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适应吗?我问。
嗯?梁灿那边有些愣,隔了会儿,才回道:挺适应的,就是这学校没几个人读书。
哈哈哈,我笑,这就对了嘛,在地大都是玩的,一个寝室六个机,吃都不出门,哪还有读书的时间。
这就是悲哀之处。
我:文人说话咱粗人听不懂。
匆忙间挂断电话,我抓起扔在桌上的钱包就出门了。
等我从公交车上下来,我小姨正牵着小朋友的手在他们家小区门口等我。小姨一身精致打扮,头发和过年见面时候的颜色又不一样,下面还换了小卷,看上去倒是又年轻了几岁。那些说离了婚就老了十岁的简直是污蔑,我看我小姨这样是朝着逆生长勇往直前。
但凭我小姨和我的交情,我扯了扯在公交车上被弄皱的衣服,拿出最帅的那面朝她走去,小姨,小宝。
我小姨朝我扑了过来,我闪身一躲,匆匆接住。
小姨和我随口说了会儿,扯了些乱七八糟的口水话,小朋友肉嘟嘟的手也终于到了我手上。刹那间我感觉我就是个卖小孩的老手,否则那心里的敦实感也无法解释从何而来。
小宝和妈妈亲一口,乖乖跟着哥哥好不好?
姨,家教很重要,男女授受不亲你要从小抓起。
我姨瞪我一眼,风情万种,直起身来压低嗓音和我说,关你屁事,不然要像你一样喜欢男人?
低头,垂眉,我发现对着我小姨我说话都不成。这女人在我们家里面向来粗暴,过年回来最亲密的人好像除了我妈就是我,经常损我,偶尔附赠贬低他侄子也就是我。而且她也算是家里面唯一知道我性取向的人。
小姨见我这么快示弱,颇有几分满足之感,拍了拍我的左肩,说:咱哥两感情这么好,家里送你一份礼物,好好收着。说完还附赠一媚眼。
我连忙用空着的那只手挡眼,姨你当心,辈分要分清,还得明白年纪大了鱼尾纹是如何长成如同大海般破涛汹涌。
语音一落,我小姨已经尖叫着用她看上去如葱、打我如刀的手在我脑门上狠狠的剁了两把。
有姨如此,小宝看哥如何虐你。
拿着小姨给我的钥匙,带着一直闹着要去游乐场玩的小宝重新返回他们的小区里,我已经将这三天的行程安排的妥妥当当。
第一天,带小宝,看电影。
第二天,带小宝,看电影,冰箱吃完,出去吃饭。
第三天,带小宝,看电影,出去吃,逛商场,填满冰箱。
我相信,最后我小姨会按照以往的惯例,让我把冰箱里的吃的全部带回去。光是想想都简直不能更美好。
小姨是那种典型的女强人。和我姨夫应该是前年离的婚,当时小宝两岁。我姨在发现我姨夫外头有人之后二话不说,说走就走,其风范令人望尘莫及。
而我之所以会有如此望洋之兴叹,还是我那姨。当年她追我姨夫那是费劲力气费劲心思,一大美女揪着人家大男人不放好几年才上手。现在这么果断的放弃,我和我妈身为他们感情的一路见证都表示你们还有的闹。
第十四章:带小朋友出去玩(2)
小姨家我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是感觉像回我自己家一样,自在的很。沿路熟悉的景色我那是顺手捏来。曾经和同学随口吹牛时说过,哥就是一大画家的料,只是怕出道后用个的实力吓死这些混吃等死的人,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的庸碌无为,这才改姓埋名低调做人无名做事。
咯哒一声,我推开的门时候一边劝使劲拖着我往外走的小宝,乖哈,哥给你买冰淇淋。
不,我不嘛,小宝拉着我的一根手指头,接着闹,你上次答应我要带我去游乐场的,你答应我的。
我撑着小宝的胳肢窝,把趴在门口不肯进自家门的娃儿搂进来,乖,听话,冰淇淋很好吃的,哥哥给你拿,要草莓味的还是
啊哇我不还没等我说完,被我抱进来的小宝张开嘴开始哭,哥,哥你答应我的,我不管你答应我的,我要去游乐场。
小孩一哭我心就燥起来了,故意板着脸,严肃了语气问面前只顾张开嘴的娃儿,小宝,你不乖,哥我就走了。
小宝虽然在哭,即使哭的撕心裂肺地动山摇,其实这小人精还是在听我说话,果不其然话音一落他就止住了哭声,开始小声的抽抽搭搭,肉嘟嘟的脸皱成一团,哥,唔,哥哥。
这叫声简直是让我没法,我们先看会儿电影休息会,下午再去,好不好?
小宝还是不情不愿的抹着眼泪,但脚步已经开始愿意自己动了。
我内心狂叫,胜利就在前方!等哥把他哄睡着了,谁还知道上午下午晚上的,我的大片时间就要来了!
哥斯拉代表宇宙降临地球,奥特曼攻打小怪兽,世界回复一片和平与美好,二零一二已经过去,哦耶!背景音乐响起来,乒乒乓乓!
我算盘嘭嘭哒哒算的还不错,结果唯一错估的就是小孩子的韧性。一直到我看完一部片子,小宝都撑着摇摇欲坠的双眼皮坐在一旁等我。
当尾幕拉起来的时候我打算再换个之前就看上的片子接着看,小宝义正言辞的对我伸着他肉嘟嘟的小胳膊,抱,游乐场。
打着如意算盘的我瞪大了眼,
孩子你怎么还没忘。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骗我一骗一个准。她说什么我信什么,现在时代发展太快,年轻如我都跟不上。
我挠头,开始打游击战,小宝,这样,再等一会儿?哥还有
听到我这么说的小宝已经张开嘴做好万全的预备动作,而我却在这时候敏感的听到一丝轻笑,带他去吧。
如果河川能够在此刻停止流动,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如果没有明天,现在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万所不辞的坟墓;如果这就是终点,我只想要用一秒,来遗忘所有的付诸东流。
夏崇正,好久不见。
空气终于有人主动按下暂停键,可以让我在这种心脏的紧密压迫里喘上一口气,歇会儿再继续这难以描述的现状。
在听到夏崇正声音的后一秒里,我仰头贼笑,嘿,好啊,回来多久了?
在门口的夏崇正还是几年前离开时候的那副模样。
习惯性的戴着金属框架的眼镜,脸上是伪装的温和和几丝漫不经心的淡漠。双手随意的摆放在两摆,四肢修长,体型健美。
说白了,就是长的和我喜欢的人一模一样,连身材都能百分百符合要求。
可他就是这样站在那里,我都误以为,其实离开的人是我,而留在原地苦心维持着原状的人是他。
不久,刚回来几天。夏崇正走到沙发边上,就在我身侧淡然坐下。
一瞬间哥揪紧了短裤口袋。
我干瞪着夏崇正,心里全是叫嚣,妈的,完了,我有好多要说要问,但现在什么都问不出来说不出来。
就这么单看了几眼人,在接触到他终于忍无可忍又投回的视线时,我匆忙间错开眼神。内心狂叹,好险!眼角却是像看到了他似有若无的笑意,极淡,却在以他为核心的周围散开。真他妈的温柔的要命。