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拔拓公子好好休息,晚上我会带容易入肚的食物及药汤来的。”弯身,她离开房内。
“……药就不必了。”他喃喃地説道。
他闭眼好一会儿,却怎麽也无法入睡。
睁眼,下床走动走动。
虽然全身有些无力,但他的体力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
推开房门,门外竟无人看顾,回廊上仅有几名丫环走动。
他回到房内,动脑思考了许久,他告诉自己:非逃不可!
不管是逃到哪,只要能远离江煜,去那儿都好!
在这里,不仅没有自由,还要被江煜连夜侵犯,半点也休息不得,再多待这里一天,他终会丧命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心里下定决心,他立即踏出房门。
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後,他身一纵,飞上几呎高的屋檐上。
他从小便开始学武功,无奈他不是个练武的料,不论他日夜勤练,却仍然赶不上一般人。
可轻功却不然,反而是他最擅长的。
小时候向往能像鸟儿在天空自由飞翔,因此他每天每夜缠著父王请求父王教导他轻功,父王虽是答应,但他国事缠身,无法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教导,只好请宫内的护卫教他。
虽和他希冀有些不同,但不无小补,从那时候起,他每天努力的学习轻功,一直──到他国家灭亡……
他神情黯了下来。
他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国家已灭亡的事实,他的国家……他的亲人……他的子民……全没了。
他深吁一口气,敞开双臂躺在檐上。
瞧,鸟儿多麽自由、多麽无束,想去哪便去哪,更不必向谁报备。
哪像他,小时候被绑在宫中,国家灭亡後,转为被困在这府邸里,不过,身体虽然被困绑住,但向往自由的心却是绑不住的。
如今,他要逃离这里,逃离那个男人,逃得远远。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再待下去,终有一天,他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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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地在天空上飞越著,他甚至能感觉到风轻抚他脸颊的温柔,他开心地笑著,直到用尽全身力气,他才停靠在树梢上稍作休憩。
他微喘,高兴地大笑出声。
离开了,他是自由身!
再也不用受那个男人的掌控。
“哈……哈、哈哈………”一想到不再见到江煜,他忍不住笑出声。
坐在树干上休憩半刻钟,突然一阵怪声从腹间传出,他摸了摸腹部,“好饿……”
高烧才刚退,他连休息都没有便急忙的逃出来,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
摸摸裤袋,身上半毛钱都没有。
没银两,肚子怎麽会饱?
他颓丧地垮下肩,肚皮挨饿的声响比方才响得更大声。
“天……好饿……”
他速然站起身!
不管了,先到市集看看再说。
“来呀──来呀──这里有热腾腾的r_ou_包子,皮薄,r_ou_馅多,包准吃了会唇齿留香……不买会後悔,快来买呀──”
r_ou_、r_ou_包子……
拔拓刺孤紧盯著摊贩,揉揉肚子,不自觉地吞了吞口唾液。
他已饿昏头,现在若能让他咬上一口r_ou_包,要他做什麽都愿意……
突然间,他脑海闪过念头,但他随即大力的晃脑。
不、不行!
他曾经可是位皇子,决不能做这种事!
他三两下地否决掉方才想出的主意。
拔拓刺孤从街巷头步行到街巷尾,愈走愈觉得头昏脑胀,在r_ou_包摊贩前也陆续走了好几趟。
那阵阵的r_ou_香味不断窜入他的鼻间。
他再不吃点东西,迟早会饿死的。
和活活饿死一比,再高的自尊心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什麽皇子?他已经不是皇子了,现在的他只是一名即将面临死亡的亡国人罢了。
拔拓刺孤深吸口气,往前走。
“公子,您的发钗共十文钱,公子是买给嫂夫人的阿?”小贩将美玉雕琢的头钗递给摊贩的客人。
那人收下物品轻笑,却未答话。正欲转身,却没注意撞著人。“不好意思……你不要紧吧?有受伤吗?”
拔拓刺孤摇头,不敢稍作停留,神情略带慌张地往前走,走了一小段路後,继而跑起来。
“呼……呼……”弯进转角暗巷里,他靠在墙上,手往怀里一摸,摸出一只锦绣。
天,他竟然做起偷窃的事来……
他不安,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後悔。
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扣住,他惊吓地抬起头,不免又大大吃惊。
怎麽是他?!他又为什麽会出现在这?
“你……”
“竟然会是你?!你怎麽出来的?”一见拔拓刺孤,江煜的脸色顿时y-in霾下来。
“你……放开我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为什麽会出现在这?还干起小偷的行径来?”江煜鄙夷的打量他一眼,又道:“果真是有什麽样的父亲,就有什麽样的儿子。”
拔拓刺孤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顿时心中怒火高张,“我就是我,我的事情不关我父王的事!”
回答他的却是江煜的一声不置可否的轻哼。
“把那锦囊物归原主。”
“你……”拔拓刺孤这时想起他已经从府邸逃出,他的身分不再是江煜的小厮,根本不须听命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