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 作者:三两钱(上)【完结】(31)

2019-05-17  作者|标签:三两钱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你当真考虑清楚了?”艳骨见她坚持,只问了这句。

  

  “我怕了人的生离死别,怕了人的得不到,放不下,我愿意放弃转世为人的机会,世世为鬼,留守酆都。”步晚虔诚一拜。

  

“好,我会在地府为你寻个差事,让你安定下来。”艳骨不说话,流景也知他是同意了。

  

  步晚起身:“多谢判官。”

  

  流景摆摆手,差了个鬼吏带她离开,至于后续,只能等今日审判结束,今日刚开殿,就发生这种事,以至于一整日下来,殿内的鬼吏都有些魂不守舍,他们之间,有的做鬼久了,就忘记做人时的情感,见过太多的生死,可今日这般,着实让人又恨又惋惜。

  

  今日这事,流景总觉得有迹可循,细细想来,他身边不就有一位吗?为了个情字,蹉跎二十年光y-in,虽然辛夷和步晚都一样,都是因为最亲近的人死去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改嫁,可酒青要比楚松理智的多,不该做的,酒青一样没做。

  

“这间店铺虽然不大,可让你做脑浆块还是足够。”一日事情结束后,流景如约去找了步晚,她先前是被鬼吏安置在了阎罗殿的内阁,流景忙完之后才将她领到鬼市,铺子也是在鬼市内,虽然不大,可也是用了他两个月的薪水才租下来的。

  

  步晚看着这间和人间店铺没什么两样的房子,点点头,万分感谢:“判官大恩,步晚谨记在心。”

  

  流景只是租个铺子,等她真的做起来才真的难,流景笑了笑,道:“你毕竟刚死,对人和动物的尸体肯定有所恐惧,我已经和尸正香掌柜打好了招呼,你每日要用的脑浆,他会帮你留出来,做多做少,你看着量办吧。”这个脑浆块,其实就是人和动物的脑浆,因为她生前做豆腐,对于这些,肯定熟手一些。

  

  步晚的脸色青白青白的:“人都死了,怕这些做什么,判官放心,我没事。”

  

  “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息,若是有什么问题,来阎罗殿找我即可。”说罢流景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后后又转过身,不太放心的回头看她,却见她挽着手,站立在门边,默了默,终是没忍住:“你若是反悔,还有余地。”

  

  步晚扬唇浅笑:“这地府,有你和大人这般善心的,我还要求什么呢?”

  

  流景叹:“你若是想他,可以去铜柱地狱看他。”

  

  步晚身子一愣,笑容也僵了,她最终还是没多说,关上了店门。

  

  夜里y-in凉,不知她可受得住?

  

  流景单身孤影径直上了人间,想着她生前所住的地方,身影出现在了一间家徒四壁的土房前,土方前灯笼高挂,一个奠字,挂在门额上,白色带子落下,悲凉又凄惨。

  

  隐身进去,里面的院落,倒是精致,右边种着豆角黄瓜,青绿色的叶子和果实,青翠欲滴,左边角落三两只j-i鸭休息着,本该幸福美满的一家,却...

  

  步入内堂,只有一个魁梧男人为步晚守灵,想来那就是江东,这个男人魁梧高大,透着壮实的精气,的确是个好男人。

  

  流景偷偷绕至另一个房间,六岁的小女孩睡着了,她稚嫩的脸上,两道深深泪痕,流景在床前蹲下,抬手摸着她的头,她的眉宇间,的确有步晚的影子,想来以后,也是个清秀丫头:“别怕,你娘在另一个地方会活的很好,你要乖乖长大,过几天她会回来看你,等以后你老了,你们就能相见了。”

  

  流景觉得自己这个判官,终究是做的多愁善感了些,流景从袖子里边掏了一个荷包出来,放在她的床头,步晚此时最担心的,应该就是她了,这银子是中元节那晚吃饭剩下的,他身在地府,也用不着,故想着送给她,也让江东有条件养育她长大,了却步晚和楚松的心愿。

  

  流景没去看步晚,而是翻墙离开,只是脚步刚站稳,右手就被人大力拽住并且用力一拉,整个身体往后倒去,他正想捏术法,却在回眸时看见那人身影停住动作,结果因此让自己硬是撞在了他怀里。

  

  “咚...”这一撞,可把他鼻子撞痛了。

  

  艳骨见状,放开拉住流景的手,揉着他的鼻子:“怎么这般莽撞?痛吗?”

  

  流景甚是可怜的吸着鼻子,若不是他忽然将自己拉住,自己又怎会平白无故受这痛?:“还说我呢?你好端端的拉我作甚?”

  

  艳骨耸耸肩,对于自己只是轻轻一拉就造成这后果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我见有人从里边窜出,以为是谁,就想拉住看看,谁知是你。”

  

  这么说还是他的错了?

  

  流景瞅着他:“谁大半夜的这么找晦气,会来死了人的家里。”

  

  艳骨揉着他的鼻,一脸无辜:“谁知道这个找晦气的人是你。”

  

  真真是气死鬼了,流景拍掉他的手,转身离开。

  

  艳骨跟上,在后面喊着:“哎,流景,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他有那么小气吗?

  

  艳骨见他不回话,连忙走快一步,与他肩并肩:“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流景也很好奇:“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艳骨笑了笑:“你来做什么我就是做什么。”

  

  “切...”真不会聊天“步晚我已经安排妥当,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女儿,所以上来看看。”流景解释道。

  

  艳骨点点头:“那我问你,今日步晚和楚松之事,可有给你什么启示?”

  

  什么启示?“这话何意?”

  

  艳骨轻笑:“难道你没察觉吗?步晚和楚松,就是另外一个辛夷和酒青。”

  

  流景啧了一声:“才不一样,酒青比楚松理智多了,他哪舍得干出这种事让辛夷早死,再说了,辛夷也不会这般对待酒青。”

  

  艳骨听闻,笑的眉眼弯弯:“你当真这么想?”

  

  流景坚定点头:“中元节那晚你也看见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啊...”艳骨摇摇头:“是真的不一样了。”

  

  是真的不一样了这是几个意思?“为何这么说?难道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也没,就是觉得你比开始,更爱多管闲事。”这真的不知道是夸还是贬了。

  

  流景与他出了城,田野间,有流萤飞舞,时而在远方,时而在眼前,最后,是几只在艳骨的前后两旁。

  

  萤光四s_h_è ,艳骨那媚世娇艳的模样,忽然就让流景想起了那首歌:“艳骨艳骨,红衣美目,灯上一舞,流萤四处 ...”

  

  艳骨的身形一颤,猛地看向流景,流景还走着,意识到艳骨没跟上来,也转过了身,两步的距离,他们隔着流萤对望着。

  

  艳骨的心在扑通扑通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你把这首曲忘了?其实现在想想,我觉得我那时在花海里见的人,像极了你。”流景看着他,露出了笑。

  

  艳骨被宽大袖子遮掩住的双手紧握着,掐的痛了才松开,也学着流景的样子,笑了出来:“当然记得,那个人我还念着,只是你见到的那个人...”

  

  虽不知他这话何意,但是心里始终不是那个味道:“既然不是你,那就回去吧。”他否认,而流景也终会证明。

  

  艳骨跟上:“嗯。”

  

  ......

  步晚的脑浆块在地府卖的很好,几乎每日都供不应求,地府里边经常都是一个口味吃到腻,现在有新鲜的了,个个都争着抢着。

  

  那铺子开张一个月后,流景才约了艳骨前去坐坐,一是给她庆祝庆祝,二是不让她孑然一身的在这地府里显得孤单。

  

  日日忙着,拖到一个月后才有时间去坐坐,流景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提着提前准备好的贺礼,探过头,问了在整理文本的艳骨:“今日无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步晚店里坐坐?”

  

  艳骨的手停了停,继而又快速动作:“好。”

  

  艳骨出动,城内的鬼民总是又敬佩又崇拜,刚进入鬼市,看见了的鬼都上来打招呼,听闻艳骨要去脑浆铺坐坐,好几个鬼民也要凑热闹,跟着一块去了。

  

  于是十几个结成群的鬼就这样浩浩荡荡去了步晚那,那阵势,好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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