微笑的神态,又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他虽有困意,但感觉和吹寒此时的气氛正好,舍不得睡去,还是蓝吹寒受不了他眼皮打架的样子,帮他盖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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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傍晚,家家户户都放了爆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祥和的气息。
厨娘为他们整治了一桌酒菜就回自己家中过年了,方棠溪也给下人放了假,家里就只有他和吹寒,王大夫和孩子四个。
方棠溪到桌前吃了一些菜,酒却是没有沾,抱着孩子,感觉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恩赐,给他取了许多名字,譬如“天赐”,“二宝”之类,但都被蓝吹寒一一否定,明确地表示,天赐太俗,二宝听起来像王大夫的弟弟。让带孩子上瘾的王大夫白高兴了一场。
方棠溪的身体需要静养,不能和孩子同房,因此颇为失落,蓝吹寒便适时地说,孩子不行,自己可以代替和他同房。惊得方棠溪连连拒绝。
“不行!我会睡不着的。”
王大夫开始以为他们是朋友,为他们可以两肋c-h-a刀的友谊曾经感动得痛哭流涕,后来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多想,结果蓝吹寒当着他们的面就要一起睡,当场就呆住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