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栾想门外的男人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推开门的时候,他脸色白若宣纸,惊恐的看着自己!
莨栾冷笑一声,既然敢来找他,便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把那个女人的尸首处理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给倒杯茶水一样轻松。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莨栾看着自己被业火焚烧灼伤的掌心,抽搐的痛,伤口褶皱焦黑。
尖利的指甲掐断烧焦的皮r_ou_,一点一点直至露出鲜红的森然掌心,看着塌陷的伤口,血管纵横,露出丁点白骨,不禁苦笑,活了五十年,容颜不会变老之外,就连疼痛也是隐隐的。
想不到第一单生意,竟是因为自己控制不好而受伤。
掐断的皮r_ou_被莨栾用左手挥过便没了踪影,有些能力不知怎么来的,却知如何使用它,莨栾用纱布包裹住伤口这才和衣躺下!
第二日醒来是中午,那个男人已经面色如常,且妆容整洁的出现在莨栾面前,莨栾打开门看见他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口,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莨栾也不说话,目光越过他看向雅致的院子,也就是这一眼,才知道刚种下不久的槐树苗被某个粗暴的人给折断了枝干,莨栾想,大致是他昨夜太激动,不小心大力了些!
第116章 116
莨栾关上门想离开,他这才低声说道;“瑾言为何还未醒?”瑾言?那他是不是叫慎行?
莨栾背对着他,懒懒应道;“心脏初换,气息不稳,过个几日她自然会醒来。”
“莨栾,多谢。”莨栾走了一步,又听见他说道!
“拿人钱财,□□,一场交易,说谢多余。”
叔父说过,莨栾的x_ing子怪,嘴巴毒舌,不近人情,说的还真是半点都没错!
因着伤到手的关系,莨栾便不再下厨做饭,反正这幅身体,饿个几天也出不了什么事!只是难为另外一个人!
被他一句话给困在院子里的男人,只能焦急的看着他,一个人点香,一个人喝茶,怡然而自得。
筹措许久,他还是大义凌然,lū 起袖子,自己进了厨房,莨栾坐在院子里看着厨门,心想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爷能弄出什么吃的?
果不其然,他刚进厨房没一会,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淡定的喝了口茶,计算着碎了的碗也应该找他算回报酬!
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端了两碗糊黄的面走了出来,一碗放在了莨栾面前,修长的指尖伸至眼前,只是一个抬眼,就看见他被炭灰搞得像黑猫一样的脸!他端着另一个碗,对上莨栾的目光,涩然道;“厨房里没什么东西,你就将就将就。”
看着那碗汤水有些黑末,面条糊黄的东西,莨栾放下茶杯,内心起伏,面色却不改;“你这种东西我将就不来,你自个吃,我没胃口。”
他望着莨栾,神情受伤“…………”见莨栾不理他,他才默默的端着碗,坐在一旁,只是吃了一口,他便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奔向厨房!
香炉上的香已经燃烧到底,看着那颤抖的白烟,恍然间想起,他已经离开九年了!
一个人守在这,等他回来,等到的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的孤寂!
镇上忽然不见了一个人,人之常情,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放在了莨栾身上
讨个说法的人在院门口支吾半天不敢进来,两联就坐在院子里,从开始到现在,从不间断的茶,就算阳光变得晕黄,也静静地坐着!
今早上吩咐过他,让他不要出院门,免得被人察觉,所以中午他吃了煮烂的面条之后,就回了房陪着瑾言。
眼见一刻钟又流逝,商量了半天的人群还是在门口,莨栾实在受不了。起身走到院门,隔着竹篱笆和那家男主人相望,这个男人是个魁梧的男人,r-u名叫大牛,是莨栾看着长大的,昔日的稚童长成现在茁壮的青年,原来也用不了多久时间:“你们想说什么?”
莨栾根本就不想与他们为难,这是一群复杂却又慈祥的人,像谁爱笑,像谁勤奋,像谁实在,他都知道。
几个年长的人推了推大牛,大牛像是架在弓上的箭,不得不开口说话;“我……我问你……我娘子呢?”
此话一出,他似乎也壮胆了些,而莨栾看着他吐口长气的动作却哭笑不得;“你娘子不见了为何找我?”
“莨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但我娘子是个好人,我求求你,如果你知道她在哪,你就告诉我。”大牛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莨栾看着他,本是有些愉悦的心忽然不快,莨栾明白他话里那句不喜欢是什么意思,可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不悦。
莨栾转过头,看着旁边茂盛的花Cao,冷漠道;“她死了。”
人群忽然炸开,杂声喧噪,大牛一下白了脸;“你……你说什么?她……她怎么会……”还没说完就想冲进院门,被身旁的人眼明手快给拉住;“莨栾,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
好像有很久没听到这样的指责了,一开始,镇子里只要出点天灾人祸,指责声便会淹没自己。
隔了多年,忽然有些不习惯呢!“不是。”本来不想解释,但是脑海忽然闪过那张秀气的脸,莨栾双拳不由得紧握。
“不是你?这镇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莨栾,她是那么好的人,就算不是你,你也应该救她!”一句好人就必须保证她生活安顺的说法也未免太好笑了些!
莨栾沉下脸,十分不悦的望进他愤怒的双眸;“我为何要救她?”老一辈的都说,莨栾是个没有情的怪物,一定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莨栾决绝转身,旁人见了觉得背影甚是冷漠;“大牛,若不是你n_ain_ai对我有恩,我也不会去月老庙给你求了这桩姻缘。”人越走越远,声音却越来越清;“路上走好,不送。”
身后的人群怎样了莨栾不太清楚,只是回到房间,掩上房门时听见几句劝慰和感叹声!
其实他不是鬼。也不是妖,他们比谁都清楚。
夜晚,莨栾照例将调制好的药交给他,瑾言的病已无没问题。只需用药养上七天便可痊愈。
喂完汤药之后依旧是他下的厨,莨栾依旧不吃,默默的喝着自己的酒!
就这样过了几日,在这几日内,莨栾只知他叫景逸,别的一无所知!
莨栾也不去问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只是偶尔在窗下看见他握着她的手。心事重重的样子会深思!
想了一会。其实也明白,一段刻骨的爱情怎可能会没有一些曲折离奇的故事,成就一段不能磨灭的记忆!
只是景逸看着莨栾的眼神越来越藏不住,终于在瑾言醒来的前一晚,莨栾给瑾言拆完线,一脸疲惫之后问了出来!
烛光很明,飞蛾扑火的声音很清晰,莨栾看着它扑腾两下就燃烧殆尽在火焰中
那夜景逸坐在莨栾旁边,斟了杯茶,同在一个院子相处了六七日,景逸已经能习惯莨栾这冷漠的x_ing子!
“我以为你那时会将我说去,却没想到你是那个反应。”他笑了笑,面容俊朗而温润。
他是个很好看的人,深邃的眼,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厚度适中的唇,好似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轮廓,特别是左眼角下的一颗鲜红泪痣,十分迷人!
莨栾想应是知道他说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因为这几天,除了他的“瑾言什么时候醒来?”“瑾言还好吗?”“莨栾,谢谢你。”和“吃饭。”之外,他们就无其他交集。
莨栾将他倒得热茶送至嘴边,抿了一口,淡然道;“没那个必要,把你交出去就得不到我想要的。”
“莨栾,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些天,他的疑惑越来越藏不住,很多事,他都想一次x_ing问清楚。
茶杯被莨栾轻轻放下;“我是个俗人,想要的无非是权和利,不过权我没心思,你有多少家产,全数交我。”
他愣了愣,对于这要求明显感到震惊,其实他有更好的东西,也许更适合,可莨栾偏偏挑了个最实际的,他默了会,才苦笑道;“你的胃口不小,用瑾言换我全部家当,你是看准了我会换吗?”
莨栾摇摇头,其实是真没猜到,因为在提出拿他的生命换瑾言命的时候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