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待在房间里?他想著。
总管这时走近他,“少爷,还是联络不到老爷。”
“嗯,随便,他不来也好。”他冷淡地回了句。
旋了脚跟,他往院落方向走。
“少爷,等会儿就要拜堂,您要去哪?”
“我去去就来。”仍下这句,他头也未回地走近院落,经过好几个回廊後,他推开房门,大剌剌地进入。
在房内巡视一遭,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两、三天没见到他的人,在拜堂成亲的前一刻,莫名地想见他一眼,不论是他瞪眼生气的模样还是怯弱惊吓的样子都好,江煜想看他,强烈地。
踏出房门,他在附近巡了一遍,依旧没见他的人,不安感慢慢扩大。
“少爷,时辰已经到了。”
他烦躁,眉头紧皱著,“拔拓刺孤人呢?”
总管愣了下,“刺孤公子不在房内?”
江煜不耐烦,“如果他在里头我还用得著问你吗?去把拔拓刺孤找来,叫他待在房间,等我拜完堂後,我去找他!”
“是。”总管低头,恭敬回道。
江煜闷烦地回到大厅,他的出现带来宾客们的一阵高呼,微笑掩盖心中的躁意,他伫立於喜堂上,红娘牵起新娘子的手,一步步将她带往江煜身旁。
在红娘的指示下,两人拜完堂,身旁的女人也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之後,江煜一直被高兴过了头的宾客不停灌著酒,就算江煜再怎麽千杯不醉,几罈酒入肚後,脑子也开始晕眩。
从喜筵结束後,一群人囔著要闹洞房,幸亏只是玩笑话,大夥将江煜推入喜房後,各自踏著晕茫的步伐离开,闹哄的房外霎时间冷清。
江煜坐於椅上,喝著茶水,让脑子清醒些。
名义上的妻子安静地坐於身後,未开口说话。
30
江煜坐於椅上,喝著茶水,让脑子清醒些。
名义上的妻子安静地坐於身後,未开口说话。
江煜瞥了一眼,迳自地继续喝著茶水,脑袋里浮现的还是拔拓刺孤哭得满是泪水的表情,没多久,是他眼神空洞地样子,没有喜、没有悲,在他一向灵动的双眸里,找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看我这样子,你快意了吧……”
这句话,毫无预警地再次闯入他的心里,然後,依然让他发痛著。
看拔拓刺孤因痛失胎儿而伤心著,他想要孩子,好,那他给他便是。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对拔拓刺孤有几分温柔、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在意起他,所以他以恶劣的口气辱骂他,强占他的身体,恶狠地发泄欲望。
这些举动换来拔拓刺孤伤心的泪水,见著那些水珠从他明亮的大眼里滑落,那些让他摸不著边的情绪又再次滋生,慢慢地、一点一滴地啃蚀他的心。
一开始恨得想狠狠凌虐拔拓刺孤的情绪退却,作戏的温柔也慢慢假戏真做起来,看著他因他的话语酡红双颊,很奇妙的感觉滑过他的四肢百骸。
那些寂寞、那些愤恨,很不可思议地被拔拓刺孤抚平。
他很喜欢笑,他可以对总管笑、对每个丫环笑、对花花CaoCao笑、对蓝天白云笑,但却很少在江煜面前展露笑容。
面对江煜时,不是默不吭声,便是惊惧害怕,那些温煦的笑容,只有在江煜对他使出好脸色时,他才会偶一笑之,再多便没了。
那些所谓的恨,渐渐地,也不恨了。只是,很不甘心拔拓刺孤竟轻而易举地消却他的恨意,还有恼怒自己的心情被他的举动牵制。
见著他对丫环说笑,他的笑容,他眼底满满的笑意让他觉得碍眼,恨不得──摧毁掉,用惨忍的手段,撕碎他的好心情,然後看著他伤透心的模样,闷痛和快意同时并存且侵蚀著。
江煜握著茶杯发神,全忘了身後新娘子的存在。
“叩、叩!”
他醒神,“谁?”
“少爷,是我。”
“嗯,什麽事?”
“刺孤公子似乎不在府里。”
“什麽?!”
总管站在门外,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且连同他的私人物品也一同消失。”
喀嚓!
茶杯落在地上,碎裂。
五年後。
“爹!你走快一些!”
男孩站在路中央,朝後面大声囔囔,c-h-a著腰嘟嘴,小小的粉脸、水灵灵的大眼,嘴唇红润,模样煞是可爱。
後头的男人苦笑,加紧脚步,“就快了……梦儿,你别乱跑。”
男孩无奈,一步步走回,牵起男人的手,“好、好,梦儿不乱跑,梦儿会乖乖的,可是爹你要走快些,梦儿不要把宝贵的一个时辰浪费在走路上头。”
这回之所以能够出门,都是他向无极爷爷撒娇外加恳求了好久才换来的,无极爷爷对他还有大他一岁的江彤姑姑及江寒舅舅管教严格,从有记忆以来,他出门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得出来。
今天正午他趁江彤姑姑及江寒舅舅午睡的时候,跟无极爷爷央求好久,最後还买通江风爷爷,才换来这短暂的一时辰。
蹦蹦跳跳的出门,没想到爹却走得慢吞吞的,都已出门一刻钟了,他还没逛到他最爱的摊贩。
“时间还很多,梦儿别心急。”拔拓刺孤宠溺地笑著。
被唤为“梦儿”的男孩再次嘟嘴,跺脚道:“爹!你不懂梦儿的心情啦!”
“好、好,是爹的错,梦儿别再嘟嘴和皱眉头了,好端端把一张可爱的小脸弄丑。梦儿脚酸不酸,要爹抱你吗?”
“梦儿已经四岁了,不需要爹爹的抱抱。”男孩很无情地拒绝拔拓刺孤,说出口的话却仍然稚气得很。
这个嘴里说著已经长大的四岁男孩,昨天夜里还抱著枕头摸到他房里,哭著说夜好黑不敢一个人独自睡觉。
拔拓刺孤微笑,却没点破他。“那梦儿抓紧爹,别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