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躯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起,随著呼吸微微摩擦,无伤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来。
不,不行!
无伤在自己唇上重重一咬,鲜血的腥甜顿时弥漫齿间。
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一颤,蠢蠢欲动的那处终於稍稍平息下来。
斛律安察觉了他的轻颤,低头看去,正瞧见无伤流血的唇。
“你做什麽?!”斛律安一惊,低声叱问。
无伤惊慌不已,强笑掩饰道:“没什麽,不小心咬到了。”
边说边吮去唇上的血,佯作无事。
斛律安皱起眉头,捧起无伤的脸,以麽指拂去他唇上的血滴。
粗粝的手指摩挲过柔嫩刺痛的唇瓣,竟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无伤双眸微闭,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天!
呻吟一出口,无伤立刻惊觉,猛然从斛律安怀里挣开,往外逃去。
这一次,斛律安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伸手握住他的脚踝一拖,再纵身一扑,登时将无伤压倒在身下。
无伤被他死死困住,动弹不得,只能屏住呼吸,等待斛律安处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斛律安没有动怒也没有说话,手指却一次次轻抚过无伤的唇。
明知情势危急,无伤却还是轻颤著起了反应,心下又急又怕,实在恨死自己莫名 y- ín 荡的身子。
此刻两人正面相贴,身体的变化自然隐藏不住。
斛律安慢慢涨红了脸,低声问道:“无伤,你是不是想……要我?”
无伤扭开头,绝望地否认:“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
我真的没有想。我再也不敢想。
若还来得及,我宁愿废了我那不听话的东西。
“你没有想要我?”斛律安问。
无伤拼命摇头。
斛律安深深看著他的眼睛,轻声道:“骗子。”
(五十二)
无伤微微一震,惶然睁大眼睛。
然後,看著斛律安的脸慢慢靠近……吻上他的唇。
无伤脑中轰然作响,紧紧抓握住斛律安宽阔的背脊,在唇舌挑动中含糊地呻吟著,什麽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斛律安突然抽身退开。
无伤迷惑地睁开眼,正对上斛律安带笑的眼睛。
“没有想要,嗯?”
斛律安一边挑眉而笑,一边伸手撩起无伤的衣摆,又扯开下衣。
无伤s-hi润而挺立的欲望,顿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无伤惊呼一声,极力蜷缩起身子。
斛律安想要做什麽?
是不是为了惩罚他的妄言,所以……所以……
无伤咬紧了牙,心中无限惶恐,眼中隐有泪意。
这身子,给了他无妨。
可是,这般恶意的欺辱,他却……经受不住……
斛律安静滞片刻,缓缓俯身下去,张口含住无伤的欲望。
无伤猛地弓起身子,尖锐地吸了一口气。
天!他真不明白自己!
吟风弄月阁的十年风月,他不知抱过多少男人,更不知被多少男人抱过。
诸般情事,他皆游刃有余,往往身下身上之人已登极乐之境,他犹自云淡风清。
然而今日,落到斛律安手里,却如同著魔一般,说不出的敏感和脆弱。
无论什麽样的动作,只要是斛律安做来,便是致命的刺激。
而这唇,这舌,这灼热而s-hi润的口腔,持续而有力的吸吮……
无伤仰起脖子,垂死般的尖叫著,在斛律安的嘴里喷s_h_è 出来。
高潮的眩晕中,无伤感到斛律安轻轻为他擦拭干净,重新穿回衣物。
他闭著眼睛,什麽都不愿多想了。
他以为自己历经生死之後,可以从容冷静,结果遇上斛律安,喜怒忧思悲恐惊样样不能幸免。
他以为自己历经人事之後,可以学会自控,结果遇上斛律安,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是长袖善舞,魅惑众生的无伤公子,无论甜言蜜语,还是恶意攻击,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却有一个人,可以轻易击溃他的心防,令他慌乱迷惑,令他软弱可欺。
斛律安,便是他的魔障。
他这一生,注定被这个男人捏在手里,蒙他的恩情,受他的伤害,任他搓扁揉圆。
他认命了。
所以,甘愿放弃一切无谓的抵抗。
(五十三)
察觉到无伤异乎寻常的温顺,斛律安停下手上的动作,深思地看向他。
在他身下,无伤静静躺著,双手垂在身侧,微红著脸,睫毛颤动,说不出的惹人爱怜。
可是,那麽美丽的画面,却散发著淡淡的哀伤的气息。
静默的无伤,在他面前撤去所有防备,呈现出了最容易受伤的一面。
几乎是认命的,等待著他的欺凌。
怎麽会这样呢?
斛律安无措地拧起了眉头。
他明明是照著无伤当初的愿望做的。
究竟什麽地方做得不对?
“无伤,你不喜欢这样麽?还是我做得不对?”
──药力作用之下的斛律安超乎寻常的坦率和大胆。
“是你说想要s_h_è 在我嘴里的。还是……你比较喜欢s_h_è 在我身体里?”
──即便如此,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地脸红。
“可是,事起仓促,我……我都还没有清洗过……”
“等晚上好不好?”
“我,我会把东西都准备好,你要怎麽做都行!”
无伤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正处於极度的震惊之中,以致於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斛律安……在说什麽?
他他他,他竟然将自己那一次的胡言乱语当了真?
而且,而且打算纵著他放肆?
斛律安瞧著无伤目瞪口呆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痛,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个动怒?”
“不错,当年我的确因此暴怒。然而经过这十年的煎熬,总也想开了。”
深深凝视著无伤的眼睛,斛律安的声音沙哑而痛楚。
“无伤,但教你还活著,要我做什麽不行?!”
无伤瞪著斛律安,直到胸口窒闷,才知自己始终屏著呼吸。
挣扎著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终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顿时哽咽难言,伸手紧紧抱著斛律安,再也不想松开。
就在这误会解开,前嫌尽释的时刻,斛律安突然闭上眼睛,直直倒下。
无伤大惊,赶紧接住他沈甸甸的身子,探息诊脉,忙做一团。
一阵慌乱之後,突然想起,斛律安先前吃了药。
想是药x_ing将过,才会昏睡过去,稍等片刻,大约便会醒转。
想通了此节,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心里又揪了起来。
方才的那些话,那些事,都是在药x_ing作用之下发生的。
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等斛律安醒来时,什麽都不会记得。
那时……又将如何呢?
(五十四)
斛律安一睁眼,就看见无伤跪坐在他身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应该是把话说开了,得了无伤的原谅。
不然,乘他昏睡时,无伤大可一走了事,才不会在这里等著。
“无伤……”头依然有些晕,斛律安挣扎著撑起身,对著无伤。“不要走,好麽?”
无伤静静瞧了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狂喜瞬间淹没了斛律安,他一把抱住无伤,仰天大笑。
“不过……”无伤却在这时候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你先前答应我的,可不能赖账。”
笑声嘎然而止。
“我答应你的?”斛律安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我答应了你什麽?”
无伤浅笑不语,存心吊他胃口。
却不料斛律安犹疑片刻,豁然道:“行!没问题!”
这下,就轮到无伤惊讶了。
“你记得?你记得你刚才说的话?”怎麽可能呢?
斛律安摇头。“不记得。”
“那你怎麽……”怎麽能答应得这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