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种兔子啊、j-i啊、猪啊,平常能吃到看到的也就无所谓了。
但这么漂亮的鹿啊……
我耸耸肩,放下了弓。算了,再放他们活几天吧。
其实狩猎是个很残忍的事。我不禁这么觉得。
待我回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发现我果然和江钧走散了,而且……迷路了。
的确像是我的作风。
我可没学过如何在森林中辨别方向。我就只能看看太阳,然后朝它相反的方向走。因为我隐约记得我刚才似乎是向太阳方向跑的。
走着走着发现的确是来路,我就安了安心。慢慢的驱着马在林子中溜达。但走了好久,直到太阳越过了头顶,我还是一个人没碰到。不仅如此,由于来的时候是江均领的路,我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这种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是蛮蠢的。
反正都走不出去,我就回到了似乎是我和江均走散的地方坐着,吃了点干粮。
吃着吃着,一支箭就向我s_h_è 来了。我反应还算敏捷,当机立断的往旁边一撤,那支箭就擦着我的肩膀飞了过去。
想想也是,这是我作为太子以来第一次离宫参加秋狩,凡是有点心而且和我们一家有点仇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的。
此地不宜停留,我直接翻身上马朝我追鹿的地方走。江钧应该在找我,往这个方向走,碰到的几率可能还大些。
又堪堪避过几箭,此时我不得不感谢江钧教我的一拳半式。随箭而来的还有几个黑衣人骑着马在我的后面追我,我左绕右绕跑出了箭矢的攻击范围,这几个黑衣人就成了目前我最大的敌人。
不过问题不大,我可是因为追鹿把江钧都给丢了的人。
所以我又不分方向的乱跑一通,成功把后面几个人给甩了。
江钧给我挑的马脚程真不错。
我现在大概离营帐越来越远了。
还是……要完。
算了完就完吧,既然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我就继续溜着马随便走。
走了很久我隐约听到了说话声。还很熟悉,下马躲在树后面一看,是秦子凌。他面色焦急的很,不知道发生了啥。
我就拍着马靠近了他。
他见到我,一下揪住了我的领子,也不顾旁人,逮着我就骂,“你个混蛋,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我赔笑,“不是故意的。”
惨了,我失踪的事估计被江钧捅到父皇母后那了。
“你也真能耐啊,江钧都能把你看丢。”
“真不是故意的。”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把我耍的团团转,把江钧耍的团团转啊。”
能不能不要三句话不离江钧啊,我问心有愧啊。
我郑重的握住了他的胳臂,诚恳的说,“我错了。秦大人原谅我吧!”
今年道歉的次数有点多,超过了我人生前16年的总和吧。不管了,保命要紧。
秦子凌脸色渐缓,松开了揪住我衣服的手。到这时旁边的和秦子凌一组的单将军才敢c-h-a话说,“太子,秦公子,我们是不是先通知一下江将军?”
秦子凌点点头。单将军就从兜里拿了一个信号弹撂到天上,炸开了好大一朵烟花。
“等等吧。”秦子凌自顾自的靠在树上,懒的搭理我。
我却不能不搭理他,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林子里有人追杀我。”所以我们放信号弹,还不知道引来的是敌是友。
秦子凌猛地惊起,“你不早说!”
我这不是没机会嘛……
“单将军怎么看?”我俩同时回头看他,这里就他一个武官。
“不如我们还是先往大营走……”他话没说完,几只箭就直接s_h_è 了过来。单将军拔剑阻拦,回头对我和秦子凌说,“请秦大人护着太子先走。”
我和秦子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果断拔出剑给单将军助阵,“要走一起走!”我霸气的说了一句。
单将军表情和奇怪。恩,哭笑不得?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没有迎来第二轮袭击。林子里走出了一个人。
但当我看到来人时,我就特别后悔刚才没有跑路,心虚。
江钧倒是面色无常,平淡的问候了我们一声,“没事吧。”
“还没来得及出事。”我笑的尴尬。
秦子凌和单将军就跟着我后面点点头,示意没事。
江钧横扫我一眼。
我心一颤。然后装傻“嘿嘿”的笑。
“我们先回去大营吧。”江钧又道。
大家都无异议,就每个人骑着自己的马一起走。
江钧一路上没理我。
回去之后,我被父皇抓过去批了一顿,骂我擅自行动;还好后来母后过来嘘寒问暖安慰了一下我。只是后面两天的狩猎我自然被取消资格,圈禁在大营里不许乱动。直到秋狩结束后的最后一天晚上,君臣同乐,我才被放出营帐出席晚宴。
晚宴一向没什么意思。我的惯例活动就是坐在上面四处张望看看大家的表情,猜猜大家的心理活动。
所以我就看了江钧。他和秦子凌坐一起,面无表情的。
这人在朝堂上一向严肃,没错,只是这样,我打死都不会承认他可能还在生我走丢的气。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心胸宽广点嘛。
宴会过半,进行统计的大臣将统计结果写到了绢布上,交给我父皇。
唉,要是我没走丢的话,今年肯定会拔得头筹。都怪自己作死。我悻悻的想。
父皇看了看结果,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今年的秋狩仍然是江将军拔得头筹。”
一片热烈的鼓掌声。
父皇继而微微一笑,道,“江将军可是连得三年第一了,朕都不知道该赏赐你什么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回皇上,臣没什么要求,不过今年臣与太子是一队的,不如问问太子有什么想法?”我一惊,赶忙看向江钧,却发现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哦,那太子还真是幸运啊,弦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恭敬的回到,“只要父皇和江将军别生我的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孩子。”父皇笑我,“父皇不生气了,你问问江将军还气不气了。”
我满怀期待的看向江钧。
“皇上都不生气了,臣哪能生太子殿下的气呢。”江钧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得,这人还在气头上呢。
麻烦大了。
宴会结束后,我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到了江钧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跟我过来。他稍微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就非常顺从的被我拽走了。
我把他拽回了我的营帐。
还没说话,他就先开口,“道歉就不必了吧。”
?!什么意思?我惊疑的看着他。
“我说的话,太子殿下你不听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QAQ没有吧……”我很冤枉的说,“这才第二回啊……”
“我能救你一次两次三次,那我能救你四次五次六次吗?太子殿下,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运吧。”
这两句话的太子殿下的称呼听着我十分刺耳。
“别喊我太子,叫我苏弦。”
还有,我就是幸运点怎么了。
“你能救我一次两次三次,那为什么就不能救我四次五次六次呢?”跟我玩文字游戏,哼。
“太子殿下金贵之身,但凡出了点差错,臣都担当不起。”他皱着眉头,眼里全是不满。
“我说了叫我名字。”我瞪他。
“太子”
我猛的拍了一声桌子,揪住了他的领子,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恨呢,“叫我苏弦。”直到这时,我忽然就明白了早上秦子凌揪我领子的心情,真的是愤怒的不能再愤怒了。
“太子这又是何必呢。”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手却没松,“江钧,我只对你说这一次。”
“即使我现在是太子,但这并非我平生之愿。”
“我不会成为皇帝。这个不适合我。”
“我有我的心愿。”
“什么愿望?”他问我。
我松开了手,转身没有看他,“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走遍每一寸国土,亲眼看着这世界的变化。”
这是我的梦想,是我发现我不适合当皇帝后的一个美好的梦想。
我想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苏弦,”江钧从后面抱住了我,“会实现的。”
这个怀抱很温暖,让我不愿离开。
“你不生气了吧。”
“早就不气了。”他笑,“再气就只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我觉得我有点小小的喜欢他。也许只是因为最近一直在依赖他,也许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给了我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