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女帝,我对她的行为不会感到开心,并且在之后还会防着她,以防止她也是一个狼子野心之人。而景王与姜家不同,她能不能在朝堂中站得住脚要全靠女帝的意思。她敢这么做要不是傻了,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也不要女帝的信任,开始不管不顾了。要不是……女帝许可了她,许她这么做。或者说,是女帝示意让她这么做,女帝不准姜家c-h-a手河府之事。”
他说到这里清湛的脸一沉也就明白了。
姜越道:“我猜想,姜家现在手握重兵,女帝到底是忌讳姜家世代的积攒的根基和人脉,她不想姜家在c-h-a手河府之事,又不想明面否了母亲,就用景王做探路的,一是想将河府不给姜府,二是摸摸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听从她的意思让出河府,还是嚣张的并不退让。”
随着话音的落下,马车也稳稳的停在了宁王府的门前,车夫将轿帘掀开,姜越眯着眼睛对着宁王府的大门,有些出神的想着,似乎又是这样,上一世也是如此,刚来的时候就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一点也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让他头疼。
他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匾额,“姜家身为人臣,又怎么直白的逆君之意,所以去给母亲送上一封信。”
“是,清湛明白了。”
如同姜越所想的那样,大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做出了退让,让清湛回带来一封信,第二日的时候清湛再次去了景王府,景王女的病情也就好了,从生死未卜变成了轻微擦伤。
姜越坐在家中看着原主之前的一些信件,还没等到蹲牢的妻主回来,后院就发生了一件事。
有人死了。
第4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这两天姜越忙着把原主家庭关系信息重新看一遍, 分析着其中的利弊。除了这件事,他对其他的事情也并未上心, 也就没有去管,哪成想后院那边居然会出了事情。
之前那位来他房前准备上吊给他看的男子死了,是投井自杀。(第一章尾,第二章开始出现的人物。)
姜越收到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在西边的小院里那人躺在井旁边, 身上盖着一张Cao席,上面用黄纸压着三块石头,已经去了许久。
清湛带人站在一旁见他来了立刻告诉他,死了的男人身旁最亲近的下仆不见了。
姜越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这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寻死?而且下人又去了哪里?他心中疑惑, 立刻派人去找,可惜当时也没有找到。一夜之后,在隔天的朝堂之上姜越就被人联手告了一状。
那不见了的下仆在上吊男死了的当日哭着跑回家中, 说那人之死是姜越逼迫所致, 因为前两日惹了姜越不喜,立刻被克扣刁难, 还被威胁要上私刑, 那人惊恐姜越的手段, 想着今后在姜越手下活着也是折/磨,一时没想开便自杀了。
上吊男的家中母亲虽是官不算大, 但也是在御殿内供职, 家中唯有这一个男儿, 要不是他自己喜欢上了白筱筝,家中绝不会同意让他进了宁王府。现在听说孩子死了,当时父母便受不住了,立刻在第二日上朝之时状告伺成大夫。而昨日上宁王府探亲的原尚书,原州亲姐也是一同站了出来,气愤异常的说姜越在府内乱用私刑,将原州折磨的不成人形,针扎十指。(第二章出场人物,原州,态度嚣张被针扎手的夫郞,原尚书,原州的姐姐。)
大端最不容后宅私刑,虽说大多数人家都存在这种现象,但哪一个人家也没有闹到御前,也没有逼死朝廷命官之子,没有被人联手状告的情况出现过。
姜越背景是强硬,但在强硬也是人臣之子,就是那皇女们犯了事情也不敢抬到明面遭人诟病,更何况是他,所以当时情况不是很乐观。
这也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姜越好端端的也没有去招惹那死了的男子,那男人就投了井,下仆便往他头上扣了个锅。这锅又重又沉,随着那家母亲殿前撞柱后,铁锅稳扣在了姜越的头上,砸的他措手不及,只能忍着痛扛上。当然不扛也不行,宫中来人验伤,原州的手指确实是有伤,他倒是百口莫辩了。
细细想想,他这多半是被人算计了。
姜越捧着书,也不紧张一点点想着应对之法。没多久宫里的内官过来传旨说柏成君召他入宫。他放下了书,沉吟片刻随着内官一同入了宫,踏进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走进了红墙金瓦的宫城。
宫内的柏成君住在颐千殿,紧挨着女帝的寝宫,姜越从宫道中走过,身旁的高墙带着沉重的历史感与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也不抬起头直视即将关上的宫门,身后的大门就像是一张大嘴,他站在宫内有种像是即将被这皇城吞噬的感觉。
姜越被这个想法带着开始紧张起来,他同内官一路来到柏成君的宫殿,在玉兰花树后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门,见到了里面等候许久的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华服,姿态随意的靠在美人榻上,身后是金浪蓝纹的屏风,身旁的矮桌上放着一串檀木珠和三角的云花雕香炉,屋内的摆设奢华之极,整个宫殿金灿灿的将姜越的眼睛晃得生疼。
前方的柏成君是个艳美的男子,眉眼间有一股子狠劲,他虽是长得y-in柔但身材却并不单薄,打眼看去是个极其不好招惹的人,也不好让人亲近。
柏成君见他来了吩咐殿内宫人都出去,抬手让身后的宫人关上门,懒洋洋地说:“来了。”
不冷不热。
姜越想起原主信息上对柏成君的应对态度,也就如此表达着。
“君殿。”他朝柏成君行了个礼。
柏成君微皱眉头,“这又没有人你就唤我舅舅。”
姜越笑了笑,也没回答,依旧是疏离而恭敬。
柏成君见他这样只是说了句死板,也不再说这问题。“这前边是越来越热闹了。”他坐了起来朝姜越招了招手,“前脚算计了河府,后脚又开始算计你,真当我姜家软弱可欺了不成?”
姜越不太了解其中的内容也就不贸然搭话,只是站在一旁听他发表意见。
柏成君斜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她只是想借此事让我出面去求情,坐实你y-in狠毒辣蔑视王法,坐实我骄纵妄为祸乱宫中。”柏成君一歪,身上衣领大开的衣服往他歪着的左侧滑了滑,他桀骜不驯地笑着道:“那就让她坐实,让她将姜家推到风口浪尖,我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样。”
“这样不好。”姜越听柏成君这意思很明显的是跟女帝不合,什么女帝独宠可能是一种捧杀之举,在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搞不好宁王府中有女帝的人,在内配合着女帝故意给他下套,算计他。
“有什么好与不好,她白寰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柏成君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姜越看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姜家有反之心,所以姜越才会是个反贼?不然柏成君也不会这么说。想柏成君在宫中的地位全是仰仗姜家,他本就是姜家的人,若是姜家没有反心,柏成君一人想反也是反不了,他会这么说也就是姜家要反。
而柏成君说陛下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言下之意是她做不了多久,估计是姜家已经谋划许久,动手的时间也快了。
那姜家要谋反,姜家不可能毫无布局,那他们布的是什么局,何时开始反?
姜越眨了一下眼,“不管能做几年,但现在都是她说的算,君殿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柏成君又靠了回去,“就是你和姐姐总是小心谨慎,谨慎的过了头导致现在还是让白寰在位。什么名正言顺的,就算得天下人谩骂又如何,刀子握在谁的手,民心就在谁手里,时间长了,谁会在意你们的天下怎么来的,天下人只在意新任的帝皇能否给他们好生活。而且不说这个,单说让他们说几句又如何?天下都在手里了,说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当做听不见不就好了,何必像是现在这般受人压制。”
“也许是先期会受些气,不过谨慎没有什么不好的,天下的兵权并不只是掌握在姜家的手里,这点君殿还是莫忘了。”姜越斟酌着回了句,根据资料上记载,姜母手中掌握十万大军,而大端是三大国之一,他料定不会只有这点兵力,也就尝试着试探开口,想要继续从柏成君口中套信息。
柏成君听他这么说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到这事都怪何家的老匹夫,若不是她算计姜家,导致先帝一点点分了姜家的兵权,后又扶持了南良家,姜家也不一定要这么畏手畏脚。”
他这么说也就是变相承认了姜家确有敌手互相牵制,造反的不安因素存在着。
“何铎在你后院没少给你出故事吧?”柏成君想着问了一句。
何铎?姜越想到资料上的介绍,何铎就是那日最后出现的夫郞,那个能说会道的男子,(第二章浅蓝色衣服的男人)他也是何阁老的嫡孙,陛下御赐给白筱筝的侧君郞,内三品侍中,也是后宅中姜越最不好对付的人。
姜越没有回答,似乎再用沉默默认此事。见状柏成君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他从身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姜越,姜越接过也不知这里放的是什么。
“我的药快没有了,东西我又弄来了些,你找那个人赶紧在给我配些,若无事便早些回府,宫中事情有我看着你们且放心。”
“是。”
姜越接下药盒,心中有些奇怪,他推开了门,站在殿外瞧着手中的黑盒子。柏成君信息上并没有介绍到他有病,只是介绍了柏成君与他的关系,和柏成君的喜好,所以他拿着盒子完全不知道柏成君是有什么病,又该去找何人配制。
他将盒子揣起来,抬眼看着殿外的玉兰树,有些怔怔出神的想着也不知这一世的情况是比上一世好,还是比上一世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