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性误国 作者:左达承鸣【完结】(27)

2019-05-16  作者|标签:左达承鸣 甜文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润之刚躲过致命一击,永琰教过的拳脚功夫逐渐回归脑内,压下心头胆怯与浮躁,略一俯身再躲一记重鞭。石鲁见二攻不成,气得哇哇乱叫,轮鞭再战。润之这厢渐入佳境,身上逐渐灵活起来,招式虽不好看,但左闪右避转眼已交手三十余招。

  石鲁心知轻敌,立即改变战术,长鞭逗弄着少年满场跑,润之只一味躲避,前倾后仰体力消耗及快,不多时便气喘吁吁,连动作也慢下来。那石鲁使的是巧力,越战越勇越挫越强,此时双方虽都还未露出破绽,但再如此下去润之眼见是必输无疑。

  陈骁:“不得行喽,还是嫩嗦。”

  尹壮图摇头,示意再观。

  颓势以显,润之心知肚明,但石鲁鞭花如雨密密麻麻毫无纰漏,就算是根针也难以近身。正是焦灼,却见突如其来一枚极小的石子击中石鲁肋下,石鲁“诶呦!”一声,手里的鞭子顿时停了一停。润之往台下一瞥,竟是尹壮图避开众人,偷偷弹了颗石子助他。

  陈骁:“诶!怎……”

  尹壮图:“捋!”

  陈骁:“……”

  肋下!润之一惊,猛然反应过来石鲁虽然运鞭洒脱自如,几乎达到人鞭合一的境地,但无论是方才与乔果子缠斗还是同自己打斗却一直有意无意地护住肋下,原来肋下便是他的死穴!

  石鲁以为是润之暗算自己,把牙咬得咯咯直响,怒吼一声轮圆膀子鞭声如雷,竟是使上十成力气作誓要取其性命。

  润之后撤半步,待这一鞭子砸向地面之际猛向前一扑,以身委地横着一滚,将长鞭尽数缠在腰间,转眼之间便滚到石鲁脚下,运力于拳,一拳暴击向石鲁肋骨——长鞭扬起的烟尘尚未消尽,石鲁还没看清形势便被灰尘里猛攻出的一拳掀翻在地——这一拳力道并不大,却因为击在死穴上,致使一身横肉的彪形大汉立时仰面倒地,半晌才微弱地哀嚎了一声缓过劲儿来。

  “好!”尹壮图带头喝彩,将士们也看呆了,反应过来欢呼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敬服地呐喊道,“丰绅小将军威武!”

  润之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略掸了掸尘土,心脏还是突突跳个不停,冲着石鲁一抱拳,“承让了。”说罢转身往台下走去。

  忽听身后一声大喝,“小儿休走!”

  润之回头,却见那石鲁已捂着肋条颤颤巍巍站起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将军功夫高强,石鲁自愧弗如……”石鲁单膝着地,阴阳怪气地抱拳道,“请受石鲁一拜。”

  “不……”一个必字还未出口,石鲁眼中凶光一现,却借着半跪姿势,再度甩鞭朝他劈来!

  局势突变,润之朝后闪躲,不料九节鞭最前方的一节居然自动脱开,尾端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菱形飞镖,寒光凛凛,直直朝润之弹射而来,

  电光火石一闪之间,润之躲避不及,生受了这一记暗袭。登时只觉得剧痛自左肩炸裂开来,再回过神时镖头已经深冠入左肩一寸。

  周遭的空气仿佛忽然变得粘稠缓慢,无人及时反应,众生百态,倶是呆傻。

  “啊——!!!!”

  一声暴吼惊醒山海将士,拔山倒树,气势煞人。

  只见黑衣男子自远及近,疾掠过众人,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扫倒一片呆愣小将,罡风一般鹞身上台,张怀接住缓缓滑落的润之,把他轻轻困在怀里,眼中霎时布满一层血丝,浑身剧烈颤抖,似在忍痛。

  润之从未见过永琰如此,也顾不得肩膀剧痛,勉强握住他手掌安抚道,“我不碍事,你放心,琰哥。”

  “我不疼,琰哥。”

  “别怕,琰哥……”

  永琰不答,匆匆拍住润之肩上三处大穴,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疼。”

  润之吓了一跳,忙问,“哪里疼?”

  永琰不答,只将润之靠好,长身而立,鹰凖般扫视四周,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冷煞气。目光最终落在石鲁身上,纵是平日混不吝的石鲁此时也有些发憷,壮着胆子吼道,“你待怎地——”

  话音未落,永琰“仓啷啷”一声单手拔起尹壮图钉在台上寸深佩剑,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然赤红一片!

  石鲁浑身一个激灵,慌忙甩鞭要抽,不料鞭子还未甩开,修罗恶鬼般的少年转瞬间便及至面前!

  长剑劈头落下,竟有千钧之力!

  石鲁两手抓着只剩八节的铁鞭子,横着一搪,硬生生接下这一招,登时便觉得掌心剧痛,虎口被剑风震得绽裂开来!永琰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抬手又是两剑,银光乍闪,火星迸溅!石鲁硬接不住,掌心血肉模糊,龇牙咧嘴服软求饶。

  兔起鹘落几息之间,战局已定,台底下人人屏息,竟无一人敢上台阻拦,陈骁从未见过有谁将剑做刀使,却还能将蛮力用得这般大开大阖、灵活自如,长剑苍鸣,隐有峭壁千轫,风雷之音,这般出神入化的武艺,纵是自己在三十招之内,亦无把握胜算万全。

  陈骁万分震惊,尹壮图却略微摇头。

  那石鲁在他手下眼见过不去三招,剑刃过处,浑身几处裂伤滋滋冒血,自知不敌,求爷爷告奶奶往外滚爬,慌乱之中竟把脆弱命门暴露给敌人——永琰面若冰霜,眼神仿佛在凌视一具尸体,剑尖倏忽已然抵上石鲁脖颈间。

  “琰哥!”润之瞳孔剧烈收缩,艰难伸手,虚弱道,“莫杀人……”

  永琰动作猛然一顿,赤红瞳仁中闪过一丝清明,剑锋急速下移,穿过石鲁腋下,毫不留情向上一挑!

  “嗷!”一条手臂离体飞起两丈高,咕咚一声砸落在地,紧接着一道血柱冲天,石鲁尖声嚎叫了一嗓子,失了一条手臂的上半身剧烈痉挛扭动,血点子甩得满地都是,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唉唉”叫唤不住。

  永琰手中长剑剑锋戟指石鲁道,“今日你暗箭伤人,我且取你一臂,来日若再犯,定斩不饶!”说罢狠狠向地上一贯,黑石剑柄不堪巨力,瞬间化作齑粉。

  一切都只发生在弹指之间,将士们直到此时才真正见识此人有实力强悍不可企及,又见他盛怒之下却留石鲁一条性命,不禁肃然起敬,打心底里敬服起来。

  永琰再不理会没了一条手臂的石鲁,转身小心地扶起润之,一手搂肩,一手抄膝弯。

  润之大惊,连忙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能走。”

  “不管。”永琰闷道,双臂使力打横把润之抱起,小心翼翼避开他肩膀上伤口,大步穿过人群,朝柳凤雏帐篷走去。

  尹壮图派人把血葫芦般的石鲁架下来,之身登上高台,俯瞰四方。

  “今日情形如将士们所见,永琰兄弟功夫精湛,人品更令壮图佩服!从今往后永琰与丰绅如台下诸位一般,都是我尹壮图的兄弟,犯我兄弟者,杀无赦!”

  “犯我兄弟者,杀无赦!”

  “杀无赦!”

作者有话要说:  小润之受伤了,永琰哥哥很心疼,想要收藏和评论,想要花花~~~~不然要哭了~~

☆、胡不归

  

  永琰一路将润之抱进营帐,柳凤雏刚为牛不平老娘接完骨,忙得一脑门子汗,一见永琰抱着一身血的润之进帐,不禁骇得一愣,连挤兑人话也顾不得说,连忙凑上去查看伤势。

  牛不平也被衣衫上血迹唬了一惊,慌慌张张围过去叠声问,“这是咋啦?!”

  待好一番检查过后,柳凤雏才算松得一口气,擦擦手道,“今儿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找麻烦是不是,嫌为师太闲啦?”

  “他怎么样?”永琰脸色比润之好不了许多,眼珠一错不错盯着润之肩膀上伤口。

  “且死不了。”柳凤雏白了他俩一眼,“他命大着呢,不过扎了一刀流了点儿血罢了,只是这刀插的不太讨巧,正好堵在一条脉线上。”

  永琰面色更惨白了几分。

  润之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这种伤,但见永琰如此紧张,又觉得十分不忍,只得把到嘴边□□咽回,强忍疼痛虚握了握他的手,对柳凤雏道,“你就别吓唬他了,又不是甚大伤,师父要是治不好就明说,徒儿上外头找郎中。”

  “呦呵!你这是挑衅为师呢?”柳凤雏往起一窜,指着他鼻子就开损,“为师还就跟你明说了,这世上我柳某人治不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但你这刀子今儿要不拔就得溃烂、穿孔、必死无疑!要拔……哈哈!疼死你~”

  永琰冷冷扫了柳凤雏一眼,后者不识相地继续顶风作案,“我还就告诉你了,这刀子就算□□了,这条筋脉万一堵不住血崩了,那也是白费……诶!诶!你个死榆木头疙瘩,你松开我!我警告你啊!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不给他拔刀了,让你眼睁睁看他死!看他烂!”

  永琰脸色变的极为阴森,指节攥得青白。

  牛不平不明就里,只当救命恩人要挨打,粗手粗脚一把将柳凤雏从永琰手里抢下来,揣在怀里满屋子跑,乒乒乓乓踢倒了茶几,又踹翻了案台上文房四宝,嘴里嘟嘟囔囔,“不打啊,不打架啊……”

  柳凤雏被勒得岔气,狠掐牛不平肚子一把,喊道,“将老子放下!一会我徒儿要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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