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了?”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你长大了些。”流景并未多说。
月华听闻此言,轻笑出声:“我也觉得神奇,何以在未见你之前,我始终是个大小孩模样,今日却有这般心境,流景,兄长说这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来问你,为何见了你,我变得这般快?”
这要如何回答?“我不懂你如何变。”
月华欺身靠近他,虽只到他眉梢,可气势上已经形成了压迫,月华抬眸,凌厉的目光正好对上流景垂眸的疑惑,月华在他的疑惑下仰起头,亲在了他的唇上,流景一怔,竟然忘记推开他。
月华只是意思的将唇贴在他唇上,又迅速的撤离,望着呆愣的流景,轻扬唇角,淡然道:“便是这样。”
若是流景明白,为何月华会因他长大,那么许多事,都不会是后来的样子!流景的脚步踉跄后退,他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还是照着天命的步伐子走了,一时间,流景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避?如何避了?
“月华...”流景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叫了声,却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
月华告诉他:“流景,你让我收好的东西,我可是保管好了。”月华摊开手,流景送他的那个“定情信物”在他手心上呈现着。
那是他送的人间,以及他说的最宝贵的东西!
月华过来牵他的手:“我答应了,你教我爱。”
流景的手在瑟瑟发抖!他睁开眼,望着月华被温暖席卷的眉眼,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要,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回应他:“月华,你可知应承了我,就无路可退了?”
月华笑:“所谓路,不过是爱与不爱。”
流景不语,任着月华伸手搂着他的肩头将他抱住!月华,我要如何,才能给你最好的退路?
从天牢出来后,流景回仙府翻了许久,几乎是将仙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仙府的一处角落,在书架下找到了那被他遗弃不知多少年的结魄灯。
最宝贵的东西,当是天帝送的这个有逆天能为的结魄灯了。
却见手中结魄灯,与长明灯无异,唯一不同的,是长明灯灯芯永远亮着,而它是永远灭着。
流景将它找了出来,再次上了十三重天,在正门报了仙府名号,由仙童进行通报,流景知道东华不待见他,本以为这次求见没这么快有回应,可仙童刚进去不久就出来了。
“仙君,帝君请您进去。”
流景拜了一礼:“多谢童子。”后随着仙童进入紫府,流景虽不得东华待见,可仙府还是来过,有时是趁着东华不在偷跑进来,有时是因为那少得可怜的公事。
流景以为进了紫府一定能见东华,可去了正厅,才发现见到的只有月华。
“东华帝君呢?”流景有些讶异。
月华笑着走了过来:“兄长回菩提仙境了,留我招待你。”
流景似懂非懂的点头,愣愣的样子让月华看着很想发笑,菩提仙境是东华创出来的仙境,能进入其中的神仙,少之又少。
“你找兄长何事?”
流景被月华这样一问,才想起来意:“我并不是为了求见东华。”只是这紫府是东华的仙府,要进入还是得报主人的名字。
“既然不是找兄长,便是来找我了?是吗?”
流景点头,又点点头,从袖子里边掏了个东西出来:“这东西是结魄灯,我将它拿来送你。”
“结魄灯?”月华听后,笑意更是明显:“想不到这东西竟是在你手上”月华从腰间解下他日日戴着的佩玉,那是整个如太极图一样圆整,拆开却是一对鱼形弯玉的玉佩:“这是锁魂玉,自我降生,就在我身上,如今合着你的结魄灯,原来我们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这词让流景有些羞怯,但是他又不清楚如何说不是,只好岔开话题道:“这锁魂玉可是与结魄灯一个用处?”
“八九不离十吧,锁魂玉能锁世间一切难留之魂,你的结魄灯,便是能结世间最散之魄。”
流景细长的手指划过那凹凸不平却是光滑细腻的玉佩,赞叹道:“原来你有这好东西,亏得我还翻了整个仙府才找到这结魄灯而它还这般平淡无奇。”
月华不认同,他将结魄灯抱紧,一副捡到宝的模样:“便是再平淡无奇,因你相送也变得宝贵。”
“呵...这般容易满足?”
月华将结魄灯收起,笑道:“我等着你再给我惊喜。”
流景在他的笑里,不由自主道:“人间正是花朝节,可愿随我走一趟?”
月华的眼睛眯了起来:“愿作陪衬。”
“哈哈哈,怕是到了人间,风景只有你了。”流景有些无奈。
月华主动牵他的手,流景虽有不适,但是未挣开!
人间虽是花朝节,可还有寒气,文人庶士,妇女姑娘出来踏青游玩时,还穿着长衫褙子,流景摇着那把破扇子,真是神仙一言,奇准无比。
便是人间春花怒放,争妍斗艳又如何?月华往花树中一站,颀长身姿,清雅面容,就让鲜花失色。
树底迷楼画里人,金钗沽酒醉余春。鞭丝车影匆匆去,十里樱花十里尘:“花朝节,人间惯以鲜花簪发,可...”流景接下一朵被风吹落的樱花,看着那粉色樱花,又看看月华:“若是以花簪鬓,于你而言,是多此一举。”
月华笑:“你觉得我是在折煞它?”
流景将扇子轻摇,也将那朵樱花交到他手上,指尖碰着他掌心时,像是蜻蜓点水,却带起月华心内的一片涟漪:“莫非不是?”
月华故意试问他:“那流景,我可成为你的风景?”
流景对这问题避而不答,却是说出一番将月华心境彻底打乱的话来:“月华,你这么美,以爱为神太可惜了,你这般模样,当是媚世佳人,月华,我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好。”
流景思索了会,轻声道:“艳骨吧,以媚为态,以惑为形,以邪为血,以艳为骨”
月华握紧了手上的樱花,花瓣揉碎时,溅出的汁液在手上发出香味,他咀嚼着艳骨两字,最后像是着了魔,无法停止:“艳骨,这是你为我取得名。”
流景看着他微笑,他却不知,他一个玩笑,葬了月华一生!
月华刚降生那时,是没有名字的,因他是在月夜降生,碰巧那夜月华光照,于是东华便为他取名月华,可对于月华来说,那不是名,真正的名,是在流景的赐名,并为他剔除了父神留下的意识,注入了流景的话,爱,便是这样,从新名开始,彻底疯狂!
二人又在花市中逛了会,随着拥挤人潮走到庙会时,正好碰见了花仙子,流景认了许久,才将这十二花神认全。
牡丹花神为十二花神的首者,见了流景与月华,拜礼道:“小仙见过两位仙君。”
流景在天庭混了几万年了,上下老小都认得他,何况他是以风流出名,便是这十二花神偏居一隅,也对他有所了解,流景摇着扇子,对此相见有些意外:“原是十二花神,真是巧,天下无处不相逢。”
牡丹花神雍容贵气,盈盈一笑道:“今日是花朝节,姐妹们受百姓朝拜,得天帝圣旨,下凡接受香火供奉。”
“原来如此。”流景不理世事久了,在仙府里边待着自娱自乐,倒是把许多事都忘了:“那不打扰仙子们了 ,天庭再见。”流景还了礼道。
十二花神朝他们欠身道:“恭送两位仙君。”
流景与月华笑了笑,转身离去,出了庙会,流景想着再带月华去哪溜溜的时候,听见月华说:“上次与你来这人间时,你不许我饮酒,这回我长大了些,总能喝了吧。”
哈哈,原来神仙也会记仇吗?“不怕你兄长责骂了?”
月华的脸红了红:“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那是因为你的脸皮,不及我的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