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子由药铺里走出,突然前方的人停下,女子见到拔拓刺孤脸露几分欣喜,从拔拓刺孤身上接过拔拓梦,微笑和他说话。
距离有些远,江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内容。
从江煜视线望去,只看得见他的侧面。拔拓刺孤褪下怒意转为温柔,体贴地脱下身上的衣袍披在女子肩头上。
江煜僵住脚步,这样的拔拓刺孤让他有些陌生,他不曾在他脸上见著这类神情。他不再继续跟在拔拓刺孤後头,伫立在原地,没有表情,看著拔拓刺孤一步步走远,连他的心也离他越来越远。
曾经缠绵得火热的身体早已腿却,一度以为得到的真心连碰触都还没有却被他自己推离。
他颓下的双肩,黑眸黯然。
走回府邸,还未进入大厅便已听见响彻云霄的哭声。
进门,两个孩子跪在厅前哭,随著一次次板尺落下哭喊更是大声,江煜走上前夺下妻子手里的板尺。“你这是做什麽?孩子不乖用说得便是,别动打孩子。”
“夫君,你没听过一句‘玉不琢不成器’,孩子就是要靠一次次的皮疼才会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麽事。”和打小孩时的凶狠全然不同,少妇对著江煜微笑说道。
“那你说,她们做错什麽?”
“调皮捣蛋,翘了课,放任琴师在房里头等她们。”
“就因为这样?”望向女孩们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双眉拧起。
“夫君,这可件重大的事,她们没有尊师重道,女孩子家这麽不懂得分寸,如果是男孩子的话绝对不会像她们这样。”
江煜扔下板尺,“女孩子如何?男孩子又如何?她们只是小孩。”
“夫君,这万万不一样。女孩子是贱命,要是万事不守本分可是会天打雷劈。女孩子又能干麻?养了等於白养,分明是拱手送给人,男孩可就不──”
“够了!”江煜陡然吼道。
39
江煜扔下板尺,“女孩子如何?男孩子又如何?她们只是小孩。”
“夫君,这万万不一样。女孩子是贱命,要是万事不守本分可是会天打雷劈,女孩子又能干麻?养了等於白养,分明是拱手送给人,男孩可就不──”
“够了!”江煜陡然吼道。
她噤了声。
“莲儿、瑶儿,你们起来,别跪了。”
两位小女孩迟疑著,怯怯地望了眼少妇,没有起身。
“看你娘做什麽?我要你们起来。”弯身拉起她们,拍了拍裤上的灰尘,。“去找总管上药。”
“……谢谢爹。”较为年长的女孩牵著妹妹离开,因长时间罚跪而腿部麻痹,离开时还走得一跛一跛。
“夫君不也是吗?”後头突然传了句。
江煜转回身。
“夫君也比较喜欢男孩是吧?今日怀里不就抱了个男孩,还欢天喜地的带他出门?既然夫君想要男孩的大可说啊,我们可以再生几个,可是……为什麽自从生完瑶儿之後夫君就不再碰妾身了?是不是夫君嫌弃妾身?因为妾身不争气老是生女孩?”
“不是那原因的。”
“既然不是,请夫君给妾身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煜没说话,共为连理五年的妻子瞅著他,眼里满满的不解。
答案?哪有什麽答案?
要告诉她因为两年前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爱的人拔拓刺孤,所以他才不再碰其他人?要老实的和她说他爱上了男人所以才不碰她?
任谁听到不会感到愤怒?
就像五年前自己发现父亲有了龙扬之好,进而丧心病狂地报复父亲爱人的儿子拔拓刺孤,导致现在懊悔不已。
在拔拓刺孤心里,他永远是个没血没泪、冷酷无情的人。不易说出口的话如今说了却被他全盘否认,甚至认为他在欺骗他。
开什麽玩笑,也许其他人会这样做,但他江煜不会拿告白来玩弄另外一个人。
对,他是恶劣地虐待过拔拓刺孤的身体,他是说过一些羞辱人的话语,爱与恨往往一线之隔,恨得多少、厌恶得多少,他对拔拓刺孤的爱便有多少。
但,说这些如今都已太迟。
拔拓刺孤已经有了家室,有了爱著他的女人,有了可爱的孩子,他再怎麽挽回还是无法改变现况,无法改变他心里早已没有他的事实。
有点残酷,却是在真实不过的事。
一男一女并肩走著,画面时如此祥和、温馨,拔拓刺孤脸上的笑容仍旧不是为他展露,一次也没有。拔拓刺孤的眼里没有江煜,拔拓刺孤把他的心思全放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这一幕,让江煜揪疼了心;这一幕,让江煜停住了脚步。
真的已经来不及了吗?
他们之间没有可能x_ing了吗?
从再次见面到现在,拔拓刺孤未对他笑过,一回也没有。
他说他恨他,恨之入骨。
那四字听进江煜耳里,心被狠狠捏疼一把,疼痛过後,酸感慢慢笼罩,进而一点一滴地侵蚀,让他顿时有了想落泪的感觉。
夜晚,耐不住想见拔拓刺孤的强烈冲动,他摸黑出门。
来到白天到过的大宅後,他掩蔽气息,怕被武功高强的父亲察觉。
一个个房间寻著,几乎把整著宅里的房间都找过,就是没见到拔拓刺孤的人影,直到走了长廊尽头的房间後,他停下轻盈的脚步,隐约中听见熟悉的声音,且里头的人似乎并不只有拔拓刺孤一人。
下午在药铺外巧遇小哑,两人边聊著天回到家里。
傍晚时和小哑一起下厨,共同烧了五道丰富的菜色。
晚上,小哑一家人碍於礼节而在另一处用膳,并未和他们共同进餐。
因下午曾对江风说了重话,用晚膳时,餐桌上格外冷清,并未平常时的热络,除了几个孩子嬉闹声外,进餐时拔拓刺孤几乎没开口和江风及父王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